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早前在神策軍任副帥,莫六郎奪兵權後,太子將他調迴都城。


    他有心為帝,會不會也被測出不妥。


    這巫族的聖物詭異得很,萬一被測出來,他不是更遭太子防備。


    他不能拒絕,太子不會給他機會逃避。


    夏候滔揖手道:“稟太子、太子妃,我府裏還有事,先行告退!”


    太子依舊笑眯眯地問道:“六皇兄,時辰尚早,急著迴家作甚?”


    “皇子妃近來許要生了,她可是頭胎,我若不在,她心下難寧。”又是一拜,退出宴會。


    出得太子府,夏候滔後背已經失透。


    他在太子的眼裏看到了殺氣。


    必須得逃出都城,現在就逃,若是晚了,太子必會取他性命。


    陛下病重,已經幾個月不過問朝政,朝中做主的都是太子。


    滿朝文武亦多是太子的人,他在都城是鬥不過太子的。


    既然上天都幫他,說他有皇帝命,他何不爭上一爭。


    拿定主意,夏候滔迴到六皇子府。


    宴會繼續,眾人等著看二皇子的結果。


    待靈蟲出來,身上有一個不知是龍還是蟒的輪廓。


    有人道:“這是什麽?”


    大長老打量著二皇子,一語道破,“半步化龍的巨蟒,成則為龍,敗則為蟒,可蟒就是蟒,不是蛇,不是虎。”


    果然,他的二皇兄也沒安好心。


    幸而有巫族相助,否由就被他們瞞過了。


    太子繼續大笑,笑得很是大聲。


    誰都知道,太子這是動了殺機,越是笑聲大,說明他越想殺人。


    二皇子微微凝眉,想到六皇子離去,心下轉桓。


    二皇子妃道:“蟒就是蟒,永遠變不成龍。真龍唯有太子殿下,還請大長老給太子殿下正名。真龍在前,沒人可以逾過高貴的太子殿下。”


    推他檢驗?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太子與太子妃身上。


    莫靜之亦想知道太子會如何?


    太子則擔心外室的事被莫靜之知道。


    莫靜之的娘家勢力大,而歐家為了幫太子妃鞏固地位,沒少幹栽贓嫁禍的事。


    “孤就試試?”


    太子笑著,將提議的二皇子妃惡狠狠地掃了一眼,明明笑著,眼神卻犀厲如劍,令人不寒而栗。


    靈蟲又進入太子的體內,這次出來的速度很快,鮮紅的軀體上有兩條紅線,一樣的鮮豔入目,不似二皇子與六皇子的,會帶有龍蟒紋。


    阿依看到靈蟲,錯愕之後,忙道:“這……這一定是弄錯了,今日靈蟲檢測太多,許是累了。”


    “殿下,另一個女人是誰?能讓你真心以待,她是誰?”


    二皇子夫婦交換眼色,在太子妃爆怒的當口快退離開宴席。


    夫妻二人一登馬車,二皇子道:“都城不可久留,我現在就去城外尋太平幫鏢師,你收拾些值錢細軟,易裝出城,吩咐大管家,讓管事、護衛扮成平民帶上各自細軟分批出城到太平幫鏢行與我們會合。”


    他半步化龍,這是天意,他必須一搏,若是留下,以太子夫婦的狹隘心胸,必然容他們不得。成則龍,敗則蟒,與其在太子夫婦的監視下活得竄囊,倒不如一搏。


    “天下之大,我們能去哪兒?去永樂邑?你是皇子,甘心臣服陳、莫兩家之下?”


    “永樂邑看似永樂郡主掌控,早已經落到帝月盟手裏,你先迴家收拾東西,盡快到太平幫鏢行與我會合,不可晚了,趁著太子夫婦爭執,我們還能緩口氣,若待他們吵罷,我們恐怕連城都出不了。”


    莫靜之連榮國府的麵子都不給,更下狠手整陳葳,他不得不忌憚。


    太子瘋狂,莫靜之仗著自己是帝凰女,也不惶多論,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不是因她們帝凰女,陛下是萬不會讓太子娶她。


    可現在,他被巫族靈蟲測出半步化龍,而六皇子更有龍氣在身,太子定不會放過他們兩個。


    就在他們以為太子夫婦會拌嘴時,莫靜之的乳母俯身道:“二皇子夫婦不見了!太子妃與殿下還是以大事為重。”


    莫靜之看著周圍,其間不乏有看好戲的。


    太子的眸子裏掠過一絲狠決,起身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莫靜之大吼道:“你與我說清楚,那個女人是誰?你都有三房姬妾了,你還不滿足,竟然弄出一個心儀相通的女人,要被本宮查出是誰,我定將她千刀萬剮!”


    歐氏起身,朗聲道:“都散了吧!都散了……”她扶住莫靜之,“冷靜,你是太子妃,氣度、禮儀呢?怎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與他爭執。”


    “我一心待他,為他生兒育女,他就是這樣對我的,說什麽心裏隻我一個。阿娘,你瞧見了,他心裏還有一個女人。我一心一意待她,他怎不能同等待之,阿娘……”


    太子妃敢與太子爭執,太子卻從未罰過,就憑這兒,她的女兒就是最尊貴的,現在又得巫族檢測,是真正的帝凰女。


    他們莫、歐兩氏都將因莫靜之而尊貴。


    *


    夜,已深。


    一個老太監在外頭嚶嚶啼哭。


    沉睡的晉德帝一聲厲喝:“誰在外麵哭?”


    進來的是晉德帝身邊的隨侍太監,雙眼紅腫,“老奴該死,驚擾陛下。”


    “出了何事?”


    “陛下,太子下了必殺令,要殺二皇子、六皇子。莫、歐兩族的人包圍二皇子府,二皇子妃想帶著郡主、公子出城,被圍堵府中,為尋出二皇子,他們被吊在城門。


    六皇子沒了下落,六皇子妃被吊在城門,重孕在身,動了胎氣,在城門上頭產下一個公子已被也被活活給摔死!六皇子妃一口氣沒上來,沒了!”


    城門上產子,而剛出生的孩子還被摔死……


    如此慘烈!


    到底是皇家血脈,太子怎能做出如此惡毒的事。


    “孽子!孽子!朕怎麽就立了這麽一個孽子為太子!”


    晉德帝早就懊悔了,如果不是七皇子,是其他的皇子,也許一切都不會成這樣。


    “皇貴妃呢?”


    “稟陛下,皇貴妃在宮中……”


    “扶朕去瞧瞧。”


    晉德帝步履蹣跚,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雖未退位,已經被太子架空了。


    皇貴妃的寢宮外,無人值守,不見侍衛宮人。


    然,宮內傳出一陣嬉笑聲。


    晉德帝又近了幾步,老太監要喊,被他給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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