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巨人前進不得了,婺州節度的兩個兒子攔住了他。

    其中一個端著房梁一般粗的杠子,八成是石巨人剛才拆房破屋使其墜落,被他抽了出來。

    這根杠子拿在婺州節度的兒子手裏,好像拈著一根豆芽,舉重若輕。雙手合圍,把杠子捅在了石巨人的胸口,讓他不得寸進。

    石巨人每想往前殺,就被一根原木捅在身上,杠子上傳遞的力量每每把他推一個趔趄——這可是有武鬆加持的力量,竟抵不過這樣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人。

    這一個人起到的作用,比婺州節度一百親兵構成的盾陣還要大。這就是肉體力量的差距,一百隻鬣狗也攔不住橫衝直撞的犀牛,但是力量更勝一籌的大象就不一定了。

    另一個兒子口中念念有詞,好像在準備什麽法術,可耳聰目明的馬德音聽出來了,他隻不過在裝樣子,嘴裏念得是吳越方言裏罵人的話。

    這個裝樣子的醜漢把嘴一張,吐出一蓬腥綠的霧來,落到石巨人的腿上,侵蝕出一片片溝壑,雖然石巨人沒有痛覺,但是軀體上的傷勢讓他在廝殺中愈發處在下風。

    “想不到,這婺州節度使討了個夜叉做老婆。”

    馬德音喚出青龍偃月刀來,對呂端說道。

    “何以見得?”呂端緊張地問,這個世界沒有周世宗滅佛,加上佛門對惡鬼的克製力很大,浮屠之學還是很有市場的,呂端當然也知道什麽是夜叉。

    “他這口腥綠的霧,叫做啖鬼涎,是吃生肉帶來的病氣、吃生魂帶來的怨氣、吃惡鬼帶來的陰氣聚合而成,平時養在腹中,有事時吐出來,對生人、惡鬼、生魂都很克製。”

    “他這兩個兒子應該沒發現我那力士軀殼之下是找他們報仇的惡鬼,否則一口就吃了。”

    “而且,你再看那邊。”馬德音將手一指,一個身著皮甲的女將向他二人奔來,手裏攥著一對分水三股叉,“那就是婺州節度的正妻。”

    “男的貌寢,女的有傾城之色,阿修羅、羅刹、夜叉都是如此,而且各個力大無窮,身懷秘術。阿修羅多用刀,羅刹多用芭蕉扇,夜叉多用叉。”

    “易直,這個女將就留給你了,試試。”馬德音奔騰而去,直奔婺州節度的兩個兒子,把呂端留在原地發愣。

    【七日出塞】使行軍速度達到士卒的極致,免去因怠惰等情緒損耗的時間。沐英七日渡黃河、越賀蘭山、過流沙,出塞破敵,擒故元國公。

    沐英這個技能,就是給急行軍準備的,讓精銳卒伍全力奔襲。普通的騎兵和騎馬步兵全力奔襲能七日出塞,那馬德音這個有五馬之力的肉體力量呢?

    婺州節度的兩個兒子感受到了這個威力。正往石巨人身上吐口水的那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道刀光撕裂了身體,虎咬不破、牛頂不穿、弓射不透的堅硬皮膚在青龍偃月刀下紙糊的一樣,攔腰而斷,成了兩個部分。

    前半部分帶著疑惑的表情死了,腔子裏冒出綠氣來,正是他養的啖鬼霧。

    夜叉不愧是戰鬥民族,婺州節度的另一個兒子撇了石巨人,背後抽出一杆五股托天叉,向馬德音跑來。

    一聲慘烈的尖叫從馬德音背後傳來,夜叉夫人動了怒,兩把分水叉穿花蝴蝶一樣刺向呂端,婺州節度使發出怒吼,扯開大弓向馬德音射來,以含怒一箭作為先導,親兵構成的弩陣發力,鋪天蓋地的弩箭襲向他。

    精銳就是精銳,無論軍紀如何,戰鬥技能還是很強的。這陣弩箭雨覆蓋了馬德音前後左右的所有位置,讓他避無可避。

    而等這片箭雨落下之後,婺州節度的兒子就會衝上來,幹掉這個被箭雨攢透的目標——戰術安排的很合理,火力覆蓋加上精英小隊,一般的敵人基本上就死這了。

    可惜,他們碰上的是馬德音。

    “倒省了我的功夫,”馬德音冷哼一聲,在箭雨落下的前一刻,發動了技能。

    【萬箭穿心】養由基雖然死在萬箭穿心之下,但他讓我們可以避免這種下場。

    天空中的箭矢被【萬箭穿心】設立的標靶所吸引,百鳥投林、乳燕歸巢一般射向奔跑中的小夜叉,機括帶來的巨大動能打在了他堅硬的皮膚上,震碎了血管和肌肉纖維。

    婺州節度目眥欲裂,等箭雨落下之後,他看到的是一個被夯成肉泥的兒子。

    石巨人已經衝破了盾陣,抓著兩個一人高的大盾當兵刃,把一眾親兵拍的七葷八素。

    呂端那邊也打贏了,這位未來名相無師自通的領悟了正氣歌的應用,“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對人類隻能起到感化的作用,但是對鬼神之類,卻能令其陷入漫長的眩暈中——夜叉夫人正在此類。

    笏板,這個文臣殿上打架的趁手物件,敲在了呆愣的夜叉夫人頭上,加上擊賊笏對有惡意反賊的加成傷害,把一個麵容姣好的婦人打了個腦漿迸裂,殞命當場。

    王知州看著局勢,鬆了口氣。弩兵被石巨人衝到陣中,就是一盤菜,婺州節度的家奴院工死走逃亡,隻剩下他一個人拿著一對鐵鐧壯烈的跟石巨人搏鬥。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王知州冷哼一聲,“他在婺州五年,禍害了無數百姓,戰死都是便宜他了。”

    “東翁,”他另一個幕僚急匆匆上樓來,“北門急報!”

    “何事驚慌?”

    “張巡檢遣人走報,北門來了六個女子,打著傘,衣素步行,放倒了駐守北門的軍巡和捕快。”

    “怎麽這麽廢物,朝廷養他們做什麽的!”

    “東翁,那幾個女子視城牆為無物,直接穿牆進來了,而且見人隻是一揮袖,無論男女老少悉倒,隻怕——”

    “隻怕什麽?”

    “隻怕是鬼類作祟,是那婺州節度的援手。”

    “吾等儒生讀聖賢書,食天子祿,養浩然氣,何懼於鬼!你去報知呂通判,其餘人等隨我來,會一會那幾個女鬼。”

    他的幾個僚屬麵麵相覷,怎麽王知州這次這麽果決,而且那可是鬼啊,他竟然說要會一會!

    “怕什麽!”王知州雙手一翻,從袖子裏摸出了兩個物件,一個是知州大印,代表牧守婺州的權柄;一個是驚堂木,代表著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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