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功與傳功仍然在繼續。


    林放保持著糟糕的狀態,隻因他雖然一直在掙紮,卻無法不受腦海中邪念雜念的蠱惑,縱然他的意誌力再如何強大,他心中的執念也會被無限的放大,來源於自己執念的各種邪念雜念,與自己的意誌做抗爭,這無疑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嗬嗬一—\"


    林放的口中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委實令人有些心悸,而林放的眼睛也是一陣清明,一陣渾濁。


    東方落月很想開口說些什麽,卻是又什麽都說不了。


    \"我要堅持住,決不能被邪念蠱惑。“林放心中不斷地自我催眠著,“我要完成月神的條件,我要了斷與大衍噬天訣的牽連,否則日和我如何敢去尋找婉兒梓薇她們?縱然是雨兒,恐怕現在的我都不敢再去找了,我真的生怕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發瘋,也如那般被邪念操控,淪為傀儡。”


    林放心中淒苦,意誌卻又莫名的堅定。


    如果說別的修士活著有很多的追求,其中之一絕對是修道求長生。


    可林放卻不是,當然,林放自然也希望能夠在武道修行上走得更遠,但他更希望的是,能夠自己所愛之人長相廝守。


    因為失去了家族所有親人的林放,更懂得珍惜,更在乎心中的人兒。


    這股陡然爆發的強大執念,竟然壓製住了那些從林放的執念中滋生出來的邪念雜念林放這是近乎操控了自己的執念!


    執念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是每個人心中某種訴求,並不能被執念的主人所掌控,否則就不叫“執念\"了。


    可這一刻,林放隱約間自己的執念操控,以至於自己爆發出一個絕強的信念,意誌,壓製了腦海中不斷蠱惑自己心神的各種雜念邪念,包括因大衍噬天訣而出現的邪尊殘魂的念頭。


    林放眼中的渾濁迅速退去,不斷地變得清明,澄澈。看書溂


    東方落月分心二用,一邊在修煉著月神傳給她的法,另一邊也在注視著林放的變化,而這時東方落月真的驚到了,她竟是感覺林放一下子就壓製住了心中的各種雜念邪念,而且竟然是用自己的執念所壓製!


    “他的執念,是什麽?\"東方落月忍不住想到。


    執念沒有什麽特別的定義,各有不同。


    比如,有人全家被滅,身負血海深仇,此人的畢生追求,便是殺死仇人,為親人報仇,當這種“追求\",達到一定的足夠深足夠重的程度時,就化作了“執念\"。


    這種執念,乃是仇恨。


    當然,也有凡間王朝裏的讀書人,一生渴望能夠入朝為官,光耀門楣,讀了十幾年,乃至是幾十年的書,就是為了能夠考上狀元當官。


    同樣,當這種\"追求\"達到了足夠重足夠深時,就化作了“執念\"。


    當此人達到了自己的“執念後,真的考出了狀元,入朝為官了,那麽也很有可能是此人身死的時候。


    當然,也或許此人當官之後,會覺得其實當官也沒有什麽好追求的。


    這種人的執念,乃是“功名”。


    執念各種各樣,能夠給予人一種十分強大的信念和潛在力量,以支撐人活著。


    東方落月細細地想了一下自己的執念,終究是在心中輕輕一歎。


    東方落月自然不會知道,林放心中的執念,並非仇恨,並非功名,亦並非實力,僅僅隻是自己所愛之人。


    時間來到斷刃山脈大戰那一夜後的第二日晚上酉時。


    此時的林放,已經達到了魚龍境第七變的修為,卻仍然在繼續提升著,而東方落月的氣息,愈發接近一個凡人,卻又透著一股子聖潔和純淨。


    這一夜,隱藏在望月府的屍傀宗幽分舵,早已是開始了布局,幽分舵的邪修,已然悄無聲息地將望月府三大霸主勢力,暗夜宗、枯月山、縱劍門給包圍了,並且在悄悄布置下某些屏蔽氣機的陣法,隻待時機足夠,就能夠悄無聲息地滅掉這三大宗門。


    “便待明日夜晚,動手。”


    幽分舵的舵主賀老怪眼眸陰冷,忽然間覺得一股寒風穿過身軀,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奇怪,為什麽我還會打寒顫呢?\"


    一旁的青屍分舵舵主羅常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的羅常,已經將冥宗和縱橫派的三個尊者,方全之,羅淵,陸翰全部都煉製成了死傀。


