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化妝師正刷刷地翻著頁,簡夏沒叫她,自己坐到桌前安靜地將妝卸了,隨後打開手機,低頭看網友們的討論。之前傅寒筠和他提過,女主角沒有試鏡這一環節,因為曲水導演看本子時心裏就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薛戎和高小非。不過高小非前陣子剛接了一個本子,檔期不對,所以沒有問題的話,劇組很可能直接就將薛戎定下來了。薛戎很年輕,才剛剛二十五歲,但三年前二十二歲時,就已經摘下了影後的桂冠,二十四歲,也就是去年的時候,又摘下了一頂,現在已經是雙料影後,影響力不可小覷。其演技和票房號召力,在圈子裏就更是佼佼者。簡夏垂眸翻了幾頁,看熱搜配圖中曲水和薛戎相談甚歡的樣子,猜測薛戎這邊應該已經正式定了下來。想到要和薛戎對戲,他心裏其實還是有點發怵的,因此垂眼看了好一會兒,才記得抬手將圖片縮小了。不過過了片刻,評論區更加熱鬧了起來。因為在他專心看圖片的時候,有人發了之前他們去試鏡的照片。【圖片.jpg,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男主角大概率是這幾位中的其中一了。】【我靠,霍衝,霍衝一出其他人還有什麽戲啊?不過竟然還有簡夏誒,天哪,夢迴黑色.童話。】【樓上,霍衝好像沒進這個組,這兩天正在接觸一個諜戰戲,十之八九就要敲定了。】【真的假的?難道是魏田陽?如果不是霍衝的話,其他幾個真的很難確定啊,畢竟實力不相上下,哦,除了簡夏。】【簡夏可以排除了,十之八九是來陪跑的,不過能被叫來試鏡已經很厲害了,畢竟他年齡最小,經驗最少,票房號召力未知,這種情況下還能被劇組看到,已經說明要麽他特別適合這個角色,要麽在表演上已經得到了圈內人士一定程度的認可。】【可簡夏這身裝扮好仙啊,天哪,甩其他人一大截,顏狗表示還真的很想看他和薛戎搭戲的,那得多養眼啊。】【樓上簡夏粉絲吧,一句話得罪好幾家,這麽多腕兒在,你說導演會選簡夏,想p吃呢?】【……】簡夏:“……”恰逢朱茜過來叫他一起迴酒店,簡夏抬手將手機熄屏,徐徐站起身來。如果是以前的話,看到網友們這些言論,他雖然未必會很介意,但多少還是會有些擔心的。擔心一旦官宣,自己將會迎來一片罵聲。可是今天,想到那天傅寒筠和自己說的話,他心裏卻隻有一片安寧。在電影圈,他其實還算是新人。但是他無比相信自己,無論是洪流還是妖師,他都會像黑色.童話一樣,努力向大家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妖師有曲導,有薛戎,即便他沒有流量也沒關係。他隻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拍戲上就好。他要向所有人證明,他是真的很優秀。或許還沒有優秀到可以與傅寒筠比肩,但是他會努力,努力,再努力。第55章 黑色的邁巴赫繞過正門聚集的人群駛入車庫, 傅寒筠彎腰下車,隨即乘坐專屬電梯直上頂樓。梯門打開,一陣不啻於大廈正門處的喧鬧聲隨即傳了過來。頂樓隻有董事長辦公室在用, 他的那間雖然早就掛了“總經理”的牌匾,但其實一直空著, 所以聲音來源很容易找到。“老傅你說,咱哥們兒打天下的時候, 他們在哪裏都還不知道呢, 怎麽的,現在江山坐穩了, 要殺功臣了?”聲音傅寒筠很熟悉,是公司元老張老爺子。張老爺子涉及的問題比較嚴重, 和魏老爺子被調任不一樣, 他被傅寒筠直接開了。現在正哭天搶地地找傅老爺子理論來了。“張叔,”傅庭卿也在,“您看, 您要什麽補償公司都給, 小筠這孩子吧,確實有點任性, 迴頭我和爸會好好教訓他的,您先消消氣, 千萬別氣出個好歹來。”“教訓?”張老爺子冷哼一聲, “你們一個白臉一個黑臉的以為我好忽悠啊,傅荃, 我今天來就是要問你要句準話的, 不僅僅是我一個,樓下還有別人等著呢。”“老二也說了, 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任張老爺子鬧翻天,傅荃隻安穩地坐在沙發上喝茶,“來,咱哥倆喝著茶慢慢聊。”“您是能喝下去,我可不行。”張老爺子得理不饒人,“讓傅寒筠給我公開道歉外,東郊那個項目,該在我手上的還得到我手上來。”“到您手裏來?”門口傳來一道低沉沉的嗓音,本該是十分悅耳的,可此刻聽起來卻顯得格外冷冽。傅寒筠推門進來,將手上的大衣隨手往沙發裏一扔,似笑非笑道,“之前a市那個項目還沒填飽您的胃口嗎?”“你說什麽?”空氣中安靜了一瞬,張老爺子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隨即色厲內苒道,“你再說一遍?”那個項目他做的很幹淨,不可能會有什麽把柄落進傅寒筠手裏。他確信,傅寒筠不過是在詐他罷了。聞言,傅寒筠很輕地笑了一聲,隨即坐到了自己爺爺對麵。他熟稔地握住茶壺手柄,手腕一翻,碧綠的茶水便傾瀉進了紫砂小碗裏。“小筠,還不向張叔道歉。”傅庭卿蹙眉道,“有你這樣胡鬧的嗎?要是做生意都像你這樣依著自己的喜好胡來,傅氏再大些也經不住折騰啊。”傅寒筠沒說話,慢條斯理地將茶碗遞到了傅老爺子手裏。