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吉怎麽都想不到,他費了那麽大勁,在傷亡了小三萬人馬後,距離越州不過百裏左右,越州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直接讓巴吉愣住了,他想不通這個越王為何不出兵,百裏的距離,並不算遠,可以說已經到了越州邊境。


    雙方十五六萬的軍隊在越州邊境極限,越州不可能不知,但偏偏就是沒有出兵的跡象。


    他記得自己出兵東州前,蘇泰跟他承諾過,隻要將軍隊侵入到越州邊境,這位越王肯定會出兵,但事實卻是打臉的如此之快。


    巴吉的心裏是相當憤怒,他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以他對蘇泰的了解,是不可能說假話的,畢竟,蘇泰可不會拿二十萬的東部軍冒險。


    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隻有一個,蘇泰開的籌碼,並未讓這位越王滿意。


    想到這裏,巴吉恨不得要狠揍這位越王,氣歸氣,但眼下生氣也解決不了辦法。


    在這麽不利的局麵下,也就隻有剛才幾位心腹趁著混亂,帶兵殺了出去,這多少算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


    也是讓巴吉一直聚聚堅持這麽久的原因,他相信自己的心腹,一定能夠迴到後方鄒吾的軍中大營。


    隻要將他的帥令帶迴去,甭管鄒吾同不同意,最終的結果隻有死路一條,待心腹將後方大軍給帶了過來,不說助他剿滅東州軍團,起碼也有反擊撤退的實力。


    在他的一路推進下,他和鄒吾的後方軍隊,距離也不過三四十裏,鄒吾想看戲根本不可能,他的後方也出現了南州軍團。


    看架勢是想合圍,這就導致鄒吾的軍隊隻能朝著他的方向靠近,因此,雙方的距離並不算太遠,以心腹逃離的速度,就算遇到追兵,最多小半個時辰就能迴到後方軍隊。


    而這便是讓巴吉一直堅守的原因,他很快調整情緒,讓先鋒軍隊繼續不管不顧的往越州邊境靠攏。


    既然這位越王想一直看戲,那巴吉偏偏就不如他所願,在邊境不出兵沒關係,那就將戰火波及越州,到那時就算越王不想出兵也得出兵。


    想要這裏,巴吉麵露冷笑,陰測測道,“哼,毛都未長齊的小屁孩,想跟本帥鬥,你還嫩點,給你臉麵你不識抬舉,就別怪本帥翻臉無情,到時想後悔也沒用,這就是你拒絕本帥要付出的代價。”


    巴吉的臉色兇狠,而後全軍在他的命令下,依舊朝著越州地界殺去。


    巴吉的靠近,越州邊境豈能不知,可以說,一開始東州發生戰事,越州就一清二楚。


    隻不過他們並沒有半點出兵意思,權當看客,默默關注事態發展。


    直到東州境內,雙方打了十多日,雙方軍隊不斷逼近越州,這才讓越州邊城的兵士,各個嚴陣以待,隨時等著他們王的命令,準備反擊。


    但隨著時間流逝,他們的王始終沒有下令的意思,就這樣默默的看著。


    雙方軍隊不斷逼近,前方偵查的斥候也是不斷的將最新戰況傳迴告知越州城的蘇鎮。


    “啟稟殿下,據最新的戰況,東州軍團貌似圍困不住東部軍的先鋒軍隊,目前距離我州邊境不足六十裏。”


    “好,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殿下...”斥候目光閃動,猶豫片刻,忍不住道。


    “本王知道你們的想法,東部軍的人打不進來的,要是東州軍團連這些人都擋不住,未免顯得太廢物了,放心去吧,我們就坐著看戲就好。”


    斥候還未說完,就被蘇鎮給打斷,看著蘇鎮的淡然樣子,斥候最終隻能將話咽了下去,轉身離去。


    斥候走了不久,蘇鎮的目光從城樓上收迴,輕聲道。


    “鄭叔,你說我這麽做,是對還是錯呢?畢竟這算一個不錯的出手機會呢。”


    身後的鄭平上前,沉默一會,開口道,“殿下,無論你做的任何決定,屬下必定無條件支持,別的事屬下或許不知道怎麽做,但眼下這事,屬下覺得殿下做的對。”


    “哦?這還是首次聽到鄭叔有站在我那王叔一邊呢,說說看。”蘇鎮臉上掛著好奇的笑容問道。


    鄭平搖頭道,“迴殿下,屬下並非是站在永川王一方,而是覺得就眼下的局勢,正如殿下說的那樣,如果東州軍團連東部軍先鋒軍隊都阻擋不了,未免顯得太可笑了。”


    “東州軍團要是就這麽點實力,都不用東部軍出手,我們就能把他們收拾了。”