    這三個問道境後期的死傀,加起來也勉勉強強可以彌補他損失的三具屍傀加上一個分身了。


    三具屍傀中,方全之和羅淵所煉成的屍傀最強,至於陸翰煉製而成的屍傀乃是殘缺的,隻有一半,畢競陸翰此人本身就被他的三屍噬骨掌毒力侵蝕的隻剩下一半身軀。


    當然,羅常在煉製的時候,本來也想加入一些材料,讓那具由陸翰的屍體所煉製成的傀儡身軀完整,但是奈何手裏沒有什麽合適的材料,也就作罷。


    羅常歎了歎,得到了三具問道境後期的屍傀又如何?一樣比不上他的那具分身,以及整個青屍分舵三百個成員。


    忽然間,羅常也如同賀老怪那般打了一個寒顫,一股似有若無的感覺浮現在他的心頭:“賀老怪,為什麽我總有一股不祥之感?”


    羅常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了起來,尊者的感知是很敏銳的,何況羅常隻是修為境界不複千年之前,可他的靈魂,卻還是去千年之前的合道境級靈魂,感知力自然不會弱。


    尤其是對天機的一種感知,對危險的一種預感。


    此刻,羅常無疑就生出了這樣的一種對危險的預感,這讓他感覺很不妙。


    羅常尚且如此,更不要說賀老怪了。


    賀老怪臉色同樣黑沉如水,\"這不可能,我們絲毫沒有暴露,雲海境的那些人不會知道望月府還有第二個屍傀宗分舵,北護法也同樣沒有傳來消息,我們怎麽可能會被發現呢?”


    然而僅僅過了一瞬,那股冥冥之中的危機之感就消失了,讓兩人驚疑不定。


    “我已經沒了那種感覺。\"“我也是。”


    兩人雖然稍稍舒了一口氣,可是臉色依舊不大好看。


    隨後,兩人皆是聯係了一下他們口中的那位“北護法”,屍傀宗的四大護法之一,然而卻並沒有得到什麽迴應。


    當然,平時他們聯係北護法,也不會很快就會得到迴應,因為他們隻是十三分舵的舵主,級別比之護法層次的人物要低,實力上就更是如此。


    而且屍傀宗的護法除卻要做一些秘密事情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恢複修為。


    倘若是真的有要緊的事情的話,那麽北護法一定會聯係他們兩人的,所以哪怕沒有得到北護法的迴應,兩人卻也心安。


    這從另外一個層麵上來講,他們是安全的。


    \"行了,別自己嚇自己,說句不好聽的,千年之前縱橫一境的合道境邪修,居然被嚇成這樣,傳出去恐怕其他勢力都得笑話我們屍傀宗。\"


    賀老怪肯定了方才那股冥冥之中似有若無的危機感隻是自己的錯覺,也就隨口說道羅常稍稍沉默,道:“聽說血影宗早就複蘇了,就是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


    賀老怪冷冷道:“血影宗那群家夥也不是什麽容易交手的角色,論陰險和狠辣,他血影宗可是不會輸給我們屍傀宗,聽說之前在隕星海上,就有血影宗的蹤跡出現。嗬嗬在隕星海上建立據點,想法倒是好的,就是運氣不好。\"


    羅常長歎一聲道:“千年之前的正邪大戰,邪道敗得太慘,如今千年過去,恢複元氣的邪宗門派沒有多少。”


    “莫不成我們真的要那樣做,釋放雲海境中關押的那些\"


    賀老怪冷冷地盯了羅常一眼,道:“你羅常什麽時候也會感時傷世了?這是上麵的決定,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能夠議論?”


    聽到賀老怪這般不客氣的話語,羅常不以為意,卻也是語氣漸冷道:“哼,就算真的那樣做了,這蠻域所在便會有我們邪道的一席之地嗎?”


    “我們尚且不如正道,起碼弱上一半,倘若將那些家夥也給放出來,到時候我們邪道隻能夠淪為炮灰。我本就向護法提出過,讓我們屍傀宗離開蠻域,去到其他大域發展\"住嘴!\"


    賀老怪冷冷一喝,道:“護法那個層麵的人,是你我能夠議論的嗎?你的那點想法,你以為護法他們就沒有想過嗎?可是你以為,蠻域的邪道勢力去往了其他的大域,就能夠站得住腳跟了嗎?不是被同化,就是被殲滅!”


    “蠻域是最容易讓我們邪道占據一席之地的地方!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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