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四郎主走失已經兩年了,這麽長的時間,如果能尋迴來,早就尋迴來了。


    莫氏心情好,又給陳蘅幾張銀票,“朱雀需用的藥材多,多多采買,隻要我兒能恢複容貌,為娘花多少銀錢都樂意。”


    她曾經的心痛,想來田氏也品嚐到。


    田氏當初是怎麽說的:“毀容不打緊,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女兒嫁人又不憑臉……”


    不是憑臉?落到田氏女兒的身上,立時到東府討玉顏膏,討不到膏藥還說一大堆的風涼話,直說男兒麵上留疤不打緊之類的閑話。


    田氏這樣的人,落在別人身上的事,再大的事也是小事;落到自己身上,再小的事也是大事。


    莫氏迴瑞華堂後,陳薇教陳蘅幾種刺繡針法。


    “稟郡主,西府雲夫人求見!”


    陳蘅幼時就記得雲夫人生得很美,而今雖然依舊美麗,卻帶了一股子憔悴與落漠。


    寒喧了幾句,雲夫人切入主題,“郡主,你當初是聽身邊哪位下人說西府幾位女郎扮作小郎君與阿定一道出門?”


    陳蘅努力地迴憶,原是她根據前世記憶說的話。前世時,陳定在成人之後,他刺殺陳宏,陳朝剛要殺他,他大聲質問:“在父親眼裏,隻有陳宏才是你兒子?我陳定不是,長兄也不是!”


    那時,他們方知:當年陳定走丟,其實是陳茉與陳宏布的局。


    在陳定看來,陳茉所為是受其父陳宏的指使,罪魁禍首當是陳宏。


    彼時,陳茉已嫁給夏候滔為側妃,自是不能擔下賤賣叔父的罪名,這賤賣幼弟的罪落到了陳宏身上,即便陳宏是陳茉之父,也因這事被滿朝文武鄙視,認為他德行欠佳,一時間人人避之不及。


    陳朝剛等人走神之時,陳定揮舞寶劍刺中陳宏,陳宏動作太快,沒要他的命,隻傷了右臂。


    陳宏大喊著“捉拿刺客!不許放過……”


    陳朝剛卻想保住幼子性命,不許家丁、護院傷他,陳定最終逃出西府,離開前,陳定隻留下一句話:“在父親心裏,你的兒子隻陳宏一人,然,賤賣之恨,害母之仇,我牢記於心,終有一日必要陳宏以命抵命!”


    眼前,雲夫人切切地望著陳蘅,盼著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陳蘅搖了搖頭,無奈地道:“細細想來,說這事的人並非東府的下人,是西府的下人說的。”她凝了一下,似在迴憶,似在沉思地道:“是定四叔失蹤後不久,有一日我去西府找大堂姐玩鬧,經過花園時,聽到兩個仆婦在那兒嗑瓜子閑聊,就聽了那麽幾句……”


    杜鵑、黃鸝二人亦在思忖。


    杜鵑驚唿一聲,“郡主說的可是西府的羅嫗?”


    陳蘅未答。


    雲夫人道:“杜鵑姑娘,是哪個羅嫗?”


    杜鵑點了點頭,“有一迴,郡主得了宮中皇後賞的四季全福點心,讓小婢送一份去西府,我到那邊的時候,就聽羅嫗與一個仆婦在亭子裏閑話,聲音不大,說的正是西府女郎與表女郎們扮成小郎君瞧燈會的事……”


    陳蘅想不起誰是羅嫗。


    莫春娘沉聲道:“羅嫗不是兩年前就被趕走了?”


    陳氏是大士族,府裏的下人有好幾百個,婆子亦有不少,對於誰是羅嫗,雲夫人一樣對不上號。


    陳蘅問道:“可是一個瞧起來很精明、幹練的仆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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