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她無法反駁,想要閉上眼以消除這種近距離所產生的害羞與尷尬,可一旦與他對上,視線就好像被那雙銳利有力的黑眸吸引住,撥不出半絲力氣抵抗,一下下地被拉扯進去,有種再也爬不上來的錯覺。


    她以為他會吻她,會給她像那天晚上一樣的吻,他都已經靠得這麽近了。


    「你家到了。」


    豈料他隻是靠過來幫她解安全帶,他一直沒送去修,害她懷疑這條安全帶的作用。


    「還愣著幹嘛,難道是想我開門抱你下車,抱你進屋,順便抱你上床,唱首安眠曲哄你睡覺嗎。」最好她真的有膽開口要求他這麽做。


    「不、不、不、不用。」那麽做爸會打死她,在她斷氣之前她會拉他一起陪葬,「今天也謝謝你,晚安。」她慌慌張張地推開車門下車,在像受驚小老鼠一樣鑽進家裏之前,連迴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唯有吸過毒的人才懂得毒藥的美好滋味,她感覺自己快變成吸毒的人,而他是逐漸害她淪陷,失去理智的毒藥。


    「我真是受夠你了,既然被你撞見,我今天就跟你說清楚,我要跟你分手。」


    所謂的撞見是指攀附在男生手臂上,裝扮清涼帶些小曝露,畫著一臉濃妝的女生。


    「你怎麽可以這樣。」而即將被拋棄的女生,臉龐和穿著一樣幹幹淨淨,相貌清秀到幾近毫無特色。她好委屈,堆擠在眉目間的單純和天真一看便知是屬於注定會被劈腿的類型。


    「怎麽不可以,老子每迴找你出去都得左請右請,累不累啊。」


    「那是因為很多時候我都剛好有事呀,或者是跟家人在一起不方便,也不是每一次都不能……」她也有她的難處呀。


    再說了,有誰規定男女朋友隻要有空就必須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嗎,不過他這樣更像希望她是隨傳隨到的傭人。


    「老子不知道找的馬子還是個大小姐、哪國的公主,還得供著、奉養著,看她方不方便才能做事,連喊她出來跟朋友去唱卡拉ok、去露營、旅行等等都辦不到。像最近,你要去打工的日子就算了,就連不用打工的日子也馬上給我跑得不見蹤影,害我老被人嘲笑你其實是偷偷背著我跑去找小白臉,害我丟臉死。我看你從來都沒有身為別人女朋友的自覺。」聽這不耐煩的語氣,簡直就是準備把交往這些日子來對她的不滿統統狂噴吐盡。


    「那、那是因為曹操找我補習,要是我再考不好,就要被他當掉了耶。你看,我今天不是帶蛋糕來給你了嗎,今天是你的生日,蛋糕是我親手做的,我跟開咖啡廳的學姐學好久了。」


    裏麵的正主先不說,外麵那個方形盒子還真是被包裝得充滿粉紅女生氣息,爛漫可愛呀,她忙把蛋糕獻媚遞上。


    「誰要吃這種東西,滾,以後別再煩著我。我看你幹脆去跟曹操談戀愛吧,不過就你這種既呆又不自覺還這麽難搞的類型,就算是曹操也不會甩你。」


    最後那句好狠,若非身處入夜後依然熱鬧的街道,圍觀群眾漸漸多了起來,那個把她罵得像狗的男生不會走得這麽徹底,而遭殃的將會是她手上那盒蛋糕。


    車上,孟德用手揉了揉皺得有些發疼的眉心。若非親眼所見,他真的不相信會有這麽狗血的劇情免費上演在人來人往的大街。被甩的人不作他想,是他那位孺子不可教也的學生孔妍,而甩人的估計就是她成天拿來當擋箭牌擋他的正牌男友了。


    那個男生離去的三分鍾之後,孟德毫不遲疑地推門下車,其實他早就想這麽做了,甚至想幫她把那個混小子痛扁一頓,但他始終沒有那麽做。


    拖拖拉拉半天的家夥是該受些教訓的,而她也如預料中所想,沒有那麽堅強,沒像哪部青春偶像劇裏頂著無敵主角光環的女主角,能朝對方背影射去一個祝福他下一秒能被天外隕石砸死的輕蔑眼神,順便在心中堆滿不屑之情,暗暗鼓勵自己振作,拍拍屁股瀟灑走人。


    那丫頭哭了,哇啊一聲蹲下來,不顧儀態隻想發泄心中鬱悶,在街邊放聲大哭,他過來之前就有人給她遞上一包麵紙,然後走開了,這種時候還是讓她好好哭一哭吧。


    不過也有多管閑事的人嚷著要去找警察過來,他不小心瞧見了對方臉上彷佛在說「說不定能遇上個年輕的警察小夥子,還能促成一段姻緣」的無聊得意之色,害他額際青筋用力抽搐兩下,當下加快腳步來到她身旁,「起來,你打算在這裏哭到什麽時候。」


    「嗚嗚嗚……」不理他、不理他,聽到他的聲音,孔妍很明顯也很突兀地狠狠愣了一下,然後縮成一團的小小身軀很給麵子地用力重顫一下,以示對他的畏懼之心。


    「你就那麽喜歡剛才那個男生嗎?」很好,居然還知道要怕他,既然怕他就該趕緊起身,至少飆著淚吼兩句任性話以求安慰呀,竟然有膽子隻蹲在地上拿頭頂對著他當尊南無地藏王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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