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遲知道她是要幫自己問言禮的情況了,便趕忙豎起耳朵,想聽到一言半語。不過腕式通訊器都是采用骨導耳機, 很難被人偷聽到通話。高玉清沒有說太久, 隻有兩分多鍾就掛了, 她就去把自己的椅子拖到了夏遲身邊來,坐下後對他小聲說道:“問了, 你放心吧,說言禮什麽事都沒有,而且因立功很快要高升。那個易晨安,要上軍事法庭,想來是會被處理的。”高玉清表情比較隨意,聲音很溫和,講這兩個人的事,就像是講新聞裏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剛迴龍頸山十幾天,高玉清的氣質就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在雲城時,她每天踩著六七厘米的高跟鞋,本就長得高,於是更顯高,穿展露好身材的修身套裝,挽著頭發,畫精致的妝容,臉上總是溫柔的笑,聲音柔婉,時刻都無懈可擊。迴山裏後,她每天穿背心或者寬鬆的t恤,或者配牛仔褲,或者配寬鬆的棉麻筒褲,頭發簡單挽成丸子頭,再沒有化過妝,腳上不是拖鞋就是十塊錢一雙的布鞋,講話時聲音都變粗了很多。僅僅這十幾天的風吹日曬,她就黑了一些,臉上還長了一些斑,因為幹重活,手上已經磨出了粗糲感。要是讓她以前的同事此時再來看她,很大概率會認不出了。不過高玉清並不覺得現在這樣不好,相反,她現在覺得舒坦、自在,精神也比以前好了很多。言禮沒事,易晨安也罪有應得,夏遲放心了。雖是知道自己不必再去想那些事了,但夏遲依然心情複雜。言禮沒事,他自然很高興,但隨即又生出怨氣來,心說言禮就是個大壞蛋!再也不要見他,不要理他了。高玉清把買的油炸螞蚱拿給夏遲吃,說:“在雲城就沒吃過這個,迴來才有得吃,就著辣椒麵,嘎嘣脆,好吃!”夏遲心說在雲城,別人也想不到您會吃這玩意兒。夏遲就著辣椒麵吃炸螞蚱時,不由想,言禮肯定不會吃這個,因為油炸不健康,他又不吃辣椒。大概油炸螞蚱是高油高蛋白,又有辣椒刺激,夏遲覺得心情好多了。舅舅年紀大了,看了一會兒視頻,就要下樓去睡覺了。三人一起把天台收拾後,各自迴了自己的房間。山裏的夜裏比較涼快,溫度在二十度以下,從夏遲所在房間的窗戶看出去,月色如水清涼。夏遲裹著被子,對言禮的思念再次浮出來。他這些天從舅舅身上得到了很大的勇氣,舅舅既然就能遠離他曾經愛過又標記過他的那個人,自己為什麽不能呢。夏遲深吸了口氣,因為實在睡不著,於是又在房間裏打了一會兒拳,這是高玉清讓舅舅練習鍛煉身體的,夏遲運動神經極好,在這方麵記憶力又絕佳,看一遍就會了,所以自己練習起來便如行雲流水,打完整套拳,睡意總算來了一點,他就又爬上床裹上被子睡下了。**這時候,言禮還在斟酌撰寫材料的用詞。要發布釋放易晨安的消息,這不是隨便就可以做的,因為這事牽涉太大了,即使晉遂川答應了,他依然要找一個萬全的理由。這個理由自然就是靠他編了,當然不會是真實原因。不過,不等言禮把這本來是胡編亂造到讓人可以信以為真的材料寫完,晉遂川突然給他來了電話。言禮接聽後,問:“什麽事?”晉遂川說:“我不知道這是個好消息,還是個壞消息。”言禮無奈地說:“不管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你別賣關子了。”晉遂川道:“剛才,有人給我隨行事務官打電話,詢問你和易晨安的情況。”言禮是很敏銳的人,問:“是誰?”晉遂川道:“暫時不能告訴你她是誰。隻是我沒想到她會來詢問你和易晨安的情況。”言禮問:“那你來告訴我做什麽?”