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死海和尼羅河在空間上連到了一起,這導致了詛謝坤和誇切·烏陶斯同時處在幾十個太陽的照耀之下。

    誇切·烏陶斯的部隊且不提,詛謝坤已經發出了痛苦的嘶吼,司馬良他們早有準備,抱元守一,堅定內心,沒被這吼聲影響到——修真側的強者,心智總是強一些。

    詛謝坤的身體,是完全的黑暗,由能量和信息構成,這種身體對於一些常規攻擊來說完全能做到免疫,但麵對幾十個太陽的照耀,就有些被克製的意思了。

    光與暗,向來是一體的,有光的地方,也會伴隨著黑暗,而完全黑暗的地方,光才有意義,但利用空間結構和某種方法,可以做到沒有影子的光照。

    這種光照,就是黑暗最大的克星——幾十個太陽神,構成了一個類似無影燈的陣法,在這個陣法下,詛謝坤的身體正在穩定而緩慢的消解著。

    而把空間連接到一起,就是“張三的歌”的手筆。

    他的能力,近乎於“言出法隨”、“口含天憲”,擁有對秩序極大的影響力。

    把死海和尼羅河泛濫平原連接到一塊,他就使用了扭曲、放大、混亂的能力,咬文嚼字,偷換概念。

    在人們的概念裏,尼羅河泛濫平原在中東,死海也在中東,誇切·烏陶斯在中東,誇切·烏陶斯也在中東。

    “張三的歌”扭曲了“中東”這個地理概念,混亂了空間上的尺度,放大了死海和尼羅河泛濫平原的距離,成功把兩個舊日支配拉到了一塊,讓幾十個太陽神的aoe能同時打到誇切·烏陶斯和詛謝坤。

    而且,為了避免誇切·烏陶斯遁入暗黑邊境,他又對這個空間下了禁令,讓此地無法進行時空變換,這固然會影響到自己方的戰鬥力,但更加針對誇切·烏陶斯。

    因為這位舊日支配者一身本事都在時空變幻上,隻要禁了他這一點,誇切·烏陶斯還不如一直狒狒能打,輕易的就被“張三的歌”毀滅了形體,完成了放逐。

    隨後,他的身前浮現一本法典,他在上邊寫寫畫畫,似乎在製定法律,為接下來的事情做準備。

    他像是立法者,能更改秩序,設立規則;又像是司法者,能宣判罪名,做出處罰。

    而立法和司法本身,就意味著對原有秩序的打破,一般來說這是好事,但在“張三的歌”手裏,怎麽看怎麽邪性。

    他不像是為民請命的立法者,也不想鐵麵無私的執法者,反而像是一個鑽規則漏洞的社會毒瘤,像一個利用立法給自己謀取利益的官僚權貴,更像和司法結構互相勾結的地主豪門。

    他像檢察官,也像律師,像囚犯,也像獄卒,像罪犯,也像警察,像議員,也像給議員提供資金的資本家。

    就是不像好人。

    “張三的歌”這些能力,來自於他的核心能力,也就是思維實驗“電車難題。”

    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並且片刻後就要碾壓到他們。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杆,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然而問題在於,那個瘋子在另一個電車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考慮以上狀況,你是否應拉拉杆?

    把問題換一換,你在天橋上看到一輛電車將要壓到五個人,而你的身邊有個胖子,經過計算,如果把這個胖子推下去,正好可以讓電車停下,你該不該去推?

    殺一人救五人,救不救?救萬人救不救?拯救世界救不救?

    這個思維實驗很古老,把其中的“他人”換成“自己”,就是楊朱學派的思想內核“不拔一毛以利天下”;但是又經久不衰,dc宇宙中的小醜往往拿這一招搞得蝙蝠俠無可奈何。

    當然,人的生命是不能用來比較的,無論是數字上的比較,還是價值上的比較,雖然現實當中人總有親疏遠近,總有對一個人價值的判斷,但從道德、哲學、法律、倫理上來講,人和人,是不應該有差別的。

    有位著名的法學教授講過:“如果人和人可以比較,那問題就打了。醫院裏有五個官員、科學家、學者、文豪、英雄快死了,等待器官移植,一個少肝,一個少腎,一個少肺,一個少胃,一個少心髒。”

    “這時候,比較健康的你走過來了,你高中就輟學了,一直打零工賺錢,也沒對社會做出什麽貢獻,那醫生要不要把你剖了去救那五個人呢?”

    為了事業犧牲自己,那是英雄,犧牲別人,那是政客,犧牲別人保全自己,那是楊朱學派,是魔門(楊朱學派思想缺乏,這裏指的是盤古苗裔的楊朱學派)。

    所以,電車難題的解法,是在之前預防,在過程中盡量解救,在發生之後盡力彌補,而不是用少數人的生命去救多數人。

    “張三的歌”把這個思維實驗掌握的很好,他既能做到後者,做一個立法者、司法者,也能做到前者,做一個無情的秩序蛀蟲。

    而司馬良等人也發現了,“張三的歌”的準備,並不是針對詛謝坤,因為“九個太陽”也拿出了自己的核心能力,黑暗沉寂者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了。

    “九個太陽”執掌的思維實驗,是“戴森球”,物理學家、數學家、愛因斯坦的助手弗裏曼·戴森提出來的一個思維實驗。

    他認為,地球這樣的行星,本身蘊藏的能源是非常有限的,遠遠不足以支撐其上的文明發展到高級階段;而一個恆星-行星係統中,絕大部分能源——來自恆星的輻射——都被浪費掉了,目前我們太陽係各行星隻接收了太陽輻射能量的大約十分之一。戴森認為,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必然有能力將太陽用一個巨大的球狀結構包圍起來,使得太陽的大部分輻射能量被截獲,隻有這樣才可以長期支持這個文明,使其發展到足夠的高度。

    正是這個戴森球,鎮壓了許多太陽神的神靈法相,也讓詛謝坤迴歸了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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