“這些叔伯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傅庭卿繼續道,“就算和你理念不合,但必要的尊重還是得有的,就算你要清除異己,這規模也未免太大了些。”傅寒筠笑了一下,姿態散漫。他這好叔叔這頂帽子扣得可真利落。“這次的事情可不是我一個,”張老爺子趁機道,“老魏,老喬,還有一些中層,說調任就調任,說解雇就解雇……”他顫著手指向傅寒筠:“我們老咯,不中用了,但也輪不到你一個後輩糟踐。”這話表麵上問的是傅寒筠,實際上打的確實傅老爺子的臉。“要不是看在你爺爺的份兒上,你以為我今天還會專程過來一趟?”張老爺子說,“我直接讓傅氏身敗名裂了好不好?”“筠筠,你怎麽說。”傅荃垂眼喝了口茶,問傅寒筠。“或者我真冤枉了張老也說不定,”傅寒筠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不過經偵應該調查的比我清楚,如果張老有意見,我不介意把掌握的資料提交過去。”經偵是指經濟犯罪偵查部門,聞言,張老爺子的臉撐了撐,可還是沒撐住泛起了白。不僅是他,就連傅庭卿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你覺得呢,老張?”傅老爺子再次看向張老爺子,“這個處理方式還算公允嗎?”張老爺子長長地歎了口氣,剛才哭天搶地聲震九州的氣勢好像一下就沒有了。“沒想到跟在你身後打拚了一輩子,到最後竟然是這個結果,”他感歎,“老傅啊,你這麽不留臉麵,可真是寒了老夥計們的心啊。”“我爺爺要是不給你們臉麵,你以為今天自己還能好好地坐在這裏和他老人家說話?”傅寒筠很輕地笑了一下,濃密的眼睫下有毫不掩飾的輕蔑。他雙腿交疊著,沒有一點麵對長輩時該有的樣子,讓張老爺子心梗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傅寒筠看著他,眼底的不屑更濃烈了些。在傅氏這麽多年,養的腦肥腸滿不說,後麵幾輩人更是坐享其成,就這還不滿足。他爺爺就是太給他們臉麵太念舊情,才讓他們有這樣的底氣在這裏肆無忌憚地道德綁架。“不過,”傅寒筠擎著茶碗,坐姿看起來既散漫又不乏優雅,“我爺爺肯給你們麵子,我就不一定了。”張老爺子的心到底是虛的,氣歸氣,可卻再不敢像剛才那樣倚老賣老地放狠話了。畢竟,他在傅氏幹了一輩子,經手的項目無數,再怎麽注意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留不下。但人越是心虛,就越是喜歡向別人證明自己理直氣壯。“老傅,”他抬了抬手,“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孫子,將來傅氏交到他手裏,毀壞的不僅僅是你的心血,還有我們這些老夥計們一輩子的付出。”傅庭卿沒說話,悄悄抬眼去看自己的父親。其實他心裏很清楚,除了自己手裏一直用著的這些人外,公司其他人沒有不服傅寒筠的。不僅是服,大約還有些怕。就像現在一樣,張老怕他,他自己也打心底有些怵他。畢竟,傅寒筠從來不會考慮他們的輩分,他們的資曆,更不會顧全所謂的大局。最近幾天裏,他連公司都沒來幾趟,就輕輕鬆鬆將他的人去了個七七八八。東郊那個項目最新規劃的高鐵站,他千辛萬苦找了負責交通板塊的老呂十幾次,看在他是傅家人的份兒上,老呂前兩天剛有了點鬆口的意思,昨天就被調到了外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筠筠怎麽樣我心裏比老哥你清楚,”傅老爺子笑了下,對上了張老爺子,“公司的財報數據也比個人的主觀臆想更有說服力。”恰逢葉秘書敲門進來。傅寒筠眼皮一撩,淡聲道:“葉叔,送客吧。”張老爺子慢慢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盯著傅寒筠看。“張老這是不服氣?”傅寒筠很淺地笑了一下,微微偏頭,“知道我剛才說的為什麽是‘不一定’嗎?”“什麽意思?”張老爺子驚疑不定地看著他。“意思就是,我這人不到逼不得已不喜歡撕破臉。”傅寒筠慢條斯理地道。就這?這還叫不喜歡撕破臉?張老爺子都要氣笑了,可最終還是沒能笑出來。“畢竟,”傅寒筠繼續說,“如果我真不留臉麵的話,不僅您老沒辦法好好地站在這裏,您那大孫子,恐怕也不能獨善其身吧?”他話說得不緊不慢,可這一句卻恰恰擊中了張老爺子的軟肋。張老爺子在原地愣了片刻,直到葉秘書上前客客氣氣地一擺手。“老爺子,請吧。”葉秘書客氣地說。這一次張老爺子沒再掙紮,他沒再看傅老爺子和傅寒筠,但也沒再看傅庭卿,白著臉出了傅荃的辦公室。“爸……”傅庭卿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有點手足無措,“這……”“這什麽這?”傅老爺子眉心一擰,不複剛才對著張老爺子的和善客氣。傅庭卿:“……”“您這對小筠也太慣著了吧?”他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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