晉遂川道:“她的電話信號是從雲螭山脈裏發出的,而且是使用衛星電話。我懷疑,這是不是你愛人的意思呢?”即使隻是有一點可能是夏遲的概率,言禮就不會放棄這個情報。言禮說:“我知道了,你把具體情況發給我,把電話信號發出的衛星定位發給我。”晉遂川說:“我隻是有這個猜測,不一定是。”言禮說:“我先去看看。”晉遂川說:“好吧。”他希望是,如果是的話,那第一言禮的愛人沒出事,總歸是大好事,第二是言禮不用再折騰了,他並不希望言禮堂而皇之地做出以公謀私的行為。**高玉清帶著顧憐音迴白龍城時,乘坐的是晉遂川隨行的一架公務機,這架公務機載的是晉遂川的部分隨行下屬。因為顧憐音沒有身份,當時高玉清別無選擇,隻得讓“o”給她幫下忙,所以對方給她發來了一個人的聯係方式,說聯係這個人就行。上了飛機,高玉清才意識到他的這個聯係人是白龍城-雲頂山特區的代理特首晉遂川的隨行下屬,地位還不低。高玉清既然要打聽言禮和易晨安的情況,這種情況在網絡上是查不到的,也許她問“o”也能得到結果,但她還不如直接就問這個聯絡人,來得更加直接。對方接到她的電話沒有賣彎子,說:“言處和易晨安的情況是機密信息,我要告訴你的話,需要向上級請示。”高玉清既然已經問了這個問題,就知道自己已經在對方那裏被記上了,她說:“麻煩你了。你說我就是出於私人原因想了解一下大概情況就行,並沒有其他意思。”對方說:“好,你別掛電話,我馬上迴複你。”大概過了三十秒,對方說:“言處立了功,應該可以得到升遷。易晨安即將上軍事法庭,罪無可赦。”高玉清說:“我知道了,謝謝你。”這些信息,要是不是非要現在知道,之後應該是沒有什麽信息價值的,很多人都可以知道這些事。對方道:“你有其他事需要幫忙,聯係我就行,不用客氣。”高玉清覺得這人太熱情了,不由都懷疑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不過高玉清對把自己裝扮成精致的女神行走於社交場合沒有太大興趣,所以最近隻想在山裏生活,不考慮去找戀愛對象,便對這人沒有什麽興趣,又道了一次謝後便掛了電話。**言禮坐在直升機裏,根據他從晉遂川那裏獲得的信息,他認為詢問他和易晨安消息的人,和夏遲有關聯的概率極大,再者,衛星定位顯示對方在雲螭山脈裏,處在龍頸山東北部,這個範圍,因為言禮認為夏遲不會去,正好沒有安排人去排查,這些信息在一起分析,更能指出夏遲極大可能在那裏。言禮心情複雜,既有即將找到夏遲的歡喜,又有麵對夏遲的忐忑。特別是要是夏遲依然很生氣,不願意和他一起迴家,他又該怎麽辦呢?他又沒有辦法強迫夏遲。因此種種,言禮便把何安娜和龔翔也帶上了。**直升機在距離高家還有一段距離時便懸停,放下了言禮等人。言禮擔心直升機直接到高家,驚動了夏遲,夏遲跑進山裏,在這深夜裏,出什麽危險,那就太糟糕了。確保夏遲的安全,言禮認為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排在後麵。在夜色裏,言禮從懸梯上落了地,隨後是何安娜和龔翔。在風裏落地時,龔翔幾乎哭出來,他隻是做助理而已,卻要學會從直升機的懸梯上降落。除了他們三人,還有另外幾名言禮的下屬跟著,他們組成的隊伍,在深夜的公路上安靜地向目的地前進。路兩邊的樹木很高大,路是水泥路,但不少地方已經出現裂痕,裂痕中長出雜草和小灌木,隨著他們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公路上裂痕裏的雜草和小灌木可見被除掉了大部分的痕跡,這說明他們的目的地的確有人生活,這些人清理過路麵。