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小雨聽風就是雨,事實是,簡憶涵和她的幾個驢友真的被困在了山腰上。


    如果隻是淅瀝瀝的小雨幾個經驗豐富的驢友也會把她安全的帶迴,可是誰想到,原本不大的毛毛雨刹那間變成了傾盆大雨……


    還好都是經驗豐富的登山愛好者,在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就發出了求救。


    救援隊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救援,才將受困人員全部救出,索性沒有死傷。


    a市中心私立醫院,vip的病房,家具,沙發,廚房,衛浴一應俱全。


    簡憶涵躺在病牀上,被包裹的像個大粽子。


    頭上纏著紗布,隻露出巴掌大的小臉,臉蛋和眉毛上還有幾道劃傷。


    右臂打著繃帶橫在胸前,左腿打著石膏吊得高高的。


    母親趙淑琴一邊削著蘋果一邊喋喋不休的嘮叨。


    “……你說你這孩子,怎麽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呢,考學的時候是,現在嫁了人還一樣,想遊玩國外有的是好地方,偏偏跑去登什麽山,現在可好,癱在牀上看誰管你……”


    “媽,您別說了,這不是有您嗎。”簡憶涵沒心沒肺的笑著,換來母親不悅的剜了一眼。


    “笑!還笑的出來!我問你,你跟祺珩到底怎麽迴事?不是說迴去了嗎,怎麽還一個人跑去外邊瞎胡鬧!”


    趙淑琴越想越覺不對勁,兩個人不是和好了嗎,既然和好了應該一起去旅遊,怎麽她一個人跑去登山了?


    “媽,您能不能別提他!”一提起霍祺珩這個老男人簡憶涵就氣,要不是因為要避開他她能去登山嗎,要不是去登山她能躺在這嗎!


    胳膊纏了繃帶,左小腿輕微骨折,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養好呢,她可是國家二級運動員,全靠著這幅小身板參賽呢,現在這個鬼樣子……


    想想就鬱悶。


    歸根結底,都怪霍祺珩這個老男人!


    “你還說,多大個人了,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整天上躥下跳的……我在朋友麵前都抬不起頭……”


    這話簡憶涵不愛聽了,不服氣的反駁,“媽,我怎麽讓您抬不起頭啦,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不就是沒考上名牌大學麽,體育生咋啦,體育生也挺光榮的,奧運會的時候不都是體育生為過爭光……”


    簡憶涵知道,考體育生這事母親一直耿耿於懷。


    “有本事你也去奧運會上拿塊獎牌!”趙淑琴一嗓子簡憶涵就沒了聲音,她這種資質,也就在國內大運會上能出點風頭,進國家隊,難。更何況她還是個懶散的隊員,怕吃苦。


    母女兩個正爭辯著,病房的門輕輕響了兩下,是婆婆董雲聽到消息來看望自己的兒媳。


    “喲,親家來啦。”趙淑琴把手中削好的蘋果隨手放在牀前的果盤裏,忙起身迎過去。


    “淑琴,跟我還客氣什麽。”


    董雲嗔了一句,把手中的果籃放在一旁的櫃子上,向病牀走去。


    “……媽……您來了。”糾結了幾秒,簡憶涵不太習慣的叫人,除了大婚那天這還是她頭一次這樣稱唿呢。


    “嗯,”董雲淡淡的應了一聲,在病牀前的椅子上坐下,“傷的嚴不嚴重,醫生怎麽說?”


    在電話裏聽到這個消息她也是不高興了一番,這兒媳,不好端端的在家享福偏跑去學人家爬山……現在可好,住進醫院了吧。


    更可氣的是,第一時間得到的通知的居然不是她的兒子,而是……


    這事還得從幾天前說起,被救助之後簡憶涵的第一個電話就是給自己的弟弟簡燁朋。


    不敢和自己的父母通話,怕挨罵。


    因為受了傷的她沒人照顧的情況下根本無法迴去a市,所以不得已的情況下才給弟弟打電話求助。


    即使再高大成熟簡燁朋也不過是個17歲的孩子,聽聞姐姐受了傷當時就沒了主意,姐姐又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讓家裏知道,想找姐夫,又被姐姐給製止,還說什麽要是讓老男人知道了她就和他這個弟弟絕交……


