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龔翔在心裏感歎說：“真是奢侈的生活。”不過他不敢在夏遲麵前說出來，以免夏遲又不高興。他想，難怪很多人說，隻要性別為omega，就是天生的性別優勢，不用奮鬥，就能跨越階層，就能得到衣食無憂的好生活。**言禮換了一身簡單的家居服，到了中庭。廚師烤好了一些肉菜，端上了餐桌。夏遲見他來了，便起身為他整理好了椅子，又把他麵前的餐具擺好，問他：“你要喝什麽？”言禮說：“你別忙了，我自己來就行。”他在夏遲的身邊坐下，拿了杯子加入冰塊，然後倒入檸檬水。夏遲把烤好的藍龍蝦放到他麵前，然後自己才又吃起來。言禮和龔翔開始聊天，龔翔本來以為言禮是不太好接近的人物，但正如夏遲所說，言禮很好相處。言禮出自北方雲城，對在西南方流行的沙灘排球並不太了解，所以問了很多有關他工作的事，也問了一些他老板龍嘉的事。龔翔認真地對他做了解釋。夏遲則主要負責分配吃的，以及吃。過了一會兒，龔翔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龔翔一看，是陌生的號碼，他對言禮道了一聲抱歉，便起身在旁邊接聽了起來。“喂，是，我就是龔翔。……呃，我現在在龍首山上，沒有在城裏。……這裏的地址？”龔翔有些緊張，問，“你們找我到底是什麽事？”“有事需要我協助調查？來接我？哦……好吧。”龔翔在旁邊說了好一會兒，這才掛了電話。在龔翔迴到餐桌邊時，見到龔翔神色沉重，夏遲問：“是出什麽事了？”言禮也問：“有什麽事嗎？”龔翔才剛二十出頭，在言禮的眼裏，隻是未經多少世事的小年輕，見龔翔一臉苦惱，他便也很關切。龔翔說：“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對方說是高坪區警局裏的警，有個案子需要我協助調查，他們派了人馬上來這裏接我。”“咦？”夏遲不由皺了眉。他想到了之前陸先生死亡一案，雖然陸先生的死亡並未立案，因為被認定為突發心梗過世，屬於病死，不會被立案，但夏遲卻知道陸先生並不是病死。有了陸先生這件事，突然聽到龔翔需要去協助調查某個案子，他就有了不妙的聯想。夏遲問：“沒有說是什麽案子嗎？”龔翔搖頭：“我問了，但他們說這需要保密，沒有告訴我。”夏遲看向言禮，問：“言禮，你怎麽看呢？”言禮說：“高坪區在白龍城中部，是白龍城本地人最多的區，每天案子都特別多，我一時也不知道是哪一類案子。”他問龔翔：“你身邊最近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沒有？”龔翔思索了一會兒，道：“每天都有不少事，但要說特別，又沒有特別的。”言禮笑了笑，說：“隻能問警局了。”夏遲望著他說：“要不你問問？”言禮於是撥了一個號碼，對方很快就接聽了起來，聽言禮詢問的情況後，對方說馬上為言禮查詢後再向他匯報。言禮：“好的，麻煩你了。”對方趕緊客氣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夏遲目光灼灼期待地看著他，言禮失笑說：“他要一會兒才迴我。白龍城各種案子可不少，他也要去問問。”夏遲說：“不會又遇到什麽謀殺案吧？”龔翔說：“我每天就上班下班，能有什麽謀殺案要我去協助哦。”夏遲瞥了他一眼，說：“你不會出去玩嗎？也許是在外麵認識的人出的事？”龔翔說：“我雖然隻是陪練，但一直被龍嘉用成了助理，要隨叫隨到，我能去哪裏玩。”夏遲說：“那你讓龍嘉給你漲工資，你每個月才兩萬，也太低了。”要是夏遲沒有去那家“絢爛夏花omega俱樂部”消費過，那他一直覺得一萬一月的工資也不少了，但去消費過後，對物價的判斷便受到了挑戰，他都不知道工資到底要多少才算可以。龔翔卻是很安樂的人，說：“還好吧。我才剛工作沒多久，兩萬我覺得挺好了。”夏遲捧著果汁喝著，說：“等過一陣你還這樣想就挺好。”這時，言禮的通訊器響了，他接聽起來，聽到對方說了什麽後，他一向難露驚訝的臉上也流露出了驚色，他掛斷了電話後，一時陷入了思考。夏遲疑惑問：“是出什麽大事了嗎？”言禮看了看龔翔，說：“你的老板龍嘉，在昨天夜裏死在了他在高坪區的公寓裏。”“啊？”龔翔震驚不已。夏遲也同樣震驚，他確認道：“昨天夜裏？”言禮說：“是的。一個小時之前警方才接到報案，初步判定，是昨天夜裏就已經死了。”“他怎麽會死？！”龔翔不能接受這事。他是龍嘉的陪練，要是龍嘉死了，那他現在工作就要泡湯了。龔翔麵色發白，整個人魂不守舍。言禮說出了讓龔翔更難以接受的事。“現在你的嫌疑最大，所以讓你在這裏等著。”“我？”龔翔驚得跳了起來，說，“我寧願我自己死，我也不會想讓我老板死啊。”夏遲也惶惑起來，他才來白龍城幾天，就遇到了這麽多事，他昨天下午才見過龍嘉，龍嘉還送了他一本寫真集，沒想到這就死了？他好像也隻見過陸先生兩次，陸先生就死了。夏遲不由在心裏默念“靈巫護佑”一類的玄學詞匯了。夏遲再次向言禮確認：“真的死了？”他寧願言禮剛才是在開玩笑，例如要嚇他和龔翔一跳才專門那麽講的。不過很顯然言禮並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他很確定地說：“事實如此。