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鑄劍山莊大長老丘雲道和一眾進入了鑄劍坊的人到來之後,現場的氣氛明顯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戰鬥仍然激烈無比,但許多人多少有一些不自在,似乎被這些合道境入道境,這些各方勢力的長老乃至門主這般盯著,有些不太適應,使得戰鬥的擂台上,有人頻頻失誤。


    當然,這樣的狀況也僅僅隻是出現一時,很快就恢複如常了,因為論劍比武才是他們最為關注的地方,而不是那些各大勢力的強者。


    這些各大勢力的強者自然不可能幹瞪眼看著,鑄劍山莊早就準備好了觀看席,乃是專門為這些身份不俗的人物所準備。


    “三號擂台看起來沒人啊。”有人忽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於是這觀眾席上的眾人神色也變得微妙了起來。


    丘雲道臉龐微微一抽,露出了一個似乎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笑道:“三號擂台,諸位道友盡可登上,哪怕最終無法多的那個機會,可若是能與同級修為道友一戰,豈不也是一樁美事興許能夠在戰中有所感悟也說不定呢”


    眾人對於丘雲道的話自然有些意動,他們不可能不清楚,戰鬥是檢驗自己實力高低,進步與否或大或小的最好辦法。


    隻不過他們這些人個個自持身份,比如某某是第二序列門派的長老,某某是個門主,修為不俗,等等,萬一上台邀戰他人,勝利還好,可要是戰敗的話,又是在自己門下的弟子麵前,那可就丟臉丟大了。


    暫時還沒有什麽人動作。


    而西北第一劍喜三海,刀盟楚天闊之流則是壓根不需要動,身為合道境的他們,隻需要在最後登台,或許會有那麽一兩場戰鬥。


    當然,楚天闊這位刀修是不會登台的,若是刀盟的一位堂主來到了鑄劍山莊不施展刀道而是使用自己不熟悉的劍道,恐怕刀盟的顏麵將會就此掃地。


    人群中驚唿聲傳來,二號擂台的景況有了變化。


    “冰鐵倫,上來一戰!”


    鑄劍山莊的少莊主,也是大弟子宋遠帆終於再沉不住氣,他早就想與這冰鐵倫一戰,看看到底誰才配得上那個劍公子的名號。


    此刻,當聽見那一聲高喝,諸多修士情不自禁地望過去,就連那些關注一號擂台戰鬥的修士也同樣不例外。


    “是宋遠帆!”


    “他在邀戰劍公子冰鐵倫!”


    “看來傳聞果然不錯,當初鑄劍山莊大弟子宋遠帆就是敗在了冰鐵倫手中,才錯失劍公子的名號,而他又隻想要這個公子名號,因而也就不再與其他人競爭。”


    人們開始議論了起來,對於這一場戰鬥,沒有人不期待,尤其是年輕的修士,更是熱血上湧。


    到底是劍公子冰鐵倫強勢地守住自己的公子名號,戰敗宋遠帆呢,還是宋遠帆擊敗冰鐵倫,奪迴錯失的劍公子名號呢


    “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就別怪我了。”冰冷淡漠的話語傳出,一道青年人影掠過,幾點白鴻閃爍便已經落到了二號擂台之上。


    劍公子冰鐵倫!


    冰鐵倫來曆神秘,據說並非雲海境的本土人士,可能是來自其他下九境,也有可能來自蠻域。


    其所修行的道法十分不簡單,不弱於飄雪道宗的傳承,也不弱於鑄劍山莊的劍術。


    劍公子,冰鐵倫,走的是冰與劍道,殺力非常之強盛。


    拔地而起的高聳閣樓上,各大門派的長老門主坐在此地觀戰,大長老丘雲道神色微凝,二號擂台上的人現在是他鑄劍山莊少莊主,以及那劍公子冰鐵倫。


    紫府樓西北分樓的樓主朗聲一笑,聲音傳出了樓頂,使得四周的修士都聽得見:


    “林某作為西北分樓樓主,可以在此為你二者之戰作證。”


    這位林分樓樓主的話無疑是點燃了宋遠帆心中的戰火,他目中戰意熊熊,如今當著雲海境所有劍修的麵,他要擊敗冰鐵倫,奪迴屬於自己的榮耀!


    他要雲海境世人知道,他宋遠帆,才是年輕修士中的第一劍修!劍公子該是他宋遠帆!


    冰鐵倫神色淡漠,似乎並不在意,他嘴角有一抹輕微的上揚弧度,似乎是不屑,似乎根本未曾將宋遠帆當做自己的對手。


    “起劍!”


