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下看到白萬江果然來了,郭偉雄的心裏還有一絲慶幸,慶幸自己沒有下令對其過格審訊。


    眼見著白萬江走進審訊室,郭偉雄便對屋內正在進行審訊工作的兩名專案組成員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都出去。


    而後,郭偉雄見白萬江沒有留自己的意思,所以他也很識趣的親自去關閉了錄像機,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審訊室,並且帶上了門。


    屋內這時靜的可怕,白萬江拿出煙盒,同時放在嘴邊兩支煙,點燃後,走到了卓躍民的身前遞過去一支。


    卓躍民這才抬頭看了一眼白萬江:“看我笑話來了?”雖然這麽說,卓躍民卻還是輕聲一笑,用嘴接住了煙,叼在嘴邊大口吸了兩下。


    白萬江拉來一把椅子,坐在了卓躍民的身前:“老卓,咱們認識,有三十年了吧?”


    卓躍民仰頭想了想:“三十二年了。”


    白萬江感慨道:“三十二年啊,小半輩子,真是白駒過隙,時光飛逝啊。”


    卓躍民笑了笑:“現在想來,就像昨天發生的事似的。”說著,卓躍民叼著香煙深吸了一口,閉上眼睛,仰起了頭。


    片刻後,就聽白萬江問道:“躍民,給我句實話,你到底想做什麽?這裏隻有你和我,如果你事出有因,我保你。”


    “你保我?”卓躍民依舊是仰著頭閉著眼笑了起來:“你拿什麽保我?”


    說到這,卓躍民坐直身子盯著白萬江的眼睛:“你敢拿你的烏紗帽保我嗎?”


    白萬江遲疑了。


    見狀,卓躍民笑了起來:“理解,幾十年才爬上來的位子,怎麽會舍得丟了呢。”


    說罷,卓躍民又道:“拿證據說話,能夠指明是我做的,我認,拿不出證據,我什麽都不會承認的。”


    白萬江見狀壓著心中的火氣,低聲吼道:“淩遊一家子到底怎麽惹到你了,你非要鬧成這樣?”


    卓躍民不語,保持著沉默。


    白萬江接著又道:“你知道他是景尋的兒子,對不對?”


    卓躍民還是不說話,就這麽似笑非笑的看著白萬江。


    白萬江氣的站起身來:“我們當年三個人,是多麽要好的交情,你為什麽要針對他的兒子?”


    卓躍民最後吸了口煙,接著便將嘴邊的煙頭吐了出去,差點飛到白萬江的身上,落在了他的腳下。


    “老白,你走吧,這件事,你別摻和了。”卓躍民看白萬江的眼神,終於帶著一絲感情。


    白萬江聞言指了指卓躍民道:“你混蛋你。”


    卓躍民再次閉上眼不再說話,拒絕了與白萬江溝通。


    走出審訊室,白萬江調整了一下情緒。


    郭偉雄便上前道:“白書記,要不,移步我辦公室吧,我和您詳細匯報一下案情。”


    白萬江輕聲應了一下,接著便在郭偉雄的帶領下走去了郭偉雄的辦公室。


    把這兩天一夜的案情言簡意賅的和白萬江說明之後,郭偉雄最後又試探性的問道:“白書記,這個卓躍民,我敢斷定,他有極大的嫌疑,但是現在他不鬆口,我們......”


    白萬江也聽出了郭偉雄的意思,於是堅決地說道:“那就用證據說話,拿出確鑿的證據,就不怕他不開口。”


    郭偉雄頓時領悟了白萬江的態度,心裏有些失落,因為如果這事再推進不下去,自己的工作可就真是幹失職了。


    待白萬江前腳剛離開不到一個小時,淩遊就到了,直接聯係了郭偉雄。


    郭偉雄接了電話後又下樓把淩遊親自迎了上來。


    在聽了郭偉雄對淩遊講解的案情後,淩遊抓住了重點凝眉道:“郭大哥,你的意思是說,如果這個卓俊珩能夠醒過來,就能驗證他們口供的真偽對嗎?”


    郭偉雄點頭道:“對,現在卓躍民幾人一口咬定,是卓俊珩操作的這一係列的問題,可問題是,現在卓俊珩昏迷不醒,這件事,要是再梳理調查下去,就怕錯過最好的良機啊。”


    淩遊想了想,然後說道:“我可以去看一看這個卓俊珩嗎?”


    郭偉雄先入為主道:“你是受害者,這個卓俊珩現在又是最大的嫌疑人之一,你去見...”


    話沒等說完呢,郭偉雄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理解錯了。


    就見他一拍大腿道:“對啊,你是大夫啊。”


    說著,郭偉雄站起身連連說道:“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呢。”


    走到衣架上,取下衣服,郭偉雄一邊穿一邊道:“你現在就和我走,我事後向領導補報告。”


    淩遊聽後便跟上了郭偉雄,二人一道下樓後,淩遊帶著鐵山,坐著郭偉雄的車,一道前往了醫院。


    來到醫院住院部的病房走廊時,隻見裏麵和外麵共守著五個專案組的成員,見到郭偉雄來了,幾人紛紛站直身子問好。


    郭偉雄抬抬手算是迴應了,接著便帶著淩遊來到了病房內。


    此時的卓俊珩,臉色潮紅,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一隻手還被銬在了病床的欄杆上。


    淩遊走近之後,迴頭問道:“醫生怎麽說?”


    一名警員看了一眼淩遊,沒有說話。


    郭偉雄見狀便道:“迴答淩市長的問題。”


    警員這才連忙說道:“醫生說,嫌疑人卓俊珩昨天吃了某種抗生類藥物,和酒精引起了極大的反應,雖然洗胃及時,可現在應該還是傷到了腦神經,導致他遲遲醒不過來。”


    淩遊聽了也沒說話,而是坐在卓俊珩的床邊拿過了他一隻手摸了摸脈,隨即,他又看向卓俊珩被銬起來的那隻手。


    郭偉雄便對警員使了個眼色,示意警員去開銬子。


    淩遊隨即又摸了摸另一隻手的脈搏,接著又去翻了翻卓俊珩的眼皮,扒開他的嘴看了看舌苔,接著便站在原地思慮了片刻。


    兩分鍾後,淩遊說道:“拿紙拿筆。”


    一名警員見狀連忙找來了紙筆遞了過來。


    可卻被郭偉雄一把攔了下來,沒好氣的看了警員一眼,心說一點眼力勁沒有。


    隨即,郭偉雄便拔下了筆帽說道:“你的傷不方便,你說,我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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