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沒眼色的人是陸修明。傅寒筠直接開了免提,邊起身整理身上的浴袍邊聽他說話。“小傅總。”陸修明說,“你之前在酒店留的那間房不住了吧?不住的話我今天用一晚。”“不住了。”傅寒筠說,“你還在組裏沒迴來?”“。”陸修明歎了口氣,“周禮今天一直不在狀態,本來預計八九點鍾可以收工,結果拖到了現在,大冷的天,我也懶得迴去了。”周禮不在狀態?想一想其實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竟這是他的一貫作風。大概看了自己今天的采訪,外加網友們罵他和魏城是破鍋配爛蓋,又在那裏無能狂怒了吧?周禮不高興,簡夏就挺高興的。但想一想因此遭殃跟著加班的劇組同事們,他又把幸災樂禍的情緒壓了下去。前幾天在老家陪父母的時候,他父親倒是跟他講過魏家的一些事情。當時兩家的交情那麽深,彼此共同的朋友,共同的生意夥伴並不少。所以,即便兩家早已撕破臉互不來往,但簡巍那邊關於魏家的消息也並不少。同樣的,魏家大約也清楚他們搬迴鄉下的事情。不過很可惜,即便簡家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魏東堂大概也沒有什麽勝利感或者成就感吧?畢竟,他雖然坑了簡家,但最後也隻能落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因為之前肖家的打壓,魏家客戶流失了不少不說,還借了許多外債。而上次魏城從洪流撤資,也幾乎讓魏家失去了在影視投資這個圈子裏大展拳腳的機會。畢竟,除了開張不了的劇組外,應該沒有什麽人願意和資金不多又誠信不夠的人合作吧?“聽說,魏城和那個周禮關係並不融洽。”他父親的話隱約響在耳邊,“兩邊大概都有點想分,但是之前魏家也向周家借了不少錢,錢還不出去,聽說就用航運公司的份額了抵了債,現在兩家牽扯不不清,估計是騎虎難下,就算想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分不了其實挺好的,簡夏忍不住想,破鍋配爛蓋最好配一輩子才好。免得兩人放出去再去霍霍別人。“辛苦了。”傅寒筠溫聲對陸修明說,“你直接去前台讓人把房卡給你就行,這件事了了,你好好休個假。”“好來。”陸修明應了一聲。“洪流是不是馬上就可以殺青了?”見傅寒筠掛了電話,簡夏問。“妖師那邊開機,洪流這邊也就殺青了。”傅寒筠將風筒接過來放迴衛生間,“沒有問題的話,五一就可以上映了。”“這麽快?”雖然知道夏日娛樂有十分專業的後期團隊,一邊拍攝另一邊就在剪輯了,但快到這個程度還是讓人有點意外。“除了對特效有特別高要求的,夏日娛樂出品的片子基本都是這個周期。”傅寒筠握著簡夏的手一起上床,“而且相對暑期檔來說,五一對洪流來說更加合適。”雖然後麵找了丁一老師修改劇本。但洪流本身的基調已經定在那裏,有一定的競爭力,不出意外的話口碑應該也會很穩,但要說競爭力強大到所向披靡,卻還遠遠不夠。做電影不能太貪心,好的檔期好電影也會紮堆上映,反而對洪流這種定位的電影不利。“那我今天的采訪對洪流的影響是不是不太好?”簡夏問。“不會。”傅寒筠說著抬手關了頂燈,隻留了一盞壁燈在那裏。他將簡夏抱進懷裏,親了親他的發頂:“不要想那麽多。”又笑了一聲,“你說的都很好。”洪流這部電影,他當初就不是衝著賺錢去的,他是為他才去的。修劇本,換班底,大筆的資金投進去……不是為了讓他愛的人連句話都不敢說的。別說采訪時簡夏隻是說了幾句意味不明的話,就算他真的要當場曝光周禮和魏城那些破事兒,他也會絕對支持他。他願意無理由支持簡夏。第二天清晨,簡夏打開手機,看到了朱茜的消息。新聞都成了過去式,朱茜才知道他昨天竟然遭遇了記者。簡夏不由地扶了扶額,傅寒筠見狀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沒繃住笑了一聲。“找孫培培過來,確實還是有必要的。”他忍著笑說。簡夏瞪了他一眼,將電話撥給朱茜,讓她找個合適的機會約一約孫培培,如果她不嫌棄他們這個草台班子的話,就問一問她有沒有意願過來和他們一起工作。