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孫悟空玩兒夠了,才說出用無根水服下,才有用。他也怕把國王吃死了,於是請了龍王來,打兩個噴嚏降雨——這跟龍尿是一個作用——才叫朱紫國國王治好了病。

    要不怎麽說這七絕山稀柿衕和朱紫國和吞賊魄有關係呢,都是通腸子的事兒。

    國王治好了病,大排宴筵,酒席上對幾人說起了這病根的來源:“朕這朱紫國,將正宮稱為金聖宮,東宮稱為玉聖宮,西宮稱為銀聖宮。現今隻有銀、玉二後在宮。”

    行者問時,原來金聖宮的娘娘三年之前就沒了,這病根也是三年前落下的。

    “三年前,正值端陽之節,朕與嬪後都在禦花園海榴亭下解粽插艾,飲菖蒲雄黃酒,看鬥龍舟。忽然一陣風至,半空中現出一個妖精,自稱賽太歲,說他在麒麟山獬豸洞居住,洞中少個夫人,訪得我金聖宮生得貌美姿嬌,要做個夫人,教朕快早送出。如若三聲不獻出來,就要先吃寡人,後吃眾臣,將滿城黎民,盡皆吃絕。那時節,朕卻憂國憂民,無奈將金聖宮推出海榴亭外,被那妖響一聲攝將去了。寡人為此著了驚恐,把那粽子凝滯在內,況又晝夜憂思不息,所以成此苦疾三年。”

    孫悟空早已明白他的病就是粽子堵住了腸子,按說這腸梗阻、糞嵌塞,死的也快,這國王倒也有些造化,捱了三年還活的好好的——嗯,活的不是很好,但是還活著。

    孫悟空玩樂的心降下,降妖伏魔出頭的心又起來了,忙問道:“他自掠了你這金聖宮娘娘走,可還來過麽?”

    “他前年五月節攝了金聖宮,至十月間來,要取兩個宮娥,是說伏侍娘娘,朕即獻出兩個。至舊年三月間,又來要兩個宮娥;七月間,又要去兩個;今年二月裏,又要去兩個;不知到幾時又要來也。”

    行者道:“似他這等頻來,你們可怕他麽?”

    國王道:“寡人見他來得多遭,一則懼怕,二來又恐有傷害之意,舊年四月內,是朕命工起了一座避妖樓,但聞風響,知是他來,即與二後九嬪入樓躲避。”

    行者道:“陛下不棄,可攜老孫去看那避妖樓一番,何如?”

    果然,無巧不成書,幾個人剛到了避妖樓——也就是一個地洞,便來了一陣妖風,國王並文武多官慌忙躲到了裏邊,駱賓王、王玄策保著唐僧也進去了,隻有孫悟空拽住八戒沙僧,要看看這怪的成色,優良及格三兄弟看孫悟空耍了一遭醫術,也有些手癢,留下來同看。

    那怪隻是個先鋒小校,這次來,還是來要宮女的,眼看他沒什麽法力,幾個人一擁而上,便先打死了,拿去與國王請功。

    國王敬了酒,請他們務必斬草除根,不然他這朱紫國永無寧日,孫悟空滿口應下,正要走時,卻被司馬良拽住。

    孫悟空當下明白了什麽,悄悄問道,“又是哪個礙事的褲襠沒夾擊,放了門人出來?”

    司馬良聽著孫悟空這個生動的比喻,忽然有些不敢說了,怕濺上孫悟空的腦漿子,老劉頭也不知怎麽犯了渾,說了一句:“那人又不穿褲子。”

    說罷,自己也愣住了,生怕觀音菩薩突然冒出來把自己打死。

    司馬良見狀哈哈大笑,“這倒不是重點,到時候大聖留他一條性命便罷。這是他有一件寶物,很是難敵,喚做紫金鈴。”

    “怎地難敵法?”

    “他那是三個鈴鐺,串作一串,乃是八卦爐裏煉成,比天蓬元帥的耙子還要早上一期。頭一個能放火,二一個善使煙,三一個會揚沙,等於紅孩兒加上黃風大王,還得饒上一個黑熊精。”

    “如此,俺老孫倒也有個計較,不用怕,便是這三個捆到一塊,也不是俺老孫對手,更何況俺使個計策,管教他入轂。”

    好個孫悟空,變化進了洞府,見了金聖宮娘娘,卻做個以假亂真之法,把鈴鐺換了,連金聖宮也不知道,瞞住了賽太歲,複才在洞口叫陣:“賽太歲,你外公來也!”

    兩廂通報了姓名,賽太歲才知道是孫悟空,當下提起宣花斧與其大戰,後來見武藝上勝不過,又取出紫金鈴來,不料想,孫悟空在腰上一摸,也露出三個鈴鐺來。

    妖王問道:“你那鈴兒是那裏來的?”行者道:“賢外孫,你那鈴兒卻是那裏來的。”

    妖王老實,便就說是老君八卦爐裏煉的。

    行者笑道:“老孫的鈴兒,也是那時來的。我這鈴兒是:道祖燒丹兜率宮,金鈴摶煉在爐中。二三如六循環寶,我的雌來你的雄。”

    妖王道:“鈴兒乃金丹之寶,又不是飛禽走獸,如何辨得雌雄?但隻是搖出寶來,就是好的!”

    行者道:“口說無憑,做出便見,且讓你先搖。”那妖王真個將頭一個鈴兒幌了三幌,不見火出;第二個幌了三幌,不見煙出;第三個幌了三幌,也不見沙出。

    妖王慌了手腳道:“怪哉!怪哉!世情變了!這鈴兒想是懼內,雄見了雌,所以不出來了。”行者道:“賢外孫,住了手,等我也搖搖你看。”

    好大聖,一把攥了三個鈴兒,一齊搖起。你看那紅火、青煙、黃沙,一齊滾出,把個賽太歲裹在煙火之中,不能得脫。

    隻聞得半空中厲聲高叫:“孫悟空!我來了也!”行者急迴頭上望,原來是觀音菩薩,左手托著淨瓶,右手拿著楊柳,灑下甘露救火哩,慌得行者把鈴兒藏在腰間,即合掌倒身下拜。那菩薩將柳枝連拂幾點甘露,霎時間,煙火俱無,黃沙絕跡。

    正是觀音大士臨凡,和孫悟空見了禮,菩薩道:“我特來收尋這個妖怪——還有,你這潑猴嘴上愈發沒遮攔,前邊說彌勒尊佛是禿驢,這邊又說貧僧的怪話,我看該打!”

    原來朱紫國王三年前射獵的時候,傷了兩個孔雀,乃是孔雀大明王的後裔,那可是和燃燈、陸壓一般,有副教主實力的大能,便叫朱紫國王有三年拆鳳之憂。

    觀音座下金毛犼正好也要在西天湊上一劫,便拐了金聖宮娘娘,誰知道紫陽真人路過——咱也不知道現在是唐朝,八仙還沒湊齊,哪來的紫陽真人張伯端,許是高人,從宋朝穿越過來的——把一件舊棕衣變作新霞衣,上邊有針對金毛犼的毒刺,讓他隻能看不能吃,所以才要隔三差五要兩個宮女消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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