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他們了,得到消息啊許、馮二人,都是愣在了原地。


    迴過神來的瞬間,第一時間要求屬下將包袱內的短指,全部清點出來,哪怕是腐爛的,也要一一清點。


    為這事,二人特意跑了一趟,去了雙方之間的聯絡點。


    經過半日的清點,二人加起來的斷指數量,約莫一千二百四十五。


    看到這數字,二人臉色都變了,沉默著,一語不發,清點出來的數量,讓一眾手下也嚇了一跳。


    他們的臉色變換不定,一些膽小的身體都止不住顫抖,雖然和一千五百人對不上,但大差不差。


    也就是說,他們派出去的一千多名盜匪,全部被何興的人給坑殺了。


    這手段著實太狠,哪怕是他們這些手中沾滿鮮血的惡人,心裏生出一些恐懼。


    聯絡點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不已,但還是有些人,不願相信眼前一幕,忍不住問道。


    “統…統領,何興他們有這麽大的膽子嘛,敢這麽狠?這會不會是做的假把戲,就是用來恐嚇我們的?”


    “恐嚇?你好好看看,這一千多個斷指,全部都是左手無名指,就算恐嚇,何興哪裏去找一千多個左手無名指?”


    “鄭大他們,多半真的是被何興就地正法啊,這手段,夠狠!”


    馮典臉色陰沉,惡狠狠的說出這番話,剛才出聲質疑的手下,頓時不敢出聲,


    確實,就算是假把戲,哪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找一千多人的左手無名指?在聯合發布的公告,既然敢發布,何興就敢做出來。


    馮典揮手示意手下告退,將眼前的斷指一並清理,聯絡點內,隻留下他和許山二人。


    等到手下離去,身旁的許山開了口,“老二,這次我們小看了何興,沒想到他敢撕破臉皮,敢殺投降的人,說明他的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


    相比較手下隻被眼前之事震驚,二人卻看的更透徹深遠。


    就地正法投降的俘虜,而且還是一千多人,這和虐殺沒什麽區別,要是放在之前,何興一定會受到責罰,而且會受到輿論的非議。


    但這次,結合發布的公布,許山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虐殺一千多俘虜,不僅僅是給他二人震懾,同樣也是給各地百姓一個提醒。


    麵對盜匪,如果還存著所謂被迫脅從的心態,下場隻有死路一條,何興的這種做法,就是逼迫各地百姓,能夠認清現實。


    想要保命,就要反抗,要麽提供線索,對盜匪是零容忍,如果妄想之前兩邊都有退路,一千多名俘虜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換做一般人,會覺得這是好事,畢竟這種逼迫,更讓當地百姓覺得反感,有種主動把他們往盜匪這邊推。


    但別忘了,眼下不是之前還算穩定的大涼,而是各州動蕩,四分五裂之勢,是一個亂世,否則,他們怎能憑借五萬之眾的盜匪,拿下的中州三分之二的地盤。


    放在之前,就算中州兵內部兵力短缺,朝廷也會調動其他各州兵,前來剿匪。


    所以在亂世,看似對百姓有種脅迫的意味,從長遠看,是有好處的,百姓始終求的是好好生活,過自己的小日子。


    真要是反了,加入盜匪陣營,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得不到一點同情。


    這次發布的公告,就是一個提醒,何興代表的是官家,代表的是中州官家的態度,中州百姓無論怎樣,還是認官府的。


    所以這次的提醒,一定會讓各地百姓慎重考慮,在想和之前,兩邊討好,留一條後路,根本不可能。


    要麽和官府一起,拚死反抗,要麽被官府剿滅,沒有第三路可言。


    何興他們還是了解的,公告的發布看似承擔很大的非議,但長久看來,是有很大的好處,這種莽撞中帶著精明,是何興絕對想不到的。


    也不可能是豫王和中州牧的指示,如果二人真有這種魄力,也不至於被他們打的節節敗退。


    種種跡象表明,何興的背後有高人指點,這才是許山最擔憂的。


    馮典沉默著,而後道,“大哥,你說的對,看來接下來我們還得保持合作了,至少在中州未徹底拿下之前,我們的聯盟不能斷。”


    馮典的提議,許山沒有反對,眼下本是多事之秋,現在又冒出這樣的事,要是他們在內鬥,勁不用再一處,被擊破是早晚的事。


    “老二,接下來你想怎麽幹?”