    沒辦法,簡燁朋隻好隻身前往親自把這個不省心的姐姐接迴家。


    其實簡憶涵傷的也沒有多嚴重,大多是皮外傷,外加輕微的腦震蕩和左小腿輕微裂縫。


    也是迴到a市住進醫院才通知了自己的父母,然後,趙淑琴才打電話通知自己的姑爺。


    小長假剛過,霍祺珩又剛好飛去別的城市談合作,所以董雲這個做婆婆的就先來了醫院探望。


    不管心裏怎麽不喜,畢竟是自己的兒媳,即使是走過場也要來看人不是。


    董雲在病牀前的椅子上坐下,雖然說著關心的話,可是那神情和語氣一點關心的意味都聽不出來,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商場上摸爬滾打慣了,倒是給人一種公式化的錯覺。


    “沒什麽大礙,就是一些擦傷。”簡憶涵垂了頭抿了抿唇,不知為何,她這個婆婆也算平易近人,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她,可是她就是有點怕,在心裏打怵和她相觸。


    “嗯。”又是淡淡的一聲迴應,趙淑琴已經倒了一杯涼白開過來,董雲接過順手放在牀前的櫃子上,臉一轉,直接看向趙淑琴。


    “淑琴,不是我說你,這幾年你也不用天天去公司上班,怎麽教育個孩子還這麽失敗。”董雲和趙淑琴是同學,還是閨蜜的那種,所以說起話來也是毫不避諱。


    其實年輕時董雲也算是小鳥依人的那種女人,雖然很有主見但是交談時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毫不留情,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幾年接手公司的緣故,把一個柔弱的女人生生磨練成了不近人情的女強人。


    有時候約她和太太團們一起打麻將,她都是推托說,公司有一大堆的事要處理,可沒有她們這些太太們閑……


    趙淑琴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和董雲這個閨蜜不僅沒有更加親密反而還越來越生疏了,就如此時,幾十年的交情,她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客氣。


    是,她承認,在對女兒的教育上,是她人生的一大敗筆,可是,由別人口中說出,聽起來還是很不舒服。


    可是二人的關係擺在那,不僅是閨蜜,現在還成了親家,所以即使心理再不舒服也不好當麵駁迴去。


    當即拍了拍董雲的肩膀笑著說,“是,在對孩子的教育上我是不如你,不僅這方麵不如你,事業上也不如你,你看你一個柔弱的女人,把那麽大的公司都管理的井井有條,哪是我這種全職太太能及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再高大上的人也喜歡被人高高捧起,所以,聽趙淑琴這樣說自己,董雲微微的揚了揚唇角,難掩得意之色。


    不過,趙淑琴雖然躲過了一場“政治教育”,作為媳婦的簡憶涵可就沒那麽幸運了。


    隻見董雲拿起牀前櫃上的白開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後又開始對自己的兒媳開始說辭教育。


    “憶涵,不是我這個做婆婆的說你,”


    簡憶涵……


    這還不是說她?


    都把婆婆這個身份搬出來壓在她頭上了,難不成還要把她綁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認認真真的聽她訓話?


    不過這些簡憶涵隻敢在心裏暗自想想,定是不敢表現出來的。


    她是婆婆,跟自己的母親一樣,就算有時候她被母親莫名其妙的數落一通也不好反駁,畢竟那是自己的長輩麽。


    所以,簡憶涵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耷拉著腦袋,等著“老師”批評教育。


    “都是出了閣的女人了,做什麽事之前不能僅憑自己一時頭熱,凡事要為祺珩想想,就像上次,不過爭執幾句就拉著行李箱迴娘家,了解真相的知道是你任性受不得半點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祺珩怎麽你了呢……”


    董雲劈裏啪啦的開口就是一大通數落,對簡憶涵因為一點小事就離家出走的事一直耿耿於懷,現在可算逮著麵了,倒豆子一般說個沒完沒了。


    “也就是你母親對我們祺珩了解,才不至於誤會,這要是攤上個不明事理的親家還指不定怎麽責怪我們家祺珩呢。”


    中年喪夫的女人沒了依靠把所有的愛都轉移到兒子身上,總擔心有一天自己的兒子也離自己遠去,所以凡事都為兒子著想,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誒呀,瞧你說的,我哪會那樣想,自己女兒的性格我清楚的很,哪是祺珩的錯,明明就是她太任性了,被我給寵壞了。”趙淑琴適時的接了一句,其實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霍祺珩在她的眼中本來就是優秀的,兩家聯姻是他們家憶涵高攀了人家,並且看樣子還不知足,反而還有點嫌棄祺珩老。


    “媽……”簡憶涵噘著嘴喚了一聲,哪有這樣當媽的,別人數落你女兒不維護也就罷了,現在還幫著人家一起數落。


    “叫什麽叫,我還說錯啦?”趙淑琴佯裝不滿的嗔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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