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


    月明星稀,十分祥和。


    溫柔的月光灑落在城牆上,期間,時不時的一隊隊士兵,來迴巡視。


    城牆外,雖然漆黑一片,但給人一種平靜的感覺。


    隨著時間流逝,天空的黑暗愈發深邃,已經到了子夜時分。


    站崗的兵士,雖然依舊站立,但他們的腦袋卻是時不時的耷拉著,明顯是睡眼惺忪。


    雖然目前是戰時,但京都畢竟在後方,前線有著潼關扛著。


    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還是能夠察覺的,畢竟,誰會膽子大到,來個奇襲京都不成。


    別的不說,光是想躲開前線潼關的眼線,都很難,即便繞開了付出的代價不小。


    不是他們大意,而是整個進攻的狼兵團,都被潼關守軍給攔住了。ap.


    他們兵力本就不多,哪裏還有能力,調其他兵力來個奇襲。


    想到這裏,站崗的兵士們,握著手中的長戟,耷拉著腦袋,漸漸的,一陣陣鼾聲響起。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隨著站崗兵士逐漸陷入深睡狀態。


    誰也不知道,麵前的城牆上,鐺的幾聲。


    城牆上,莫名多了幾具三叉鐵爪。


    三叉鐵爪釘住後,後麵並沒有什麽動靜,似乎在等待什麽,這種等待持續了有幾分鍾,終於三叉爪下麵的粗壯繩子,陡然一緊,一陣摩擦聲響起,


    幾分鍾後,幾道黑影瞬間一閃而過,黑影翻越城牆,瞬間靠牆。


    而後對視一眼,佝僂著身子,朝著幾名睡著的站崗兵士快步接近。


    一手捂嘴,另外一隻手上,一柄散發寒光的短刀,在喉嚨位置一滑。


    十分幹淨利落的將對方直接抹了脖子,將兵士身體輕輕放下。


    幾道黑影迅速來到城牆,對著下方的黑暗,吹著口哨。


    很快,又是十幾具帶著繩子的鐵爪,狠狠的釘在城牆上,繩子一緊,陸續的,大批的黑影朝著城牆上方爬去。


    而先前翻越城牆的先頭偵查人員,剛準備下一步行動。


    忽然,前方的黑暗中,陡然響起一聲急促的冷嗬。


    「什麽人!」


    同時,伴隨著聲音落下,黑暗中,嗖!


    散發寒芒的箭矢,破空而去。


    直接射中一道黑影的胸膛,黑影身體一顫,瞬間倒了下去。


    身旁的幾位偵查人員見狀,二話不說,手持短刀就朝著前方黑暗砍去。


    瞬間,黑暗中,伴隨著兵器碰撞的聲音。


    空氣中,很快彌漫著些許的血腥味,而後,一道帶著刺耳尖銳的響箭,破空而出。


    在頭頂的黑暗中,一道絢麗的煙花綻放。


    動靜不大,但一下子打破了京都城內的安靜,


    偵查的黑影人員,看著這幕,暗罵一聲該死,下一刻,沒有隱藏行蹤,大喊一聲,「兄弟們,跟我衝,殺光這些涼兵,占領大涼京都!」


    一瞬間,京都的城牆中,爆發出了激烈的戰鬥。


    伴隨著襲擊的信號發出,整個京都內,瞬間躁動起來。


    所有人都是清醒過來,除了平民,他們連忙將大門緊閉,再度上幾層鎖,手中拿著斧頭、鐮刀等農具,十分緊張的透過門縫,看著寂靜的街道中,無數的兵士,手持大刀,奔赴京都城牆。


    此時,皇城內的議事殿中,上至蘇玄庸等皇族,下至京都的一眾國公權貴。


    他們都被叫到這裏,雖然是深夜,但臉上沒有絲毫睡意,反而是深深的震驚。


    就在剛才,據一位內侍前來報告,一刻鍾前,京都外圍城牆,


    發現榮兵奇襲。


    如果不是提前多安排了幾組巡邏兵士,恐怕這次的奇襲,還真被他們得手了。


    現在,京都城牆上,已經有幾千名治安軍,在和奇襲的榮兵激戰,剩下的治安軍,已經在前方的路上。


    而且這次連皇城的禁軍統領韓慶都去了,畢竟,治安軍的實力並不是很強,這時候需要一位經驗豐富的將領去坐鎮。


    雖然韓慶已經在前線,目前來看,京都城牆的戰鬥,一時半會還在僵持中,但在場殿內,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十分難看。


    伴隨著蘇玄庸拳頭重重砸向沙盤上,他憤怒的聲音響起。


    「誰能給我解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榮兵怎麽來到了京都!潼關的守軍到底在幹嘛!」


