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枝扶著許時芸來到前院。


    容澈已經侯在此處。


    登枝紅著眼睛問道:“你們還有沒有良心,竟在大公子喪禮上鬧事!不能讓他安安生生的走嗎?陸家哪裏對不起你們?”


    眾多百姓見到許夫人無力的靠在丫鬟身上,深深的跪了下去。


    唿啦啦跪了滿地。


    原本登枝還心有不滿,可瞧見這一幕,心頭的火氣也散了幾分。


    容澈深深的歎了口氣。


    “各位鄉鄰,有話,便說吧。”短短幾年容澈便老了許多,臉色還掛著深深的疲憊。


    為首的老人朝著陸硯書的方向又拜了一拜。


    “許夫人,容大人,老身以及大家夥兒,都認陸家的情。”


    “您的恩情,咱們無以為報。”


    “可那位小公子……”老者指著門口靜靜站著,看向此處的善善,不由打了個哆嗦。他的話不曾說完,身後便有中年男人接口:“那是什麽小公子!!”


    “陸家滿門清正,提他都是汙了陸家的門風,那便是個邪祟。”


    “寒川親口所說,他是濁氣,是三界的欲念所化,生來為惡。教不好的!”


    “他替寒川屠戮百姓無數,我們的親人都葬送在他手中,難道就這麽算了嘛?”


    “他是邪祟,留不得的。”


    “還望容大人,許夫人能夠誅殺邪祟!”眾人異口同聲,跪在地上請願。


    許時芸微垂著頭,眼眸輕輕發抖。


    “善善的錯,我們認。他生在我肚腹之中,是我不曾教好他。我亦該承擔一部分責任……我”


    對方當即打斷她:“那便是個禍害,教不好的,與夫人無關。生來本惡,如何能教?”


    “況且,他能不能教好,咱們並不關心。”


    “就連諸多神明都擋不住他,若有朝一日他大開殺戒,咱們該怎麽辦?誰再來救我們嗎?”


    許時芸張了張口,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容澈深吸一口氣,對著眾人行了一禮:“此事,是我教子無方。此事一定給天下一個交代,還請……寬恕三日。”


    “待辦完孩子喪禮,便給大家交代。”


    眾人對視一眼,瞧見夫婦倆身形搖搖欲墜,已經到極限,便輕輕點了下頭。


    待眾人退出,善善低垂著頭站在爹娘麵前。


    “我是爹娘的恥辱,是陸家容家的恥辱……”他令家族蒙羞了。


    容澈卻突的開口:“你吸收濁氣,並不是為強大力量,對嗎?”


    善善一愣,輕輕點頭。


    “你吸收濁氣,並不是為了對抗神界,對嗎?”


    善善緊抿著唇,緊攥著拳頭,點頭。


    “你吸收濁氣,是因為……濁氣傾瀉凡間,會影響凡人,對嗎?”


    善善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爹爹。


    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善善……善善本想控製濁氣,將其吸收入體內。”


    “凡人吸收濁氣影響極大,很快便會如行屍走肉一般死去。但善善生來是濁氣化形,可以吸納濁氣。”


    “卻不想濁氣太過斑駁雜亂,吸收過多,被蒙蔽心智犯下大錯。”


    小少年哭的泣不成聲,他還害死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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