“我們的人沒被抓?”


    “那婦人是我們的弟子,見已得逞,已咬破藏在齒下的毒囊喪命。那個小孩子原就是乞丐,是我讓女弟子去蠱惑的,說他是女弟子在戰亂中失散的兒子。


    還讓女弟子說,他的父親是被太子妃給殺害的,他父親是一個廚藝高超的廚子,會做各種美食,就因他做的菜不合太子妃口味,便被她給殺了。”


    殺父之仇得報!


    又讓女弟子專門教會那孩子如何殺人的技法,練了這幾日,那孩子還真學會了。


    年輕道士道:“師叔,師父說請你助我奪得天聖女的氣運。”


    “可帶來天聖女的血?”


    “沒有!”


    “天聖女的發絲、指甲、她用過的物件兒?”


    “也沒有。”


    “你什麽都沒拿到,如何讓我施法奪氣運。”


    他原是可以拿到天聖女的鮮血,但是,行刺的地方有太多的官兵,而醫族的人似在防備什麽,就是地上的幾滴血都被他們給衝幹淨了,行刺太子妃的兵器也被帶走了,那小孩子身上雖沾了血,硬是被醫族的女弟子給洗掉了。


    難不成,醫族的人在防別人用玄術對付天聖女?


    *


    太子宮。


    陳蘅悠悠醒轉,觸目處,是熟悉的景物、擺件,這是她的寢殿。


    三名穩婆正忙得團團轉。


    瘦小的穩婆滿是擔憂,“怎麽辦啊?肚子有個大洞,羊水從洞裏流出來了,三位女聖醫,你們快拿主意啊。”


    早前,她們都覺得這是美差,隻要讓嫡皇孫順利出生,這可是大功一件。


    可是,現下這是遇刺,嫡皇孫要提前出來了。


    羊水破了,從傷口流出來,不是從下身流出來的,而宮口就無開之狀,連三指都放不進去,這可怎麽生孩子。


    中等個頭的白胖穩婆道:“要我說,應該讓禦醫想看催生湯,兩碗下去,這宮口就開了。”


    “不管用!不管用,再好的催生湯,也得兩個時辰後才能發作,現在羊水破了,嫡皇孫還在肚子裏頭,他有沒有受傷?他現在如何?我們都不知道。”


    白霓、元芸等人麵麵相窺。


    元芸道:“白霓,你是女祭司,也是醫族的千金科聖手,你拿主意罷。”


    白霓亦檢查過陳蘅的身體,想讓她生子,這是不可能了。


    陳蘅幾乎要用盡力氣,“剖、腹、取、子!”


    白雯唿了聲“天聖女”,蹲在榻前,“這怎麽可以。”


    “剖腹取子罷!保小不保大,姑姑,如果我扛不過,記住我說的話。無論他是男是女,讓大祭司將他帶迴醫族,讓他遠離皇權,我……我隻求他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她若不在,慕容慬身邊必有新人。


    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再被他人所算計,她寧可讓孩子斷絕問鼎至尊的帝位。


    寧願他做一個醫族的貴公子。


    這個孩子,是醫族聖女與靈女的後人,寄托了太多人的希冀,以她對醫族的了曉,定不會讓他受到委屈。


    她可以放心地將他交給醫族。


    “天聖女……”


    元芸淚如雨下。


    雖然早算到有劫,卻未想,會應在行刺上。


    誰能想到,一個六歲的可愛孩子會是刺客,手法嫻熟,果決,一招擊中。


    陳蘅微閉上雙眸,“白霓,剖腹罷!”


    她聽馮娥說過,在千年後,選擇剖腹生子的婦人不少,因為她們覺得生孩子太痛,還不如剖腹。


    她也許是第一個嚐試的人。


    不是為了嚐試,隻是為了保住孩子。


    “姑姑,他不會有事,他有一縷大祭司的藥氣,就算受傷,也可護他周全。你讓白霓快準備罷,我……我受得住!”


    大殿上,慕容慬一身血汙,正來迴踱步。


    他還記得上次他們爭執,她說,就算是神仙也有無奈的時候,就算是帝王也有權勢無法辦成的事。


    她說的是她的劫數。


    如果他不曾逼她救十二皇子,今日他們母子就不必身陷險境。


    秀君奔到大殿,對白染道:“大祭司,穩婆和女祭司說,羊水已自傷口流出,想要生出小殿下怕是不能。天聖女下令白霓女祭司剖腹取子。”


    白染微閉著雙眸,心痛地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當年的元歌如此,如今的陳蘅也是如此。


    慕容慬神色慌張,陳蘅要放棄自己的命,“鳳歌!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如果你不在,這個孩子就是我的殺妻仇人!我不會要他,我會折磨他,我不僅要折磨他,還讓他的庶母、繼母薄待他……”


    陳蘅恍若未聞,“你這樣的胡話哄別人去罷!我若死了,你也別想將他留在身邊,我會讓醫族將他帶走,他亦不會姓慕容,他姓元、姓白都可以。”


    無論是元還是白,她不在乎。


    她隻要他活下去。


    “若大祭司收為弟子,就隨了大祭司的姓氏;若元誠收為弟子,就姓元罷。”


    她的聲音不高,說完這句話,她催促道:“白霓,開始罷!”


    轟隆隆……


    一聲雷響,如震天之吼。


    陳蘅嚇得身子一抖。


    大祭司立在通往內殿處,“白霓,開始罷!”


    白霓與元芸交換了一個眼色。


    天聖女的話就是旨意。


    若天聖女不在,醫族會將這個孩子養大。


    慕容慬以為用孩子,可以逼她堅強地活下去,可她卻窺破他話裏的不可能。


    她早就為孩子謀劃好了,怎會讓人去傷害這孩子。


    若她離逝,他的兒子卻不再是他的兒子,甚至都不會姓北燕的皇姓。


    若醫族要帶走,他不能阻止,燕高帝也不能阻止。


    慕容慬咆哮著:“不許!我不許!你們誰敢給她剖腹取水,罔顧她的性命,本王滅她全族!”


    幾個穩婆互望一眼。


    白染冷聲道:“你是說要滅我醫族?”落音時,“昔日,天聖女與我都想阻你,如果不是你要救十二皇子,她怎會落到如此地步?就她今日之傷,若她的藥氣還在,最多三縷就可痊愈。若說仇人,殺天聖女的仇人是今日的刺客,亦是你慕容慬。”


    是他害了他們母子。


    他才是害了她的人。


    白染攔在門口,“白霓要施剖腹取子術,這是唯一可以救她的法子,孩子的命可保,若是做得好,她的命也能保住。慕容慬,你有時間在這兒著急,不如去尋幾縷藥氣,許還能救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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