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發燙,暗罵自己在搞什麽,趕緊亡羊補牢,「我是想說,弟弟有日本傑尼斯的臉,還有韓國藝人的身高和身材,真是太完美了,姊感到很驕傲,如果弟弟沒有女朋友的話,讓姊幫你介紹,保證是乖巧溫順,可以娶來當老婆的類型。」


    唐恩豪聽了這番話,臉上的笑容不變,但眼神深沉了幾分,說:「姊對我真好,這麽替我著想,不過……我想現在沒有人會要我吧。」


    「怎麽這麽說?你要長相有長相,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不是嗎?」她記得他的職業是珠寶設計師,雖然他不曾告訴她他混得如何,隻說自己畢業後跟著指導教授進一間珠寶公司工作,如果她記憶沒出錯,他做了將近三年,這代表他待得不錯,不是嗎?


    提及此,他突然露出無奈的表情,苦澀地說:「我被開除了……」


    「發生什麽事了?」望著他受了委屈的表情,她內心那份愛護他的心輕而易舉地燃起來,為他打抱不平。畢竟在她心裏,他就是她弟弟,不會因為漸漸疏離而改變。


    「我設計的飾品,向來賣得不是很好,但是總監……也就是我就學時期的指導教授,近來很堅持要用我的設計圖,導致總裁對我很不滿,同事也冷嘲熱諷,畢竟我當初是靠關係進去的,混了三年還是沒有磨出實力,我知道總監是好意,希望能將我捧起來,否則再這樣下去我會麵臨被淘汰的命運,總監沒預料到此舉會加深大家對我的意見,果然,過不了多久,我收到了人事命令,叫我卷鋪蓋走路。」


    餘小雨越聽越氣憤,尤其是看到他的表情隨著話語變得黯淡,笑容也消失了,眉間都是煩悶。此刻的他,哪裏還有不久前祝賀她生日快樂的陽光奔放,他枯萎了,被失業一事折磨得失去了信心以及自尊,走到了人生穀底,整個人陷入愁雲慘霧中。


    難道,這就是他電子郵件越寫越慢的原因,這幾年來,他一直在那種令人窒息的環境下工作嗎?


    她心疼得不得了,氣衝衝地說:「我去找你們公司的人理論!太過分了,就算是走後門,你也是有好好工作的,天才設計師本來就很少,當個螺絲釘有什麽不對,憑什麽開除你!」


    唐恩豪搖頭,「姊,話不能這麽說,這行本來就是靠實力生存的,沒實力卻占了個位置,還擠掉別人的設計圖,就隻是因為總監的偏心,這的確對別人很不公平,我被開除是應該的。」


    唐恩豪不怪罪別人,歸咎於自己的態度,反而讓餘小雨不能接受如此替人著想的他落得這樣的結果,「可是,那是總監的問題,又不是你故意……」


    「這是一個契機,我覺得這樣也好,不然我一直無法下定決心離開這行,畢竟……就算我是個沒能力的人,也會希望有天自己變成有用的人,才會拖一天是一天。」唐恩豪努力露出一抹要她別擔心的笑容。「抱歉,今天是姊的生日,我還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


    那笑容讓餘小雨更揪心,她怎麽可能不放在心上啊!


    可惜,她沒有認識珠寶公司的人,否則就打電話替他要個職位了……


    她這個做姊姊的,竟然在他需要幫忙的時候,沒能幫上他。


    餘小雨有些歉疚地歎氣,問道:「今後,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唐恩豪也不隱瞞,「至少這陣子會待在台灣吧,以後的事情等時間到了,就會有想法了。」


    餘小雨點點頭,「那好,你給自己放個假,好好放鬆吧,有空也可以來姊的咖啡店,我請你喝咖啡。」她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一張背麵有店址的名片遞給他,然後抬首看向牆上的時鍾,「我也該上班了,晚點再跟你聊。」


    她才剛起身,唐恩豪便伸手拉住他,「姊,等等。」


    那隻屬於成熟男人的大掌熨貼在她手腕上,蘊含著沉穩的力道,讓她突生一股不適應的感受。


    從看見他開始,她就對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他感到別扭。


    她對他的印象隻留在高中的模樣,現在的他變得好高,她的身高居然隻有及他的胸口,不隻如此,他的麵容脫去青澀,成熟了幾分,這些變化讓她不習慣,更令她矛盾的是,他的笑容如此開朗燦爛,沒有一絲隔閡感,讓她像迴到過去不曾分離的日子。


    她不曉得自己在糾結些什麽,略嫌僵硬地迴頭問道:「怎麽了?」


    唐恩豪仿佛沒察覺到她的不自然,將一個粉紅色的小盒子塞到她手裏,「你忘了生日禮物。」


    她看了一眼手中包裝精美的盒子,「謝謝……」


    「跟我客氣什麽?姊從剛才就怪怪的。」他勾笑調侃。


    被他這一說,她的臉有些漲紅,欲蓋彌彰地高聲反駁,「跟你客氣是把你當大人,真是不知感恩!哼!我得趕著上班,不跟你囉唆了!」


    餘小雨將禮物盒扔入包包裏,扭頭大步走到玄關,穿鞋時,她偷偷迴頭望了繼續和她父母聊天的唐恩豪一眼。


    有些話,她還是忍在心底沒問出口。


    你會在台灣待多久?職場失意是你迴來台灣的原因嗎?十幾年沒住的房子,你還會踏進去嗎?你會想去靈骨塔祭拜父母嗎?


    這些疑問她不是不想問,隻是……她有私心。


    她內心偷偷希望著,隻要不揭開他的傷口,不去過問太多,他就會待久一點。


    當她離開後,何美麗特地跑到窗子旁,確定女兒已經走遠,不會聽到他們的對話內容,才迴頭對唐恩豪問起隻有他們三人才知道的事情,「你真的決定非我女兒不可?」


    「對。」他答得肯定,眼神閃耀著堅定。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唐恩豪嘴角的笑十分從容,「我有心理準備。」


    一旁的餘景鬆肅穆地開口,「如果你隻是想找一個人陪你克服過去的陰影,擁有在台灣重新開始的目標和動力,不一定要找我女兒。」


    唐恩豪第一次透過電話提出請求時,還很年輕,他沒有信以為真,隻認為他是一時隨口亂講。


    之後,他年複一年告訴他他想娶她的決心,這份毅力和誠心,讓他終究是認可了他,隻是,做父母的很難不憂慮太多,畢竟事關女兒的幸福。


    「不,伯父,正好相反。」唐恩豪的眼神陷入懷念,「我是為了要迴到她身邊,才決定擺脫過去。」


    他起身走到行李箱旁邊,拿出裏麵一隻有著縫補痕跡的舊老虎布偶。


    為了還清恩師的恩情,他致力於工作,沒能提早迴來。


    終於,他覺得自己還夠了,決心拋下英國的一切,趕在她生日這天,迴來台灣。


    縱然,他內心還有著痛苦、懦弱和近鄉情怯的情緒糾纏著他。


    至少今後,他不會錯過她任何的快樂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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