高家的院落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言禮分派任務,讓何安娜同龔翔在院落外麵等著,他則和另外幾名行動隊員一起進去。高家的院牆隻是用於防野獸,對於言禮及其行動靈活的下屬來說,並沒有什麽阻攔作用。在先進的探測設備下,言禮馬上就定位到了夏遲的位置,夏遲信息素在探測設備裏就如明燈一般顯眼,言禮讓其他人各守其位,他自己從窗戶翻上了夏遲在二樓的房間。夏遲沒有關窗戶睡覺的習慣,言禮很容易就爬了進去。夏遲是敏感的,所以在言禮進去的那瞬間,夏遲便產生了朦朦朧朧的意識,隻是言禮對他並無威脅,且言禮的信息素和氣息對夏遲來說又是安撫劑,所以他雖然有了一點要醒的征兆,卻並沒有真正醒過來。言禮將紅外探測眼鏡取下來放到了一邊,就著月光走到了夏遲的床邊去。**夏遲的床是一張兩米長一米五寬的鐵架子床,上麵掛著白色床帳,言禮輕輕撩起床帳,看到了緊閉雙眼熟睡的夏遲。高家的房屋從近百年前開始修建,使用山裏的石料,修得很是紮實,後續幾十年裏,又不斷修繕,並進行精細化裝修,恐怕再過幾百年都還能住人。這種房子裏溫度較恆定,既不太熱也不太冷,而且隔音極佳,言禮帶著幾個人進了院落好一會兒了,房子裏睡著的三個人,一個也沒醒。言禮心情複雜,之前找不到夏遲時,總是幻想要是找到了要怎麽做怎麽做,但現在真的找到了,他又不知道該怎麽做了。他站在床邊看了一陣,最後又從窗戶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在夏遲的夢裏,就像是鬆風伴隨月色而來,但又離開,他繼續沉睡。他白天要做很多體力勞動,從早忙到晚,睡前又練一套拳法,身體太累,睡著了就不容易醒。言禮心說讓他好好睡一晚比講什麽都好,所以他才出去了。言禮帶著人離開了高家的院落,要是高玉清知道自己家裏被人闖入過,她第二天就會打算去花錢買一套報警係統安裝在家裏。**第二天清晨,六點,高家三人便在相近的時間裏醒了過來。他們每天都忙,都累,早睡早起,精神不錯。高玉清是家裏三人裏最不善於做家務的人,家裏的飯菜都由舅舅和夏遲做,她隻是在廚房裏幫點忙,或者去做別的事。高家廚房很大,兼具廚房、餐廳和娛樂室功能。設計精妙的灶台擁有保溫、壁爐、烤箱的功能,三人一大早起來使用保溫在灶台上的水洗漱完畢,舅舅開始燒火,夏遲把麵包從櫃子裏拿出來噴一些水放進烤箱裏熱著,又去洗蔬菜和水果。高玉清說:“今天必須把太陽能發電板安裝好,讓家裏有電使用電飯鍋。”舅舅以前是用電氣化設備的,老家這一套廚房,還是夏遲研究出使用方法,再教給另外兩人的。不過現在舅舅已經喜歡上家裏的這一套廚房係統了,說:“用木材燒飯味道更好。”高玉清說:“太費神了。”夏遲說:“我去清理路麵時,發現路基邊上還有以前的電路管道,隻是壞了沒有保養修繕,既然我們要在這裏長住,能不能去縣裏問一下,可不可以給我們修一下呢。這樣我們就可以使用電網的電了。”高玉清說:“這個政府隻補貼一點錢,從鎮上到家裏的線路都要自己出錢修,怕是不便宜。”“哦。”夏遲自己又沒錢,所以要花很多錢的事,他就不再提。一家三人正坐在廚房裏吃早飯時,院落大門處的門鈴被按響了。這個門鈴係統很是老舊,使用的是傳動裝置,因為三人住進來後還沒有人去按過那個門鈴,所以此時門鈴聲響起,三人都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是怎麽迴事。舅舅站起身來說:“是門鈴響了嗎?是誰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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