    “當然,這隻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蘇泰把我們當什麽了?他真以為自己是大涼的正統皇帝。還敢有臉跟殿下提合作,許諾隻要殿下出兵助他一臂之力,就加封殿下為親王,並且待大涼一統,願意劃分東、南二州贈與殿下。”


    “這種許諾和放屁有什麽區別?他自己都沒有拿下東、南二州,還需要我們的出力,真把我們當傻子戲弄,這種空頭承諾算什麽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距離原因,但凡蘇泰敢來東州,說什麽屬下也要出兵將他直接拿下,真當我們越州是他的棋子不成。”


    鄭平說著說著,明顯能感受到他話中的怒意,之前他們先王在的時候,整個大涼可是三分天下,蘇泰麵對他們也是平起平坐。


    哪怕經曆了和蘇祁安一戰,最終失敗,地盤縮水一大半,隻剩下越州一州之地,但也不是蘇泰能夠輕視的。


    他那當初派出的聯絡使節,那話裏話外透露的囂張跋扈的樣子,讓人以為他們越州是趙涼的附庸一樣。


    如果不是蘇鎮製止,那位聯絡使節鐵定是迴不去的。


    說起這種事,越州的將領,無不心裏有火,太把他們看扁了,哪怕是蘇祁安,坐擁半壁江山的大涼,對他們也沒有半點輕視,反而十分尊重。


    依舊以先王時期的規格對待他們,和蘇祁安相比,蘇泰實在差勁太多了。


    好受些鄭平的氣憤,蘇鎮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他笑著道。


    “看來諸位叔叔心裏還是有相當的怨氣啊。”


    “沒關係,這個仇咱們先記下了,後麵有的是機會在報。”


    鄭平一怔,看著蘇鎮眼中露出的狡黠,下意識問道。


    “殿下的意思是?”


    “噓”


    蘇鎮沒有多說,手指搭在自己的嘴唇上,做出一個噓聲動作,而後帶著一絲的玩味笑容道。


    “嘿嘿,放心吧,我的這位皇叔,可沒那麽容易放棄,而我不是這麽點的籌碼就能打動的,到時鄭叔就知道咯。”


    看著蘇鎮一副自信十足的架勢,鄭平的心裏更多的是一陣欣慰。


    他們沒有看錯,先王也沒有看錯,這位王世子沒有那麽簡單,注定是能把越州帶入強盛時期的王。


    別的不說,就他繼位接管越州,之前一些對他有非議的老牌將領,在他的一番手段下,皆是從之前的瞧不起,懷疑,到最後的甘願誠服。


    現在的越州,不誇張說都在小越王的掌控之中,正如當初永川王臨走前,對他的評價,誰要是小瞧這位天真無邪的小越王,早晚要吃大虧。


    就在鄭平心裏這般想著,蘇鎮的聲音再度響起。


    “對了,鄭叔,從扶桑來的使節團,在越州待的如何?可有什麽異動。”


    “迴殿下,這批來的扶桑使節團,還挺識趣的,知道此次前來隻為修複兩家關係,在越州沒有生半點事,基本上都待在提供的住處,十分低調安靜,這和當初在先皇時期,那批鬧事的扶桑代表團,完全是天壤之別。”


    “是嘛,既然這樣,那就在晾晾他們,看看他們的耐心有多深。”


    蘇鎮的迴答,鄭平聽出了話外之音,看蘇鎮的樣子,貌似是想將這批修複兩家關係的扶桑使節團給留在越州,並不打算放迴去。


    雖說留在越州,也沒多大事,但怎麽說這些人是外族扶桑的,本來扶桑和大涼關係不好,雙方基本上是屬於敵對狀態。


    而他們的王卻想留住這些人,短時間還好,可時間長了,要是有風聲傳出去,肯定會對他們的王甚至是越州有很大的名譽損傷。


    畢竟,十萬倭寇全軍覆沒在東州也不過半年左右,涼人對扶桑自然不感冒,甚至相當敵視,他不得不為他們的王,這種做法做長遠考慮。


    鄭平在想什麽,蘇鎮一清二楚,他笑著道,“鄭叔,別那麽緊張,我把他們留下來,自有分寸,以鄭叔的實力,消息不走漏,還是能夠辦到的,我相信鄭叔。”


    說著,蘇鎮轉身離開城樓,就在走下城樓之前,他停住腳步,對著鄭平道。


    “鄭叔,如果你有空,最好派人了解下這批扶桑使節團的底細,等你查清了他們的來曆和目的,肯定會替我留住他們的決定,感到慶幸。”


    說完,蘇鎮露出一個笑嘻嘻的表情,而後快步的走下台階,留下目光閃動,帶著疑惑神色的鄭平。


    他太了解小越王,既然他這麽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指不定真會給他帶來一個驚喜。


    鄭平立刻迴過神來,快速離開城樓,準備調查這批人的來曆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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