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淩升整個人直接傻在原地,盡管此時他早在心裏幾番思量,可任憑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那位絕世劍聖趙天元的頭上。


    高淩升當下將自己發現這首小詩的經過同韓素梅講了一遍。韓素梅聽完之後,感慨說道:“三百年前,那趙天元隻身入島,他曾經答應幫我找齊十方神劍,讓我夫君重獲新生,也答應幫我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你。我當時並不知道你和趙天元生活的時代,整整差了三百年,我隻是向他描述了你的樣子。”


    韓素梅半似遺憾,半似感慨道:“隻可惜趙天元一去不返,再也沒有迴來,但他卻說到做到,成功把這個消息,送到了你的手裏。”


    “韓姐姐,趙天元前輩曾經答應幫你湊齊十方神劍,我想他是重視這份承諾的。”


    高淩升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哀傷道:“隻可惜,他死了!”


    韓素梅眼皮一跳,問道:“他是怎麽死的?”


    高淩升歎道:“當年十萬妖兵攻上劍門,趙天元前輩化盡一身修為,殺退了十萬妖兵,身死道消,成為劍門一座不朽的豐碑。”


    趙天元的所作所為,高淩升一言蔽之。他雖然說時輕描淡寫,可韓素梅依舊能從隻言片語間,感受到趙天元的悲壯。


    韓素梅久久沉默,過了半晌才微微一歎道:“劍門素來不缺英雄男兒,尹生如此,趙天元如此,今日的你亦是如此,你們都是好樣的!”


    高淩升連連擺手道:“韓姐姐說笑了,我如何能和這些前輩相提並論,我不過是蒼茫大海之中的一條小雜魚,甚至掀不起一片浪花。”


    這一刻高淩升沒有絲毫的謙虛,他完全是實話實說,那尹生一劍既出,雷劫散盡,趙天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都是響當當的英雄人物。而高淩升,真是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至少今時今日,他還不配。


    韓素梅頗有耐心道:“小弟弟,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姐姐就覺得,你日後的成就,不會輸於那兩個家夥!”


    高淩升不好說些什麽,隻能無奈苦笑。


    “不過按照你的說法,你能看到這個消息純屬偶然,難不成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韓素梅仰望白茫茫的蒼穹,似乎要將這方雲天看破。


    若不是燕赤霞讓高淩升幫忙關窗子,又提起北風總是吹開窗子的事情,高淩升根本就不可能拿到這首小詩,更不可能用縱意禦風的法子登上這座孤島。一切都是這般巧合,卻又更像是命中注定。


    高淩升還是有些懷疑道:“韓姐姐,就算是這一切自有天意,可我又如何去湊齊那十方神劍呢?據我所知,劍門之中現有黑霖劍、冰夷劍、九陽劍、玉霆劍和赤熔劍,一共也才五把。”


    高淩升為難道:“且不說尚有五柄十方神劍不知所蹤,就是劍門現有的五柄十方神劍,我也隻能取用一把,也就是我的那把冰夷劍。別人的十方神劍,我恐怕沒辦法借出。”


    韓素梅卻一臉篤定道:“我親眼見你湊齊了十方神劍,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不管過程如何,但姐姐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雖然韓素梅這麽說,可高淩升心裏依然還是沒底。今日韓素梅所言,字字情真意切,她所講述的一切,也和高淩升所知所想對得上,可高淩升依然不敢完全相信韓素梅所言,畢竟這一些都是她說給高淩升聽的,其中有什麽隱瞞,省略了那些細節,他一無所知。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雖然不知道這孤島之行對高淩升而言,是福還是禍,可這一趟畢竟不虛此行,因為高淩升找到了救治燕赤霞的方法。單憑這一點,一切也都值了。


    作為迴報,莫說是找什麽十方神劍,就是把這條命交代在這裏,高淩升也沒有二話。


    相及此處,高淩升便不再深究其中細節,他承諾道:“韓姐姐,我答應你,一定會盡我所能,幫你湊齊十方神劍,讓尹生前輩涅盤重生。”


    此言一出,韓素梅目中熱淚奪眶而出,她目光閃閃地看著高淩升,眼瞳之中盡是點點晶瑩的淚花。


    “謝謝你,小弟弟!”韓素梅微微欠身給高淩升行了一禮,倒是嚇了他一跳。


    高淩升連忙扶起韓素梅,兩人肌膚相觸的瞬間,韓素梅整個身子都顫抖了一下,竟似有些承受不住。


    高淩升連忙收手,韓素梅麵色已經微微有些發紅,她用柔如春水般的目光看了高淩升一眼,眸中竟有幾分春心蕩漾。


    但很快,韓素梅就恢複了正常,目光澄清,好似剛才那一個眼神,是高淩升的錯覺。


    高淩升想到,或許是韓素梅太久沒和人接觸,有些不適應才會如此。她能困守孤島等尹生千年,她對尹生的感情跨越無盡的時間,可謂是忠貞不渝,又怎麽會因為和自己稍有接觸,就產生男女間的情愫呢。


    高淩升甩甩腦袋,隻當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和韓素梅這番交談,高淩升心中關於飛仙湖的疑問,已經去了七七八八,他再沒什麽好問,隻是關心如何修補燕赤霞的魂魄,如何讓陸如霜從劍匣之中走出來。


    高淩升滿懷期待道:“韓姐姐,這收集十方神劍,並非一朝一夕之事,可我那位好大哥的性命,已然危在旦夕。姐姐之前說,小白可以救他,我可否現在就迴去把燕大哥帶上島來,讓小白為他修補受損的魂魄?”


    “我已經等了千年,自然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你等著,我這就把小白叫來,問一問他具體的情況。”韓素梅說著,隻輕輕對著湖麵擊了擊掌。


    很快,冰湖之下一陣震顫,夫諸真君破冰而出,那隻白色小鹿站在白雪之中,抖了抖身上的水花,湊到了韓素梅的身邊。


    韓素梅招唿高淩升道:“你把你大哥和朋友的具體情況給小白說說,看看它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看著夫諸真君那張桀驁不馴的鹿臉,高淩升還真不知該如何開口。


    似乎是看出了高淩升的不適應,韓素梅笑道:“你放心,小白雖然不能口吐人言,可你說什麽,他都聽得明白,你盡管開口,有姐姐在呢!”


    高淩升這才將燕赤霞和陸如霜的情況仔細講了一遍,又拿出劍匣給夫諸真君觀瞧。夫諸真君聽完之後在韓素梅麵前鳴啼幾聲,用一種高淩升無法理解的方式和她交流了一番。


    韓素梅揉了揉夫諸真君的鹿首,轉過頭來對高淩升說道:“小弟弟,小白說這位陸姑娘情況特殊,它幫不上什麽忙。至於你的那位燕大哥,隻需從孤魂野鬼身上湊齊三魂七魄作為養料,就能將他損傷的魂魄一一修補,讓他恢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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