我剛才聽說這事，也覺得難以置信。”夏遲再次問：“為什麽會死呢？”這就不是言禮能迴答的問題了。龔翔也驚問：“為什麽會出這種事？他怎麽死的？”言禮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他看著龔翔，問道：“你昨天晚上去過他的公寓嗎？”龔翔現在很是惶恐，不過對上言禮溫和的詢問，他便也稍稍安定了心神，說：“是的。昨天晚上，他在俱樂部喝了一些酒，雖然他的車有無人駕駛功能，但他還是讓我去接他，我就去了。但我把他送迴他的公寓後，我就走了，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我並不知道。”言禮問：“他以前也這樣嗎？即使是無人駕駛汽車，他喝了酒，也會讓其他人去為他開車嗎？”龔翔想了想，道：“並不完全是這樣。有時候，他會因為喝了酒，讓人去接送，但有時候，他又不會，全看他的心情。”使用無人駕駛汽車，在規定的能夠由車自行行駛的範圍，並無飲酒後不能開車的規定，之前翁市長就是酒後使用全自動無人駕駛汽車出事死亡，所以並沒有輿論放在她酒後開車上。言禮說：“你再想想，總會有規律。不會有人做事完全沒有規律，因為人都會有某種習慣的傾向性。你再好好迴想有關龍嘉的事。”龔翔不自主就把言禮當成了自己的上官，不敢有任何違拗，他隻好認真思索起來，說：“其實我隻給他做了三個月陪練，當然，也要做助理的工作，他一半時間在白龍城，一半時間在嘉靈城。呃……他一直是用的無人駕駛汽車，在嘉靈城，他有好幾輛車，經常開不同的車，在白龍城，他的車要少一些，他在高坪區的公寓停車場，隻有兩個車位，他一般也隻有兩輛車。的確，他在嘉靈城要是喝了酒，就不太讓人跟車，但是在白龍城，好像就總是讓人跟車。我想起來了，我接送他，都是在白龍城。”言禮說：“他在這裏，可能不像嘉靈城那樣熟，怕自己在車上睡著，就讓人接送？沒有其他人在車裏時，他會在無人駕駛汽車裏睡覺嗎？”龔翔說：“應該會吧。他訓練挺辛苦的，還要學習文化課程。能夠抓緊時間補覺的時候，他會睡覺。”言禮說：“那極有可能就是他擔心自己在車裏睡著，但對白龍城並沒有那麽強的安全感，才讓你去接送。”龔翔說：“就應該是這樣。白龍城治安不太好，他之前對我說過，讓我租在他附近住，不要去太便宜的平民區，說平民區容易出事。”言禮問：“那你住在哪裏的？”龔翔有些尷尬地說：“但是我工資很有限。龍嘉住在高坪區靠近海的區域，那邊是富人區，即使白龍城平均房價隻有一萬上下，但那裏也要三四萬一平，最貴的要七八萬一平，要去租一個一間房的公寓，每個月也要五千塊，我當然不會去那裏租房。我還是住在山這邊的，每個月房租才兩千，就可以租到小套二。”言禮問：“昨天晚上，你送龍嘉迴公寓時，是幾點？”第六十章 龔翔打開自己通訊手環的屏幕, 認真翻看了裏麵的聊天資料，迴答言禮：“龍嘉是九點四十三分給我發信息，讓我去白龍大學旁邊那家俱樂部接他, 他讓我十點半左右到就行。我因為當時已經在家了, 晚上還和夏遲聊過天，從家裏打了個車去那家俱樂部, 到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三十七分, 龍嘉便責怪了我，說我遲到了。我道了歉，和他一起在俱樂部門口上了車, 然後他就坐在車後座裏看平板，大概是喝了不少酒, 他看了一會兒就睡著了。他的車是全自動的無人駕駛汽車，那車很高級, 自己會停到停車位上去。我看車停好了, 就把他叫醒了。一路沒什麽特別的事發生。”龔翔表述清楚，很有條理, 和他麵上那種略帶憨態的樣子有點不符。不過想來也是合理的, 以龍嘉那種高要求，要是龔翔做事沒有條理，恐怕早就被開除了。得出這個結論的言禮，還不知道龔翔做事越來越有條理是被龍嘉罵出來的。但凡做得不如他意，龍嘉就會罵人, 有時候還會上手腳踢打。雖然龔翔的話裏沒有任何疑點, 言禮還是馬上找到了問題, 問：“既然龍嘉被你叫醒了，他不能自己迴公寓裏去, 還需要你跟著嗎？”龔翔神色略微尷尬，說：“他的車裏放了一些東西，讓我替他抱上樓去。他很少自己拿除了球之外的其他東西。”“哦。”言禮問，“是什麽東西？”龔翔尷尬地頓住了，一時沒有迴答。夏遲說：“都這時候了，你還要隱瞞什麽嗎？不過我大概猜得到，是不是有些omega太太送他的禮物。”龔翔無奈地說：“的確是那些東西。”他說著，忐忑地瞥了瞥言禮。言禮也意識到這事有些麻煩，他說：“你們還要吃東西嗎，要是不吃了，我們進屋去說吧。”那些omega太太都是有家室的人，伴侶多少也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即使隻是追星，但給年輕的alpha體育明星送很私人的東西，這種事被宣傳出去，多少會對那些omega以及他們的丈夫的名聲產生影響。龔翔和夏遲就像他手下的小兵似的，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跟著他進了房子裏去。在茶室裏，龔翔才對言禮大概講了一些龍嘉和那些大人物們的omega太太們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