朱茜對孫培培的印象蠻好的,聞言立刻滿口應了下來。已經是大年初七了,傅寒筠工作上的電話也逐漸開始多了起來。但兩人還是過得很開心。用過早餐,傅寒筠先給諾雷得發了一封郵件,但假期期間諾雷得迴國度假,一時沒有迴複。之後兩人去頂樓打了好一會兒的桌球,外麵太陽好起來時,又到院子裏招貓逗狗地曬了大半天的太陽。下午的大部分時間則消磨在了書房裏,傅寒筠陪簡夏一起細化梳理妖師的人物性格,情緒轉變……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日子總是過得格外快,一眨眼,傅寒筠該迴公司上班了。傅寒筠不在家,簡夏也準備出門去探張偉浩的班。兩人方向不同,各自坐各自的車子。出門前,傅寒筠將簡夏的衣領很認真地整了整,又忍不住抱了他一下。“每天在一起習慣了,不舍得分開怎麽辦?”他問。簡夏笑了一聲:“那我先上車。”“真狠心。”傅寒筠嘖了一聲。說是先上車,但簡夏坐在車上還是忍不住頻頻迴頭去看那輛緊緊綴在身後車子。直到出了大門,兩輛車子拐向不同的方向,他才心裏空落落地坐直了身體。到的時候,張偉浩正在候場,林輕抱著水瓶坐在他旁邊,助理做的有模有樣的。“夏夏。”張偉浩一身迷彩滾得全都是灰,看到簡夏就張開了手臂。簡夏也不嫌棄,笑著和他緊緊抱了一下。“夏夏?”不知道為什麽,張偉浩又叫了他一聲,語音裏有些遲疑。“怎麽了?”簡夏含笑退後一步,仰起臉來看他。“你脖子上……”“夏夏脖子怎麽了?”林輕三兩步蹦過來,抱住了簡夏的手臂往他脖頸上看。簡夏外麵穿了件軍綠色的收腰羽絨服,裏麵是件白色的高領羊絨衫,以林輕的身高一時看不出什麽來。可張偉浩卻不覺紅了臉。“夏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他問。“啊?”簡夏愣了下,片刻後終於意識到,昨天某人在他脖頸上咬的那一口被張偉浩看到了。明明出門的時候傅寒筠為他整理好了,可後來他頻頻迴頭去看後麵的車子,大約動作幅度過大又讓衣領移位了。簡夏張了張嘴,隨後又不自覺抿緊了嘴唇,臉頰一點點發起燙來。林輕踮了踮腳尖,手癢地拉了拉簡夏的衣領,片刻後又沉默著為簡夏拉了上去。“我靠!”他小聲說,“這麽大一片,說是蚊子咬的都沒人信吧?”簡夏:“……”我可真是要好好謝謝你,畢竟把我剛準備要說的台詞提前否決了。“不過沒關係的,夏夏。”張偉浩難得見簡夏臉紅,不覺有點發愣。以前在宿舍的時候,大家沒少拿魏城開玩笑,簡夏一向都是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從來沒臉紅過。張偉浩隱約有點後悔起了自己的嘴快。“談戀愛是好事啊,夏夏。”他蒼白地安慰簡夏。本以為這句話並沒有什麽用,可簡夏卻衝他點了點頭。他的雙眼很亮,抬手輕輕按了按自己脖頸上吻痕的位置,垂眸笑了。“你說的對,”他說,“談戀愛是好事兒。”張偉浩立刻點頭。“其實,我遇到了一個很好很好很好的人,”簡夏笑著說,“等合適的時候我介紹給你們認識。”一連三個很好。簡夏平時很少對人惡語相向,但誇人也很少這麽誇張過。大部分時間,他的情緒穩定,性格溫和偏理性。可此刻,他說到那個人時,竟然毫不吝嗇地一連三個“很好。”那人得多好啊?張偉浩不覺張大了眼睛,林輕則咬著嘴唇在旁邊,恨不能把眼睛都笑沒了。“那將來見了麵,”他打趣道,“我得把你今天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他。”第70章 和大部分第一次品嚐到戀愛滋味兒的人一樣, 簡夏有許許多多的小心思。為傅寒筠做銀杏葉狀的胸針,是為了和自己之前aq盛典時,禮服衣領上的銀杏葉相配, 有種隱晦的情侶款既視感。接受采訪時終於迴複自己的私事,不僅僅是因為當時確實已經有必要迴複, 還是為了引出後麵那句可以遇到更好的人,像是一種十分隱晦的當眾告白。甚至在心裏, 他更喜歡傅寒筠名字中間那個字, 和他的名字正好是夏天和冬天……如果他們牽起手來,中間就是春天和秋天, 是一年四季,是永永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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