    宋遠帆手持一柄青鋒長劍,劍吟嘹亮,劍甫一出鞘,聲音便刺破了空氣,隱隱可見將氣流完好無整的分割。


    作為鑄劍山莊的少莊主,宋遠帆手裏的寶劍自然不會是平凡之物,首先,這同樣是一件偽道兵,再者,是他父親,莊主宋庭親自為他鑄煉的一把寶劍。


    鋒利、劍氣強盛、殺伐氣息重,不可謂不強悍,此劍的品質極高,已經不輸於其他道宗級勢力鎮派那種級別的偽道兵了。


    宋遠帆持劍而上,身形在眨眼間就隻剩下了殘影留在原地,他周身劍影錯亂,看起來很密密麻麻,但又很淡,在不斷消散。


    這是他的劍速極快,每一劍劈出所形成的影子。


    宋遠帆並不會小看冰鐵倫,因為自己的確是敗在了此人的手中,因而更要小心謹慎,他上來的招式雖為試探,但也不容小覷。


    冰鐵倫不屑一笑,手中寶劍徑直向前抬起,穩穩當當的點在了宋遠帆正巧抬起的寶劍劍身正中。


    以巧力破蠻力。


    宋遠帆驀地一滯,身形踉蹌倒退三步,他氣息略顯不穩,可隨即就爆發了開來。


    問道境初期!


    他乃問道境的人物!


    宋遠帆看了那冰鐵倫一眼,對方以技巧破了自己的招式,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他要開始認真了。


    冰鐵倫周身的溫度開始下降,他決定要給這個昔日的手下敗將一點顏色看看。


    某個角落。


    林放,寧雨兒還有白秋水也注視著這一幕,當然,三人同樣注意到了那座高聳閣樓上的人物。


    林放目光微動,道:“看來那位宋莊主真正開劍,還需要一段時間。”


    “你們倆要下場嗎”林放朝兩女問道。


    白秋水和寧雨兒皆是搖搖頭,一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二來是也不想。


    林放輕輕點了點頭,他是要下場的,因為那個無償鑄劍的機會他需要,不過他要下的擂台,可不是一號擂台。


    雖然他的修為目前隻有破妄境,但實力卻遠遠不是破妄境能夠比較的,若真是去了一號擂台,哪怕最終必然鎖定勝利者之位,可他也覺得沒意思了。


    閣樓上,九耀道門的辜家長老想起了自己要做的正事,他不由得朝著聽風吹雨樓二樓管事望去,聲音微微壓低,道:“不久前,我辜家有一嫡係子弟死在了你聽風吹雨樓,可有此事”


    這位九耀道門辜家長老問起,聽風吹雨樓二樓管事也不能夠視而不見了,他點了點頭,這沒什麽好遮掩的,因為早就傳了出去。


    “此事,還望務必給我辜家一個交代,死的人畢竟是我辜家的嫡係。”那辜家長老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臉色略微陰沉。


    “這件事情我很抱歉,”那位管事開口道,聲音也變得深沉起來:“實不相瞞,彼時在我聽風吹雨樓大鬧的,乃是一神秘墨衣青年,其實力非凡,更在我之上。”


    辜家長老頓時眼角一扯,心中暗罵,你這老東西就算要扯謊也換一個可信度高的吧這話誰信呢


    管事眼皮輕輕一抬,淡淡說道:“信與不信由你,我並未說假,那人極有可能是來自蠻域強大勢力的傳人。”


    聽到這裏,那辜家長老的神色變得不好看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也能夠解釋得通。蠻域的年輕高手來到下九境曆練,脾氣不好的,殺人既是家常便飯。


    “此話當真”辜家長老凝聲問道:“你應該知道,我九耀道門曾經也是蠻域的勢力,對蠻域的一些龐然大物,還是知曉的。”


    管事點了點頭,道:“千真萬確。”


    話說到這裏就沒有再繼續了。


    因為二號擂台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鑄劍山莊的少莊主,大弟子宋遠帆,竟然這般輕鬆地就被冰鐵倫所擊敗!


    宋遠帆哪怕在試探過後就出全力,哪怕他已經用盡了鑄劍山莊的招式,可還是抵不過那冰鐵倫的一招一式!


    宋遠帆單膝跪地,他的寶劍插在地上,他狼狽而落魄,神情震驚而不可思議,又充斥著驚懼。


    “你怎麽可能—這麽強”


    “你不是問道境初期”


    宋遠帆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自己連對方一劍都擋不住,縱使出盡渾身解數也難以抵擋,難道是他鑄劍山莊的劍法太弱了嗎


    冰鐵倫傲立擂台之上,他神色淡漠,嗤笑道:“井底之蛙而已,哪裏見識過真正的妖孽”


    “也就是你們這小小的下九境,似你這般的人物都可以稱為公子,那就真是貽笑大方了。”


    冰鐵倫淡漠而譏諷的話語傳出,使得周遭鑄劍山莊也在觀戰的弟子臉色很是不好看,因為被羞辱的人是他們的少莊主!這也等同於是在羞辱他們!


    沒有人想到,這個冰鐵倫的實力居然會如此恐怖,並不是宋遠帆太弱了,而是這冰鐵倫太強了!


    已經強大到可以秒敗宋遠帆,秒敗雲海境問道境初期這個水平的修士。


    全場幾乎窒息,神色忌憚而畏懼地看著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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