    “大哥,我想派出幾支小隊潛入北山郡,探查何興背後的高人,就算沒有結果,但也不能讓他們感到輕鬆,同時我們出兵的計劃要提前了。”


    “如果真等到雙方勢均力敵,再想盡快拿下中州,怕有些為難,到時候我們也很難與晉皇、趙皇交代了。”


    許山點頭,道,“嗯,一切就按照你的意思辦。”


    一千多俘虜,被何興就地正法,消息傳出,整個中州都是徹底震動,特別還是得知,這一千多盜匪,是被當場坑殺,一時間讓所有人內心複雜。


    有叫好拍手的,也有覺得這舉動過於殘忍,更有一些借機煽風點火的輿論。


    之所以敢借機生事,也是希望得到消息的盜匪,有些反應,一些人內心暗暗猜測,許、馮二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不定會派出大軍攻城,搞不好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北山、清河二郡危已,像這樣負麵的輿論,近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


    而何興與他的北山營,像似充耳不聞,繼續保持著日常巡視。


    看著北山營沒有反應,這種負麵輿論,更是愈演愈烈,更有甚者,說何興與北山營是北山、清河二郡的罪人。


    如此坑殺盜匪,勢必引起盜匪的憤怒,到時候必定牽連當地百姓,為了消除影響,建議豫王和中州牧交出何興,以平息盜匪的怒火。


    像這樣的言論,甚囂塵上,就在事態即將達到一個頂點,即將爆發時,一直默不作聲的何興和北山營,立刻出手了。


    用了不到半日的時間,當場將這些操縱輿論的幕後之人,全部抓獲。


    這些人即便被抓獲,也是擺出一副強硬的態度,大肆辱罵何興,說他死到臨頭了,整個北山、清河二郡的百姓也會死到臨頭。


    對這些執迷不悟的人,何興沒有當場砍了他們的腦袋,反而押解著他們,去往北山郡和永安郡的邊界。


    意思很明顯,這些人的猖狂,無非依仗對麵許、馮二人,會率領大軍出擊。


    既然這麽有信心,何興就讓他們看看,自己的依仗是如何破滅了。


    何興押解著這些奸人,在雙方邊界待了三日,而對麵的永安郡別說派出盜匪隊伍解救,哪怕是一支小隊伍騷擾都沒有,就像沒看到。


    看著這一幕,之前還態度強硬的奸人,立刻換了副嘴臉,跪下來求饒。


    就算心裏再不承認,三日的時間,如此近的距離,許、馮二人怎麽可能不知道何興押解他們來此。


    但偏偏無動於衷,五萬之眾,就這樣被區區幾百人的北山營給嚇到了,這讓這些奸人徹底傻眼。


    不知道為何馮、許二人沒有一點反應,眼下的他們,隻能轉變態度,說自己是受人蠱惑,被人脅迫危險。


    對這種說辭,何興沒說什麽,臉色露出憐憫神色,轉身就走,身後的北山營兵士,沒有猶豫,直接砍了這些奸人的腦袋。


    緊接著發布第二條公告,“凡是借機生事,甭管事大事小,全部以叛國處決論處。”


    第二條公告,自然沒第一條轟動,但卻對百姓的輿論,起了很大的作用,之前或許以為就算犯事,大不了關押幾天。


    畢竟,有些人確實不明所以,隻是愛湊熱鬧,對這樣的人,也就打板子,關幾天就行,從未像現在這樣,直接砍了腦袋。


    這次,無人再對這事有過多意見,埋怨,所有人都把嘴巴閉的緊緊的,從這刻起,不少人已經意識到了,何為亂世用重典。


    相比較之前,他們的日子過得的確有些輕鬆了,亂世來臨,自己的家園被盜匪侵占,自己非但不抵抗,還保持著湊熱鬧,甚至是聖母心,現在想想實在有些不應該。


    隨著一批人頭落地,百姓的心裏,明顯發生著變化…


    一眾奸人被殺,對麵的許、馮二人怎能不知,可以說,二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好不容易發展的內線,被砍了腦袋,而自己什麽也不能做。


    並非怕了幾百人的北山營,如果對麵隻有幾百人,許、馮二人毫不猶豫,直接出兵滅了。


    但誰能保證,北山營的後麵,會不會有埋伏好的中州兵,隻要他們敢出手,會不會又被圍了。


    中州兵的戰鬥力,他們還是清楚的,在這種無遮無攔,完全就是開闊地,真和中州兵碰上了,憑盜匪這些烏合之眾,誰敢保證,能從中州兵手中保命。


    之前的交手,蘇紀和李重湘,就是打的這個主意,直接正麵決戰,別看隻有一萬人的中州兵,真要麵對麵的,沒有一點的防禦。


    他們這幾萬人的盜匪,還真沒把握滅掉一萬人的中州兵,畢竟,對方心存死誌,而他們呢?一群烏合之眾罷了,真要戰至激烈,死傷無數,最先崩潰的,一定是這些烏合之眾。


    這也是許、馮二人一直不願正麵激戰的原因,無法提高戰鬥力,就隻能繼續擴大,直到能以數量對質量造成碾壓。


    所以無論對方怎麽挑釁,這段時間他二人都不能有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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