    這一次,蘇玄庸是真的怒了,他怎麽都沒想到,和他們打戰多年的榮兵,竟然會有一天,打到京都腳下,這是一種恥辱。


    別說蘇玄庸了,就連在場眾人,都沒想到會有這天。


    他們現在關心的,可不是榮兵怎麽會饒過潼關,打到京都,而是眼下能不能守得住。


    畢竟,京都城內隻有一萬五左右的兵力,而看對麵攻擊的架勢,人數絕對不少。


    而且來的一定就是狼軍團,京都中也就五千的禁軍有些戰力,至於治安軍,也就剿滅土匪罷了。


    和大榮狼軍團交戰,能夠守住就不錯了。


    從剛才最新發迴來的軍報來看,剛才的一照麵,不到幾炷香的功夫,治安軍就死傷幾百人。


    這還是在借助高厚城牆的防禦下,取得戰果。


    這要是正麵打一場,死傷得破千。


    眼下可不是驚歎榮兵的奇襲,而是下一步改怎麽走。


    是守還是跑,這才是關鍵。


    議事殿內的氣氛,很低沉,但這種低沉並未持續多久,很快,鄭國公的聲音響起。


    「陛下,現在追究榮兵的奇襲,已經沒意義,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確定守還是走。」


    「如果要守的話,怎麽守,要多少兵力才能守得住,如果要走,老臣建議,立刻就走。」


    「現在京都城四周,隻發現兩處榮兵,而且現在和治安軍僵持著,看他們的兵力,絕對不多,不會超過萬人。」


    「這時候及時走,是很有幾率逃脫的。」


    「還請陛下能早做決斷,莫把時間耽誤了。」


    「鄭國老,你這話說的太喪氣了吧,城外奇襲的榮兵,看數量不多,而且目前連城牆外圍都未攻破,這時候倘若逃走,軍心必定渙散,到時候怎麽逃?」


    開口說話的是文宣,他臉色嚴肅,明顯是反對鄭國公的提議。


    但鄭國公不懼,上前一步,直接道,「嗬嗬,夫子,如果說在科舉文壇上,我不如你,我認了。」


    「但在軍事上,不客氣的說,你就是個門外漢。」


    「是,你說的沒錯,從目前來看,京都城暫時還在我們手裏,但你根本不了解大榮精銳的實力。」


    「從剛才的軍報上就寫的很清楚,才多久的功夫,治安軍死傷兩三百人。」


    「這要是繼續打下去,半個時辰,信不信,治安軍死傷大半,到時候,僅靠五千的禁軍,我們能守得住京都嗎。」


    「還不如趁著現在焦灼,讓治安軍全力牽製,皇城內的禁軍,立刻掩護陛下等皇族權貴從後門逃跑。」


    「隻要我們速度快,就算奇襲的榮兵追上來,我們也差不多抵達後方最近的一座軍城。」


    「再讓軍城守軍,全力掩護,相信陛下一定會抵達中州地界,到那時,甭管多少奇襲榮兵,這般深入腹地,在想追擊都不可能。」


    「鄭國公,你的意思是說,讓陛下丟下京都城中十幾萬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丟下大涼立國三百年的國都,背負罵名南逃!」


    「你讓前線奮戰的將士,和諸多百姓如何看待陛下,如何看待蘇涼皇室,讓陛下背負逃跑天子的罵名嗎,被大榮恥笑!」


    文宣這次,有些動怒了,大涼皇室雖然有些昏庸,但總得來說,大涼百姓對皇室,特別是當今天子,多少還是有尊重的。


    如果真按照鄭國公所言,丟掉前線奮戰的將士、百姓,丟掉三百年的國都,以及京都的皇陵。


    隻顧南逃,那蘇涼皇室的威名,算是徹底的一掃而空。


    如果南逃途中的各州世家,膽子大的,來個逼宮啥的,這後果不堪設想。


    鄭國公的提議,真是其心可誅,如果不是顧及蘇玄庸,文宣都得上去給他幾個耳光。


    但鄭國公臉色沉穩,對著蘇玄庸跪拜著,露出忠心耿耿的神色,連忙道。


    「陛下,老臣絕無此意,老臣一切都是為陛下的安危找想,陛下要是出了什麽事,敢問文夫子,能擔當的起。」


    眼看著,雙方又要爭吵起來,蘇玄庸冷哼一聲,製止了雙方的爭吵。


    「夠了,如今榮兵奇襲,還在這裏爭吵,還嫌臉丟的不夠嗎。」


    頓時,殿下再度沉默著,蘇玄庸歎氣一聲,看著在場眾人,隨即道。


    「夫子、鄭國公雙方都說的有道理,爾等你們都在這裏,自然有參與的權利,無論說什麽,寡人都不會怪罪你們。」


    「說吧,是走還是守。」


    有了蘇玄庸的這番話,很快殿內便分成兩派,一派以鄭國公、趙國公、陳國公等主走派。


    另外一派則是,以楚國公、文宣等幾位資深老侯爺的主守派。


    雙方人數差不多,基本上打了個平手。


    眼下雙方又陷入了僵局,這時候,一直站在蘇玄庸身後的九公主,卻是忽然開了口。


    「父皇,既然各位大臣都有選擇的權利,那我等皇族,應該也能發表一些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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