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現場的人,心裏可是對淩遊的身份產生了一些想法。


    大家都沒有想到,淩遊這個外地來的幹部,居然認識柴少文,而且聽剛剛柴少文對淩遊說的話,兩個人的關係,儼然是老相識了。


    這個信息,對於所有人來說,可是一個值得迴味的事。


    而此時從這棟小樓走出來的柴少文和淩遊,二人一道散步在迴往柴少文住處的小路上。


    看著遠處的美景,柴少文背著手問道:“來了,得有半年了吧?”


    淩遊想了一下迴道:“有了。”


    柴少文嗯了一聲,隨即又問:“工作可還順利?”


    淩遊迴道:“還算順利。”


    柴少文聞言則是輕笑了一聲:“不必報喜不報憂,有什麽困難,盡管和我講。”


    淩遊聞言沒有說話。


    柴少文則是繼續說道:“我們,認識的時間短,你對我,也沒有很深的感情,可小遊啊,你要知道,我可是跟了你爺爺十九年零七個月的人,我這平凡的一生中,最波瀾壯闊的二十年,都發生在與你爺爺一起的工作生活裏,所以,你可以和我不親近,但,我不能和你不親近啊。”


    頓了一下,柴少文紅著眼眶,沒有看淩遊,而是側頭看向了遠方:“因為,你是他的孫子。”


    淩遊聞言,心頭像是被重物敲擊了一下一般:“柴伯伯...”


    柴少文一抬手,隨即擺了擺:“我沒事。”


    二人一道走到一個二層小樓的小院子前,這個小院子裏,不像其他院子那般,種種花養養草,看起來很幹淨,幹淨的,有些荒涼。


    走進小院,柴少文打開了房門,請淩遊進去。


    二人進了屋子,淩遊環視了一圈,這一二層的小樓,一層的麵積,大概有六十幾平方,一樓有一個小客廳,還有一間臥室,一個書房,二樓淩遊沒有上去。


    二人寒暄閑聊中,柴少文說,二樓是空的,淩遊要想上去,可以去瞧瞧。


    這個養老基地的房子,都是二層樓的,因為這樣可以省去一些建築麵積,有一些腿腳不好的老幹部,基本上也就是使用一樓的空間,二樓用作廚房和保姆的房間。


    柴少文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錯,他喜歡清淨,所以並沒有申請保姆,也沒有要求基地的食堂給他開小灶,隻是自己平日裏做一些簡單的小菜。


    淩遊上了二樓,本想看一看,可前腳剛踩到上麵的台階,就看到了二樓空蕩蕩的牆麵上,隻懸掛了兩張照片,但是準確來說,是三張,因為有一張,沒有相框,一個在最左麵,那個沒有相框的,和一副中年女人的相片,則是在最右麵。


    在淩遊驚訝之際,柴少文也上了樓,聽到腳步聲,淩遊連忙要去扶柴少文,可卻被柴少文拒絕了,獨自走了上來,站在二樓的客廳裏。


    看了一下牆麵的照片,柴少文指了指最左麵的那幅說道:“那是,你爺爺十二年前拍攝的照片。”


    說著,柴少文一笑,帶著一絲驕傲般的補充道:“還是,我給拍的呢。”


    接著,柴少文又一指右麵的兩個:“那個,是我愛人,三十九歲那年,癌症,去世了,她走了之後,過了幾年,很多人勸我,組織上也勸我,讓我續弦,可我沒答應,我,很愛她,愛到骨子裏去,我們兩個,沒有個一兒半女,可如果有來世,我還想和她再做一世夫妻。”


    說著,柴少文指了指空相框:“那個,是我,留給自己的。”


    說罷,柴少文長歎了一口氣:“我這一生,心裏裝著的,就兩個人,如今,都掛在牆上了。”


    淩遊聽了這些,看向柴少文,眼底滿是心疼。


    柴少文走到了一個沙發上坐下,淩遊能猜到,這空蕩蕩的二樓,就隻有這麽一個單獨的沙發,想必,這個老人是時常坐在這裏,看著牆上,他最掛心的兩個人,偶爾,也會同照片裏的他們,說說心裏話吧。


    過了一會,柴少文說道:“小遊啊,我在你爺爺身邊,看著他為國家和雲海奉獻了一生,但同樣,我們兩個,看似光鮮的背景下,在多少個黑夜中,也麵對著無數的痛苦。”


    說著,柴少文的眉頭皺的很緊:“你說,人這一輩子,到底圖個什麽呢?從塵埃中來,又迴到塵埃中去,匆匆忙忙的。”


    淩遊聽後走到柴少文的身前,隨即緩緩蹲下,看著柴少文的臉說道:“人活著,不就是圖個過程嘛,就像我爺爺,雖然身死,可他做過的事,還留在人間啊,他做過的工作、他為這片土地奉獻過的血與淚,老百姓記著呢,雲海人民記著呢,隻要這些還在,他就永遠活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從未離開。”


    柴少文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淩遊看到柴少文的狀態,心裏很是酸楚,片刻後,他拉起柴少文的手,悄悄的給柴少文摸了摸脈。


    當他將柴少文的手放迴去之後,淩遊心裏也就有數了,如他之前所想, 柴少文這是肝鬱不解的毛病,可能是對於爺爺的身故,柴少文始終不能釋懷,在這個世上,沒有了自己愛人,也沒有了自己崇拜的領導,柴少文一時間,覺得活著失去了樂趣和期許。


    在柴少文這裏待了一個小時,黃新年給淩遊打來了電話,說即將要返程迴市區了,於是淩遊這才辭別了柴少文,並且說,自己這兩天閑下來,會再來看望他。


    迴月州的路上,車上的人時不時就側頭瞥上一眼淩遊,尤其是姚誌鳴,更是看了淩遊好幾次。


    可淩遊沒有心思搭理這些人,就是這麽眺望著窗外,靜靜不語。


    傍晚時,迴到家裏,淩遊和秦艽說了今天看望柴少文的事,他的想法是,明天想再去一次,帶著淩南燭,而且,他也想給柴少文帶些藥過去。


    秦艽聽後十分讚同,她覺得,淩遊有這份心是正經事,應該足夠的支持。


    所以第二天,淩遊處理了工作之後,早早就從單位迴了家,接上秦艽母子之後,又出發去了青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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