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恆子活了多久了?她上輩子加上這輩子之前的一千來年都有四千多年了吧。更別說當初她第一次見到天恆子時他應該已經是高階修士了。


    這前後四千年,天恆子才收了太辰這麽一個徒弟?


    怎麽想都透著古怪呢。


    “什麽為什麽?”太辰反問。


    蘇見星張了張嘴,本想將疑惑問出口,話到嘴邊時忽然想起自己對天恆子的了解都是上輩子的事,他這般問了,自己又怎麽說?


    太辰見她不答話也不急,隻等著她。


    蘇見星輕咳了一聲,及時改了措辭,道:“沒什麽,就是有些驚訝,我接受的傳承中似乎聽說過天恆子這個人,若都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這個天恆子可不就是你我的師尊?”


    太辰頷首:“應該就是師尊本人了。”


    得到了肯定的迴複,蘇見星又好奇道:“”他隻收了你這麽一個徒弟嗎?”


    太辰看她:“不是還有你嗎?”


    哦,對,還有她,不過——“師尊竟然在凡間這麽久?”


    或許是因為早就拜過天恆子為師,這會兒重新認迴來也沒什麽不妥。她接受的十分迅速並且適應良好。


    太辰笑了笑:“師尊心有牽掛,所以才遲遲不能飛升。”


    蘇見星“哦”了一聲,不再多問,再問下去就是天恆子的私事,不大禮貌。念頭一轉,她便開始琢磨另一件事:“看來這段時日有時間還是要來集英殿逛一逛,好好準備一番,等迴宗時拜師禮總不能太寒顫。”


    太辰的神色便頓了頓。


    蘇見星察覺,偏頭去看他:“怎麽了?”


    “沒什麽。”太辰的聲音頓了頓,才說道:“拜師禮可能一時半會兒還用不上。”


    “這又是為何?”蘇見星心道,這輩子天恆子又收了自己做徒弟,總不會還是有緣無分,連個拜師禮都行不成吧?


    太辰道:“師尊已經飛升,所以如果你要行拜師禮的話,可能要等到飛升後了。”


    “啥?飛升了?什麽時候的事?那麽趕嗎?”蘇見星瞪大了眼睛,雖然沒明說,但眼神中分明傳遞出一種“你不要騙我”的意思。


    有點危險,但還是很可愛。


    太辰最近看見蘇見星時也總會有些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分明之前在荒城的時候還沒有,也不知為何不過分別了還不到一月再見時就突然會這樣。


    他攏在袖間的手微微動了動,到底還是壓下想要去捏捏她臉蛋的衝動,斂目道:“師尊早於千年前便飛升了。”


    千年前?怎麽聽上去這麽離譜?


    一千年前飛升的人能現在冒出來在凡間收徒?怕不是天道的親兒子吧?


    可話又說迴來了,一千年前,大約是和她身隕的前後腳,那也有三千來年了。


    若真是天道親兒子,也不會拖了三千多年才飛升吧?


    蘇見星隻覺得收徒這事哪哪都透著荒誕之感。她本也不是那麽囉嗦的人,但此時涉及到她拜入宗門甚至拜師之事,也算得上是人生大事,必須慎重。


    她思慮再三,反複斟酌後,問他:“你今年貴庚?”


    太辰:“……”猜到她心裏會有很多疑問,卻怎麽都沒想到她先開口問的是他的年紀。


    轉念一想,便曉得她這是在拐彎抹角問自己有沒有見過天恆子呢。


    太辰有些失笑,為她的小心謹慎。心中卻也不可避免地湧上一絲失落,她對自己還是不太信任,不然脫口而出的問題怎麽還需要這般拐彎抹角的來問。


    可轉念一想,他和她相識也不算很久,這般小心其實不但無錯反而是再正確不過了。


    就這樣自己安慰好了自己,他又來迴答蘇見星的話,說道:“我入宗時,師尊也早就的飛升了。”


    蘇見星“哦”了一聲,又聽太辰道:“師尊雖飛升仙界,無法下界,但他卻有一獨特的法門,可以從上界傳信,雖每次隻得短短幾句話,也並不能頻繁使用,但偶爾溝通卻也是夠了的。”


    “所以,師尊收我做弟子是通過傳訊?”蘇見星聽懂了,這和一些門派飛升上界往下界傳仙諭差不多。不過那是依靠陣法。


    那陣法不僅繁複還特別耗費靈石,往往動一次幾乎就要消耗小半條靈脈,得到的仙諭也因為兩界之間的重重阻隔而時常丟失,又或者並不完全。


    說白了,錢也花了,卻未必能派上用處,還不如自己修煉來的快呢。久而久之各宗門的陣法也就棄之不用,好多都因為年久未得養護而壞掉廢棄了,隻有少數宗門保存地不錯,卻也隻是留個念想,並不使用。


