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信手持長劍,站在城牆上,他的鎧甲上,鮮血淋漓。


    他的表情嚴肅,雙眼怒視前方,手握的長劍有些微微顫抖。


    就在剛才,他和手下的親衛隊,經曆了一場惡戰。


    大榮狼軍團不愧是大榮的精銳,在剛才的正麵攻城中,好幾段城牆上,險些攻破了防禦。


    如果不是劉信等一眾兵士,拚死奮戰,怕是就被攻克上來。


    一番肉搏戰,他身邊的親衛隊死傷有二三十人。


    劉信將長劍插在地上,氣喘籲籲,目光掃視,下一刻,剛準備奔赴下一處戰場,忽然,一道低沉的嗚咽的號角,陡然響起。


    劉信一怔,他猛的抬頭,原本氣勢洶洶,悍不畏死的狼軍團士兵,竟然開始紛紛撤離。


    城牆上,和他們激戰的榮兵,也是快速撤退,這一幕看的身旁親衛,一陣愣神。


    但他們沒有大意,紛紛朝著劉信靠近,隨時注意周邊動向環境。


    前方一處拐角中,忽然跑來一隊人馬。


    來人是劉信的幾位副將,他們看著劉信滿身是血,連忙問道。


    「主將,你怎麽了,是受傷了嗎。」


    劉信搖搖頭,對著幾位副將詢問,「是不是狼軍團撤軍了。」


    「沒錯,主將,狼軍團撤軍了,雖然不知道為何,但他們確實撤軍了,而且看樣子,是真正的撤軍。」


    聽到這話,劉信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前方逐漸撤軍的狼軍團,目光閃動,開口道。


    「一定是東山伯來支援了,我們終於等到了援軍。」


    劉信心裏可是相當高興,正如他猜測那般,他的後背隨時有蘇祁安這支寒芒的尖刀,亞木雷絕對放不開手腳。


    本來想著擾動軍心,但誰知道潼關守軍,在得知函穀關被拿下後,士氣高漲。


    狼軍團要是在繼續打下去,是很不劃算的一件事。


    這時候,一眾權貴公子哥,將打掃戰場的事,丟給各自屬下,來到劉信麵前,紛紛主動請纓。


    想要領兵前去攻擊撤退的狼軍團。


    畢竟,眼下正士氣高漲,狼軍團又被蘇祁安夾擊,這時候他們要是主動出擊,一定會有不小的戰果。


    這對這些權貴侯爺來說,是尤為重要的。


    劉信內心興奮,但他並沒有被眼前的勝利,衝昏頭腦。


    別看狼軍團撤退了,但他們的撤退可不是丟盔卸甲,而是井然有序。


    這時候追擊,真要是被纏住了,他們想脫困,那就難了。


    憑借潼關的地形,才勉強和大榮狼軍團有一戰的能力,貿然出兵,沒有任何防禦,大敗絕對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蘇祁安傳給他的軍報中寫到,亞木雷的狼軍團並不知道,蘇祁安如何拿下函穀關。


    手裏有多少兵力,所謂的夾擊,隻是作勢,趁著天黑,雙方又是第一次的接觸,對對方都不了解。


    打的就是一個信息不對等,如果他出兵。,真配合蘇祁安來場包夾。


    和狼軍團一旦接觸,憑亞木雷的經驗老到,必定能很快判斷出蘇祁安手中的兵力。


    劉信強忍心中的激動,對著眼前眾人道,「敵兵撤退,不要出擊,以防有詐,但為了不起疑,派出小部分人馬,作勢出擊,這事就交給王副將了。」


    「記住,一定要和狼軍團保持距離,動靜鬧的越大越好,但萬不可正麵接觸,等到追擊二三十裏後,迅速撤迴,違令者斬!」


    「其餘人等,隨本將速速打掃戰場,加強戒備,以防止敵兵偷襲,」而後迎接東山伯的援軍。」


    命令吩咐下去,一眾副將迅速離去,


    而鄭良等權貴侯爺,卻是心有不甘。


    但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先前差點激起了兵變,劉信不信任他們很正常。


    鄭良搖搖頭,示意眾人離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狼軍團徹底離去,追擊的小股部隊,快速迴援,在即將入潼關時,好巧不巧,碰上了支援的蘇祁安。


