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將他撕裂的心都有。


    慕容慬身子微俯,近距離地看著她的臉,“換不換短裳,我數到五,你還不動,本王樂意親手給你換上。你現在的肌膚不錯,若是本王動手……”


    “停!停!我換還不成嗎?你就不能讓我睡個好覺?”


    她真是苦命,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睡個好覺,好好地睡上一覺,就這麽卑微而平凡的願望,又被這魔王給剝奪了。


    慕容慬轉過身去,嘴裏數著:“一、二、三……”


    待數到五後,他驀地迴頭,卻見陳蘅披著短裳沒有動靜,那模樣竟似又睡著了,就這樣她也能睡,慕容慬快速走近。


    “無恥!”陳蘅抬手一擊,拳在半道被他攔住:“活學活用,用我教的功法打我?”


    腦子沒問題?


    他最近是折騰了些,還不是希望她變得強大。


    天下弱肉強食,他看上的女人就必須強大,而不是隻知道一味地靠他保護。


    她打不過他,雙手被他一隻手就給禁錮得不能動彈,他另一隻手麻利地給她整衣,“本王說了,數到五你還沒穿好,就隻好親自動手了。”


    啊——


    她輕唿一聲,他居然……居然摸她的屁/股。


    色\胚!不要臉的壞蛋!


    他還真吃豆腐、占/便宜。


    陳蘅氣得雙頰微紅。


    他的大手給她攏著衣襟,陳蘅很緊張,擔心他襲\胸,果然,他的大手不安分,看著她胸前的微挺,就想落下去。


    啊呀——


    一聲驚唿,不是陳蘅的,是慕容慬。


    她抬起右腿踹中他的胯下。


    “你……你識不識好人心?”


    “不識!在我眼裏,隻有君子和小人,沒有好人和壞人,而你就是小人!”


    她打不過他,不代表她不會偷襲。


    “你是要我斷/子/絕/孫?”


    “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幹。”


    慕容慬護著下麵,“怎與你無幹,如何娶了你,不就與你有幹。”


    哼,哼哼,她笑,一臉鄙視。


    “就你……想娶本郡主的人,從榮國府能排到西城門。王家三郎君王灼,讓他母親登門提親;崔家郎君愛慕我的才貌,亦使人登門求娶。”


    她的容貌恢複,是他幹的。


    就算毀容的她,亦不缺人娶。


    何況現在的她美若桃李,蘭心慧質,別有一番風韻。


    “閉嘴!”


    陳蘅看他生氣,心下得意,“還有謝家五郎君,儀表堂堂,風度翩翩,亦使了媒人上門;大司徒楊大人替……”


    吻,瘋狂的吻堵住了她的嘴。


    陳蘅拚命的又捶又踹,他攬住她的腰,含著她的唇就是不放。


    越來越過分了!


    陳蘅用力一咬。


    “你……”慕容慬放開了她。


    陳蘅轉身抱起枕頭,拚命砸打過去:“不\要\臉!欺負人!我叫你欺負人!叫你欺我……”


    她飛快地擊打著他。


    他不停地閃躲。


    最不可理喻的是世間女子,他就覺得隻一個都能應對,如果再多了,還真是頭疼。


    在他麵前提有多少人想娶她,她這是什麽意思?


    他也是人,他也會難受。


    難受……


    慕容慬暗道:有人想娶她,與他什麽幹係?


    他是北燕皇子,他不可能正大光明地求娶她。


    她亦不會為他棄下自己的家人父母。


    “別打了!我說,你別打了……”


    他可以迴手,可萬一傷著怎麽辦?


    他隻能躲,隻能閃,再打下去,肯定驚動莫春娘幾人。


    陳蘅不解氣,抱住枕頭又打了幾下,直至打得累了,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嗚嗚……哇……”提高嗓門哇哇大哭起來。


    她還真哭了?


    像個無助的孩子,又委屈,又傷心。


    慕容慬急了,“喂,你別哭了。”


    她將臉扭向一邊,繼續放開嗓子哭。


    哭聲驚動了樓下的莫春娘,大聲喚道:“郡主,你這是怎了?又做惡夢了,郡主……”


    慕容慬微蹙著眉頭,他可不會哄女郎。


    陳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你就會欺負我,你弄的什麽破藥湯,刺得我好痛。第一天隻是皮膚疼,像有萬千隻針紮到身上;第二天連筋骨都疼……”


    他以為不痛,所以一天比一天增加了藥量。


    他說,那藥湯不能倒,其實是弄到他屋城,又被他放了好幾種藥材進去,藥量增加了,效果也增強了,能不疼嗎。


    慕容慬怕惹人懷疑,快速給杜鵑解了穴道。


    杜鵑聽到陳蘅的哭聲,立時翻身起來,“郡主,你這是怎麽了?”


    莫春娘上了閨閣,“郡主……”


    陳蘅撒著潑,用雙腿蹬著地,“我再也不要泡藥湯,好痛好痛的,就讓我毒發死了吧,嗚嗚,藥湯好痛……”


    莫春娘心疼地一把將她擁在懷裏,聲音低沉,“阿蘅乖,我們不泡藥湯了,再也不泡了,以後都不泡。”


    杜鵑柔聲哄道:“郡主,地上涼,你迴榻上吧。”


    陳蘅由著她們將自己扶迴榻上。


    莫春娘替她蓋好錦衾,嘴裏哼著小曲兒,這是江南水鄉的曲子,儂語軟音,很是好聽。陳蘅仿佛又迴到了小時候,前世的她,也常這樣哼著曲子給柔柔聽,懷著柔柔地,她特意莫鬆家的學了兩首小曲,就為了做了母親後可以哄自己的孩子睡覺。


    她要像莫氏、莫春娘這樣做一個慈母、良母,讓自己的孩子從母親的身上感受到濃濃的愛意與溫暖。


    柔柔……


    她又憶起自己闖入陳茉的寢宮偏殿,她看到一個宮娥抱著已經咽氣的柔柔,小臉蒼白無血。


    慕容慬亦是一片好心,希望她能變強,如果前世的自己武功高強,又怎會搶不過宮人、搶不過陳茉,至少在柔柔被帶走時,她可以用武功護住自己的孩子。


    前世的她,是一個無能的母親,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她不要做那樣的母親,更不要重蹈覆轍。


    前世護不了孩子,亦累及了家人成為棋子,夏候滔與陳茉成功之時,先置她家人於死地,又讓她剜心而死。


    今生她要護得了家人,亦學會保全自己即便逆水行舟,也要護好自己與愛惜自己的家人平安。


    慕容慬站在院中,看著閣樓的燈光,還有那優美而溫婉的低唱聲,他是不是將她逼得太急了,逼得她終於惱了、火了。


    他躍出珠蕊閣。


    陳蘅看著聲音漸弱的莫春娘,“乳母,你上榻睡吧。”


    她半扶半依間,莫春娘身子一歪,和衣躺在陳蘅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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