    但聽太辰形容的那法門,似乎除了不能頻繁使用外,接受似乎完全良好,還能每次接受幾句話。


    對此,蘇見星隻想說,果然歸一宗還是很有點東西的。


    她不自覺的思緒邊跑了偏,太辰卻以為是自己解釋的不夠清楚,難以打消她心中的疑慮,想了想,道:“有些事,說起來很玄,但要親眼看見就沒有那麽玄了。不若大會結束後,你隨我一同迴宗,到時候一觀便知。”


    他的聲音拉迴了蘇見星跑遠的思緒。蘇見星迴神,欣然同意。


    此間事了,便要各自迴去了,臨別前,蘇見星突然想起來道:“阿月和姓雲的那個小子還在流雲峰呢,你是和我一同去帶他們迴青霞峰還是就叫他們和我在流雲峰住幾日?”


    “阿月留下和你住幾日吧,這些日子她對你甚是想念。阿斐我帶走。”


    蘇見星沒什麽意見:“那就——同去?”


    太辰笑著點頭:“同去。”


    迴到流雲峰,阿月正在和雲斐一起修煉。


    兩人一個練刀,一個練劍,對著虛空賣力地劈砍,每一個動作都很認真。


    也不知他們練了多久,兩人的臉上皆是汗水。


    雲斐已經熱的脫了上衣,光著半身將一把長刀揮的虎虎生風,氣勢萬鈞;阿月也不遑多讓,銀白色的長劍在她手腕帶動下,如龍遊蛇走,敏捷又靈巧。


    蘇見星和太辰很默契地沒有過去,站在遠處默默地看了一會兒,直到他們收了兵器開始休息時才走過去。


    雲斐拿起放在一邊的水壺猛灌了幾口,或許是覺得還不夠爽利,索性仰起臉,將剩下的水都澆了上去,冒起一陣白霧。


    阿月也在喝水,隻不過她的動作要比雲斐秀氣多了,就著壺嘴一口、一口的小口抿,少量多次。


    正喝得暢快,就感覺旁邊有水滴下,濺在她的鞋麵上。


    下雨了嗎?阿月喝水的動作便是一頓,旋即餘光瞟到了雲斐的動作,頓時驚得往旁邊跳起,還嫌棄道:“臭阿斐,你喝水就喝水,潑什麽水啊。”


    雲斐訕訕一笑:“抱歉,不是故意的。”


    “哼!”阿月白了他一眼,鼓著臉氣哼哼地扭頭往另一邊看去,恰好見到蘇見星和太辰正向他們走來。


    阿月臉上一喜,剛想要和以前一樣撲過去,走了兩步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練劍,身上一股子汗臭,難聞死了。


    便頓了腳步。


    蘇見星走近,張了張手臂:“怎麽不過來?”


    阿月扭捏道:“剛出汗,臭!”


    蘇見星哈哈笑了起來,拉過她將她按進懷裏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我不怕,大不了給你洗一洗。”


    阿月不知為什麽突然想到那個殺妖獸殺的筋疲力竭的夜晚,蘇見星是怎麽將一身血汙的她洗幹淨的,頓時搖頭:“不要,我可以自己洗。”說完,又強調:“沒水也行,我學了淨塵訣。”


    說著,當即就給蘇見星表演了一個。


    蘇見星含笑看她:“阿月真的變厲害了。”


    阿月被她看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也靦腆地笑了笑。


    另一邊雲婓已經穿好了衣服溫順地站在太辰身邊,準備和蘇見星告辭了。


    阿月見狀,有些糾結:“我是不是也要走了啊?”


    蘇見星道:“不用,你就在我這裏住。等到大會開始時我再和你一起搬過去。”


    “太好了!”阿月很高興。


    不高興的隻有雲婓,本來歸一宗都是師長,隻阿月一個玩伴,現在阿月也走了,青霞殿雖然奢華堂皇,看沒有人氣,自己一個人也很是無聊。


    不過雲婓也隻是將不高興放在心裏,並沒寫在臉上。


    倒是太辰瞧出來了,問道:“你也想留下?”


