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優雅地捧起一本書。


    白鷺不解地問:“郡主,你這話……”


    她們聽不懂,莫春娘不懂,就連杜鵑等人也沒聽明白。


    陳蘅道:“六皇子是二十幾位參宴的郎君之一,而謀劃者是德馨、寧王世子、大郡主三人,你們覺得,事先他不知道內情?”


    就算真不知,她也會讓世人以為,六皇子是一早就知道的。


    杜鵑驚道:“郡主的意思是,六皇子也知道內情?”


    今兒的話說不得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西府,當然是她故意傳過去的,西府的矛盾越大,她就越痛快。


    “六皇子知曉實情,以他對陳茉的疼惜,他會不告訴陳茉。”陳蘅笑了一下,“以前陳茉參加宴會,幾時帶過府中的庶女,她定是因為未婚有孕落胎之事恨上西府的女郎,故意要借此機會毀掉她們。她汙濁,她就讓別人比她還要汙濁……”


    莫春娘與四個侍女聽到此,一個個又是訝異,又覺得許真是如此。


    陳蘅繼續道:“陳茉費盡心思算計西府女郎入局,陳蓮跪求於她,這不是可笑嗎?”


    好不容易謀劃得逞,怎會讓自己的獵物從籠中逃脫?


    陳蓮的跪求確實顯得幼稚又可笑。


    莫春娘低聲道:“若真是如此,大娘子的心思也太歹毒了。”


    “她不毀掉西府女郎,如何能顯出她在西府才是最特別的?”


    陳蘅勾唇,“你們不信私下打聽,那日陳茉肯定也想帶陳莉去,定是二夫人以陳莉已訂親為由拘在家裏的。”


    這件事不用打聽,陳蘅亦能猜到。


    田氏處處想與莫氏相比,時不時就愛用規矩來約束後輩與西府下人。


    白鷺道:“照郡主這麽說,陳茉是想連四娘子也一並毀掉?”


    “陳茉那般喜歡六殿下,她會樂意讓自己的妹妹嫁過去?”


    幾個人沒覺得什麽不妥,甚至認為陳蘅所言就是實話。


    陳茉是自私的,她在西府處處想與陳蘅比。


    吃的,要比陳蘅還要精細;穿的,也要用最好的衣料;用的,也是最昂貴的首飾、脂粉,自來以嫡長孫女自居,以前還時不時要說教陳蘅幾句。


    休憩前,陳蘅吩咐燕兒:“你把陳茉故意害西府女郎的傳出去,莫讓人知道是從東府傳的,就說是陳茉的朋友說的。”


    郡主吩咐她辦差,我才是郡主最信任、得力的侍女?


    燕兒喜出望外,應答一聲“是”。


    陳蘅再道:“你將一個故事傳出去,說前朝青州一戶鄉紳家有一對孿生姐妹,姐姐臉上生長有一塊雞蛋大的胎記,妹妹冰肌玉膚甚是美貌。鄉紳與另一戶望族家主是同窗,曾約定,兩人有了兒女要結為姻親。姐姐自卑勤勞,妹妹飛揚懶散,後來妹妹從山下摔下,跌斷了腿,姐妹及笄時,家裏甚是為難,嫁姐姐去望族家,可姐姐太醜;若嫁妹妹去,妹妹腿殘。


    鄉紳家的後山有一個道觀,觀主精通歧黃之術,知曉兩家之事,道‘貧道可解此難題,隻需給姐姐換皮即可,隻是姐姐臉上的胎記就移到妹妹臉上了。’”


    燕兒聽得很認真,驚道:“後來成功了?”


    陳蘅點了點頭,“千年前便有換皮改顏之術,此術非至親之人不可,越是親近之人,越能成功。”


    姐妹二人真可以換皮,醜陋的姐姐有了一張漂亮無瑕的臉,而美麗的妹妹從此頂著姐姐的臉生活。


    她凝了片刻,“你尋個可靠的人,令她將這故事講給說書人聽,記住了,他日不能讓陳茉查出,這件事與我們東府有幹。”


    郡主這是在布局?


    她要讓西府陳茉、陳莉姐妹反目。


    陳茉雖是知道有這麽一件事,肯定不會放過陳莉。


    若要陳莉把自己的臉皮換給陳茉,還不如殺了她。


    燕兒福身,“婢子一定辦好差。”


    陳蘅道:“從我盒子裏拿十兩銀子,剩下的就當是賞你了。”


    “謝郡主!”


    第一次辦差,她就得辦好了,不能圖省錢,一定要辦得極圓滿。


    夜近三更,陳蘅睡得深沉。


    迷糊之中似有人立在榻前。


    慕容慬看著沉睡著的陳蘅,伸手欲撫,手卻停在空中,這一撫下去,定會驚醒她。


    以她現在的武藝,他來了,她不可能沒有察覺。


    “你想算計西府?”


    他雖不知所有,但看到燕兒樂顛顛地出門,不是找旁人,燕兒第一個找的是她母親,外院的一個管事婆子,又千叮萬囑不能省錢,一定要把人辦妥,更不能讓人知道這是東府傳出去的。


    看著她就好,即便不說話,他的心也是安寧的。


    突地,四肢百駭一陣刺痛,她看著她的手,想握,卻又怕驚醒她。


    他不可以!


    不可以吸她的血。


    他若再吸,她必會察覺。


    慕容慬不由自己的顫栗起來。


    陳蘅原未睡熟,她想知道他會幹什麽。


    “你……犯病了?”她猛地坐起,用手扶住慕容慬。


    上次犯病是他來後不久,之後的日子他再未犯。


    陳蘅跳下床榻,四下尋覓,一眼看到自己的繡花鞋,快奔幾步,將鞋塞入他嘴裏。


    他顫栗得越來越快,就似秋風中無助的落葉,如一陣風來,他就會消失不見。


    嗚嗚……


    鞋子,她居然將繡花鞋嘴裏,這鞋是新的還是舊的。


    她是故意的吧?


    時間在流逝。


    “你怎麽還抖?”


    上迴,他雖犯病,可很快就停止了進入昏睡狀態。


    陳蘅覺得不大對勁,怎麽讓他停下來?


    踱度,琢磨,迴憶……


    灌茶水,可他嘴裏含著鞋,不能灌。


    屋頂上,禦狗第一時間發現慕容慬犯病,見陳蘅在旁邊,立時告訴了禦龍。


    禦龍縱身閃入閨閣。


    陳蘅正要出口訓斥,他拉過陳蘅的手,用指甲一劃,鮮血頓湧,他點住慕容慬的穴道,防止他咬到自己的舌頭,而身子還在顫栗。


    禦龍取出繡鞋時,慕容慬的嘴依舊微張,似在吐氣,又似在承受莫大的痛楚,禦龍拉過陳蘅的手指,將血滴對著他的嘴。


    “你……為什麽不喂你自己的血?”


    慕容慬犯病就得吸人血。


    他的屬下見他發病,不割自己的手,反而傷她手指,用她的血喂慕容慬?微弱的燭光下她的血珠漂亮得像是晶瑩的紅寶珠,詭異而神秘,隱約之間,她似看到自己的血液裏有火光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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