    在確定身份後,沒有猶豫,將蘇祁安的一眾援軍,迅速接迴城內。


    劉信換了一身新的鎧甲,在城內迎接。


    看著蘇祁安走來,劉信臉上寫滿了激動,上下打量蘇祁安一番後。


    對著蘇祁安豎起大拇指,感歎道,「東山伯真是藝高人膽大,僅憑五千的人馬,就能拿下函穀關,而且還以三千的兵力,故布疑陣,敢前來支援。」


    「無論是氣度、戰術、戰場的敏銳,都是一絕,今日能夠見到東山伯如此優秀的指揮一麵,真讓本將欽佩。」


    劉信對蘇祁安的誇讚,是毫不掩飾的,蘇祁安同樣笑著迴禮。


    「劉統領秒讚了,本伯不過是打了一個信息不對等,方才有所小勝,和劉統領這般正麵迎戰,不值一提。」


    雙方的誇讚,看的旁邊的鄭良嘴角抽搐,但他臉上掛著笑容,上前一步,先是恭維蘇祁安一番。


    「東山伯的實力,小弟是有目共睹的,上次的寧州戰場,讓小弟頗為佩服,這次的前來支援,用劉統領的話來說,此戰東山伯當屬首功。」


    鄭良的這番拍馬屁,讓蘇祁安有些錯愕,他啥時候和鄭良這般友好,不知道的,還以為鄭良和蘇祁安是認識多年的老友。


    蘇祁安的錯愕,鄭良一點都不放在心裏,隨即話鋒一轉,對著眼前的二人道。


    「我知道,這次的戰事,功勞最大的當屬二位,戰事結束,絕對少不了二人的賞賜,但還請東山伯,劉統領能看在我出力的份上。」


    「能否將迴援的差事,交給我,我保證完全任務,絕對不貿然出擊,隻要二位能答應,小弟我後麵,絕對服從二人指揮,絕對沒有半點怨言。」


    鄭良的這番討差,是讓蘇祁安沒想到的,什麽時候,這位鄭侯爺,會委曲求全到這地步?


    雖然鄭良上次在寧州戰場,稍微坑了下他。


    這次的皇城之行,鄭國公對他有過衝突,但這些大多並沒有要他的命。


    而且自從確定蘇祁安皇族身份,鄭良那可是相當低調。


    反而在京都中,和他有最大恩怨卻是趙國公。


    老實說,他一直都不知道為何趙國公會針對他,唯一的解釋就是趙昂的死。


    但他並沒有抓到鄭良將這事,惡意栽贓他,這就很難辦了。


    京都不是地方,鄭良也不是普通人,真要弄他,還是很麻煩,而且對方對他沒有實質性的攻擊意思,那就更難辦了。


    所以,對於鄭良,蘇祁安是保有相當的警惕,但沒到那種非殺不可的地步。.


    而且鄭良剛才說的話也沒錯,他們這些權貴來到戰場,軍功是最重要的。


    如果連湯都不給,戰後,朝堂的國公會找不少的麻煩。


    而且一場戰事,如果所有的大戰功,都當屬一人,那就有點功高震主了。


    上次的寧州戰場,他的封侯被擱置,就是這般,爭議太大。


    成為焦點,對蘇祁安不是一件好事。


    蘇祁安什麽也沒說,隻是看了一眼劉信,劉信也明白其中的利害。


    沉默一會,隨即道,「迴援的這事,就交給你了,記住,一切都不要冒進,明白嗎。」


    鄭良鄭重點頭,一副真誠樣子。


    「感謝東山伯、劉統領美意,鄭良必定


    感激不盡。」


    不一會,鄭良轉身,上馬,瞬間,他的身後無數的兵士,隨他迴京救駕。


    狂奔而去的鄭良,誰都沒看到,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一個新的陰謀在他的心裏醞釀。


    蘇祁安拿下函穀關的軍報,的確打斷了他奪取潼關兵權,而後迴京救駕的意圖。


    但這次,他的心裏,卻有了另外一個陰謀,這次迴京,他不會冒失,為了所謂的立功。


    放他迴京,是蘇祁安、劉信二人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這次,他要來個一石二鳥,將這二人通通拉下馬。


    潼關戰事的結束,並不代表京都的危機立馬得到解除。


    京都城正門,一段高聳城牆,十幾名治安軍正和突上城牆的狼騎兵激戰。


    此次來犯的狼騎兵,雖然沒有帶重裝攻城車,但卻帶了可拆卸的雲梯。


    並且手中的箭矢,比平常起碼多了一倍的量。


    再加上夜間偷襲,靠著這兩種強有力的裝備,狼騎兵的悍不畏死的突襲下。


    硬生生的讓他們有部分的騎兵,攻上了城牆。


    可別小看這群狼騎兵,人數沒有過萬,約莫估計七八千人。


    但他們就像受過培訓的精銳,每人手持彎刀,幾個交手中,治安軍兵士便人頭落地。


    這些狼騎兵格外的兇悍,到後來,往往需要三位治安軍的聯合絞殺下,才能擊殺一人。


    這種三比一的戰損,時間長了,反而逐漸落入下風。


    一萬人的治安軍,在一炷香的功夫,基本上都集結完畢,京都的四周城牆,都是遭受到了攻擊。


    雙方的戰鬥,十分激烈,半個時辰左右,治安軍便死傷超過兩千人。


    如果不是有皇族的兩位皇子,率領一千的禁軍,前來坐鎮穩定了軍心。


    就這種激戰,恐怕治安軍的軍心早就動搖了。


    雙方的交戰,依舊在持續,隨著治安軍的死傷不斷擴大,兵力明顯有些不足,這時候,京都城內的各府護衛,紛紛集結,被調往城牆奮戰。


    而城中,一些有作戰經驗的權貴子弟,也是被緊急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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