    “可以嗎?”雲婓頓時露出期待的神色,但旋即又低下頭,有些喪氣道:“算了,畢竟他們都是女子,不大方便。”


    太辰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倒也不是不可。”


    雲婓的眼睛頓時又亮了,充滿期待地看著太辰,似乎在等他的下文,那神情,活像一隻等著喂食的小狗。


    嗯,也蠻可愛。太辰心想,所以對蘇見星那奇怪的感覺並不是獨一無二的嗎?但是若真的比較下來,似乎還是蘇見星更可愛一點。


    他沉默著不說話。


    雲婓等得有點心急,要不是他得稱唿他一聲“師叔祖”,怕是現在直接要把著他的肩膀拚命搖了。


    蘇見星看得好笑,也不等太辰說話了,主動道:“沒關係,我這院子裏還有幾間屋子,你隨便挑一間住吧。”都是修士,又不是凡間男女,自不用那般講究。


    雲婓卻不同意。


    蘇見星也不勉強,便道:“流雲峰還有不少院子,你也可擇一間住,不過,你一個人住會不會怕啊?”


    她不過是見雲婓明明是修士,卻還謹守男女有別的規矩,逗逗他而已。誰料雲婓真的有些躊躇了,他其實,還是有些怕的。


    蘇見星沒等到他迴答便知道答案了,卻也不好笑他,畢竟是各人想法不同,說不上誰對誰錯。她想了想,道:“那就隻剩最後一個辦法啦。”


    雲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不想迴青雲峰,卻要再三麻煩蘇見星。


    但在蘇見星心中他既是阿月的新朋友,也是歸一宗弟子,四舍五入也算是她晚輩了,晚輩嘛,疼一點,沒什麽關係。


    蘇見星指了指隔壁道:“這隔壁的院子住了我一個朋友,他性格不錯,你可以和他同住。你若願意,我一會兒便和他說一聲。”


    雲婓沒什麽不願意的。他這會兒沒有什麽好挑剔的,若再不行,也就隻有和師叔祖迴青霞殿了。


    蘇見星便去聯係譚熠了。


    譚熠接到傳訊也沒迴,直接從隔壁院子跳了進來


    “蘇道友,找我何事?”


    雙腳落在地麵上,對上望過來的三雙眼睛,譚熠心一梗,暗道一聲孟浪了,旋即揚起一抹笑,強自鎮定地給太辰打招唿:“太辰道友你也在啊?”


    太辰微微頷首致意。


    蘇見星看了一眼:“你這翻牆翻的也太麻溜了吧。”


    “嗬嗬。”幹笑一聲,譚熠訕訕道:“這不是那什麽,近嘛。”怕她繼續追究,問道:“你找我到底什麽事呀?”


    說完,目光又落在阿月和雲婓的身上,牽唇笑道:“這不是小阿月嗎?一段日子不見長大了不少。”


    阿月卻有點茫然地看著他:“你是誰呀?”


    譚熠:“……”簡直不能再尷尬了。


    蘇見星提醒他:“胡子。”


    譚熠恍然大悟,摸了摸下巴,原來是沒帶胡子的緣故啊,也難怪呢。


    恰在這時,聽了蘇見星提醒的阿月又盯了他兩眼,認出來了:“啊,我記起來了,你是那個——之前開飛舟接我們的。”


    譚熠笑著點頭:“是我。”說完,他又看向雲婓,道:“這位小道友眼生,應該是沒見過。”


    蘇見星便為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然後問譚熠:“所以讓阿斐跟你住幾日,你方便嗎?”


    雲婓也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眼前這個人性格應該不錯,雖然隻說了幾句話,但應該也是個開朗大氣的性子。他會拒絕自己嗎?


    譚熠沒有拒絕,爽快道:“好啊,我一個人住也冷冷清清的,能有雲小道友相陪可真是再好不過啦。不過我這人可能話有些多,不要嫌我囉嗦哦。”


    見譚熠同意了,雲婓便又去看太辰,征求他最後的意見。


    太辰沒什麽意見,淡淡叮囑一句:“那你好好照顧自己,要認真勤勉,不要亂跑。”


    雲婓忍住心裏的激動,連連點頭。


    見他這一副心都快飛走的模樣,太辰知道此刻叮囑再多也是無用,索性不再多言,又對譚熠一禮道:“如此,阿斐就勞譚道友照看了。”


    譚熠忙迴禮:“好說好說,太辰道友不必如此。”


    定下了雲婓的住所,太辰也沒什麽事,本該告辭。然而譚熠剛來,好幾日沒碰見蘇見星了,想起下午聽見的消息忍不住和蘇見星八卦:“蘇道友,你可知道明心洞?”


    要死要活終於在12點前趕上了……這一天可真是肝到要掛。臨時接到任務要做個ppt,26頁文稿,肝了一天才做了一小半,明天繼續……


    感謝子骨朵兒大大的一張月票,感謝書友2018004230243090大大1張月票,感謝發光的少年大大的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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