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章)他怎麽變成了僧人,連頭發都被剃光了。


    白雯啐罵道:“真是個瘋子,自己哭著鬧著要修行為僧,悟緣大師給他剃度,這會子又要揍人。你是僧人,悟緣大師也是僧人,你罵他,不是罵你自己?”


    他哭著鬧著要修行為僧?


    為什麽他不記得了。


    難道真是摔昏了頭,迷糊了。


    陳蘅不緊不慢地道:“雲曦大王子,你不遠千裏而來,不就是尋醫族天聖女給你解除詛咒,現在,詛咒已經解除了,你可以迴去了。”


    “你說解除就解除,我要見天聖女。”


    白雯學著他的語調,“你說要見就見,當我們天聖女如此好見。”


    她輕哼一聲,要不是天聖女下令,說待他醒來,不提往生事,隻說今生事,她可不會輕饒此人。


    “上迴你們劫走定王府嫡次公子的未婚妻,還汙人清白,定王府恨不得殺了你們火雲國的人解恨。”


    雲曦道:“定王府的嫡次公子未婚妻……”


    “你們幹的混賬事,你不會不認罷?尹姑娘被汙清白,被定王府退親,成了整個燕京的笑話,要不是你們,她就嫁給文藻候為嫡妻。你們不就是羨慕尹姑娘有醫族血脈,還是青氣血脈,動了私心,想把人劫往火雲國。


    定王府丟了人,自是要尋,你們不甘心將人送迴,就汙了她的清白。你們火雲國幹出這等不要臉麵的惡事,還好意思求我們天聖女給你們解除詛咒?”


    雲曦還真不知道這事。


    難道是被他給忘了。


    他好像少了一些記憶。


    “隨我同來的兩名侍衛在何處?”


    “你問得虧不虧心?他們是你的侍衛,他們去何處,不是該問你。我們是來永樂邑,才知道你在這兒,否則,我們會懷疑,幹下那等惡事的就是你。你們火雲國很缺女人嘛,你們至於要幹出這等毀人清白的事?”


    白雯找雲曦拌嘴。


    雲曦被她一罵,無言以對。


    良久,他行禮道:“這件事是我火雲國失禮在先,我向北燕賠罪。”


    “賠罪,你如何賠罪,你們給尹姑娘造成了一生都磨滅不掉的痛楚,她不能再嫁文藻候,要麽嫁人為妾,要麽嫁入寒門。”


    雲曦咬了咬唇,“我……讓三弟雲昭娶她。”


    “你……”


    既然已經犯了錯,就得有人承擔責任。


    雲曦道:“我們火雲國並不看重女子名節,婦人喪夫再嫁之事比比皆是,抱著孩子相親的事亦不少。隻要成親後能唯丈夫一個男子,這就是賢良婦人。我既然選擇出家修行,就會放棄儲君之位,公主沒有繼承權,她配我三弟雲昭最合適。”


    他說得義正言辭,不像敷衍。


    白雯還想報複早前他算計下藥的事,聽他一說,反倒不好在言語上占他便宜。


    眾人在四下尋了良久,依舊未找到木龍角。


    白染問道:“夫人確認在此處?”


    “生門就在這附近,尋了這麽久,還是沒有,可咒陣堅持九百年,沒道理消失。”


    憶東靈女為了報複,用木龍角布陣,可謂下了好大的本錢。


    陳蘅尋覓其間,元芸、秀君寸步不離。


    秀君驚唿一聲,“天聖女,快看!是……是幽月蘭花,好多的幽月蘭花!”


    這歡唿聲立時吸引了其他人。


    陳蘅看著這一大片的幽月蘭花,眼睛微眯。


    雲曦則一副見鬼狀,驚訝地打量著陳蘅。


    陳蘅心念一動,開啟凰女境,大片的幽月蘭花立時減少了大半,隻眨眼之間,隻剩下零淩的幾株。


    此舉不僅白染師徒麵容怪異,就是悟緣大師也訥然良久。


    雲曦道:“你……你是天聖女?”


    陳蘅未理他。


    “大祭司、悟緣大師,幽月蘭花於我還有大用,大頭歸我,剩下的這幾株,你們就分了罷。”


    悟緣大師道:“天聖女未免太貪心,好歹老訥陪你同行,你收了一大片,卻隻給……”


    白雯笑道:“悟緣大師是要與我們打架?有得分就不錯,你還嫌少,沒瞧大祭司都沒說一聲。若不是我們天聖女,我們可尋不到此處。”


    陳蘅繼續往前走。


    白染讓長陽子挖幽月蘭花。


    雲曦看著零落的幾株,“這裏怎會有幽月蘭花,這可是我火雲國的聖花,咦!這蘭花的品級似乎比火雲國的要高,不是說隻長在沙漠幹旱之地,這裏可不幹旱……”


    元芸與秀君緊跟著陳蘅,生怕她有了閃失。


    陳蘅走在前頭,折入一個狹小的甬道。


    白雯還在與人拌嘴說話,再一迴眸,不見了陳蘅幾人的身影。


    陳蘅在甬道裏行了一程,眼前豁然開朗,走出山洞時,發現立在一處懸崖峭壁之上,有一個數丈寬的石台,台上有一株鬆樹。


    秀君正好奇,隻見一隻兔子狀的動物蹦跳了出來,“長角的兔子?”


    元芸道:“那不是兔子!”


    可是長角的怎會是兔子?


    那明明就是兔子,長長的耳朵,短短的尾巴。


    陳蘅直直望了過去,那是一個頭上頂著樹枝的兔子。


    她眯了眯眼:“追——”


    兔子調頭就跑,跑得太急,竟一頭撞向石頭。


    陳蘅奔近時,兔子蹬了四腿幾下,已然咽氣。


    她蹲下身子,兔子為什麽要頂枯樹枝。


    她心下狐疑,帶著元芸、秀君四下尋覓。


    秀君指著崖上的鬆柏、荊棘,“快看,那些猴子個個都頂著樹枝。”


    樹枝頂在頭上,就像是女子戴的頭飾。


    吱吱——


    秀君好奇地道:“有的猴子頭上還頂著筐子,好奇怪的猴子。”


    陳蘅往崖上望去,空氣裏的香氣流過,“這裏有茶樹,它們在采茶。”


    元芸心下一動,張開雙臂,使出武功飛崖走壁,襲向一叢茶樹,折向一枝歸來,捧給陳蘅。


    陳蘅聞了又聞,“很特別的茶樹,我聽莫愁郡主講過一個故事,說有一種猴子會采茶,他說這種茶叫大紅袍,很香。”


    “不會就是這種茶樹罷?”


    陳蘅點頭,“定是這種茶樹。”


    猴子頂樹枝,是為了在頭上掛筐子采茶,它們采了茶葉就捧給老猴子,老猴子時不時抓幾片往嘴裏塞,依然是當成了零嘴吃。


    一行數人在山洞裏兜兜轉轉,沒找到木龍角,倒是發現了大紅袍茶樹,還發現了一群會采茶的猴子。


    離開時,陳蘅看了眼幾大箱子的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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