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遊一邊在鍋裏夾起一片涮好的羊肉,一邊笑問道:“怎麽著?跑到我麵前抱怨了。”


    白南知嘿嘿一笑:“哪能呢。”


    淩遊接著便道:“跟你們兩個透個底,半年,半年時間,市裏現在計劃,務必要按照預期推進。”


    白南知突然認真了起來:“哥,怎麽這麽急啊?”


    淩遊沉吟片刻後說道:“我有可能,要調走。”


    “調走?”白南知和鐵山幾乎都是詫異了起來。


    淩遊在碗裏沾了沾醬汁,吃了口羊肉,隨即看了二人片刻說道:“正好今天找你們兩個過來,我也是有點想法。”


    白南知和鐵山不解的盯著淩遊。


    就聽淩遊說道:“我想帶你們倆一起走。”


    頓了一下,淩遊又抬手補充道:“事先說明,隻是我的想法而已,今天找你們兩個過來,也是征求你們自己的想法,不是強製性的。”


    說著,淩遊自己泯了口白酒,然後放下酒杯道:“南知眼看著要結婚了,鐵山你呢,老家也是吉山人,爺爺奶奶父母妹妹都在這邊,我這一調走,可能就是千裏之外了,總不能讓你們拖家帶口的走,所以你們別有壓力,想留在桃林,或者想去吉山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單位,我都可以幫忙。”


    淩遊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二人的反應。


    此時鐵山則是第一個表態道:“領導,我什麽想法都沒有,跟定你了,天涯海角都成。”平靜的說完此話,鐵山端起酒杯在淩遊的桌上的酒杯上碰了一下,接著毫無表情的便將杯中的白酒一口灌進了肚裏。


    白南知此時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鐵山說道:“我說大鐵牛,你怎麽什麽都爭第一啊。”


    說罷,白南知看著淩遊便說道:“我也一樣。”


    淩遊淡淡一笑:“我可是很認真的,大家都不是無牽無掛的自由身,你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反正時間來得及。”


    白南知此時麵色嚴肅的說道:“哥,我沒啥好考慮的,迴去我就和芸芸談,我相信她不會反對的,平時她也常說,貴人難求,哥你就是我的貴人,我這輩子,跟定你了。”


    鐵山也接話道:“我父母身子骨硬朗著呢,爺爺奶奶身體也沒什麽毛病,村裏的叔伯兄弟也多,家裏不缺我,我沒啥牽掛的。”


    淩遊聽到二人這麽說了,便給二人又倒上了酒,也給自己倒了杯酒,接著舉杯說道:“你們兩個,又何嚐不是我的貴人呢。”


    三人碰了下杯,便齊齊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淩遊便笑道:“吃肉。“


    白南知此時又拿鐵山玩笑道:“你說我怎麽就擺不脫你了呢。”


    鐵山也是輕哼一聲:“好像我樂意搭理你似的。”


    淩遊就這麽看著二人貧嘴,也是不禁笑了起來。


    兩天之後,白萬江剛剛開完一個會議迴到辦公室,自己的私人手機就響了。


    白萬江接起來之後,對方便說道:“白書記,卓躍民定了一張明天上午十點二十分的航班,飛雲海月州。”


    白萬江聞言眉頭一皺,接著隻是淡淡說道:“我知道了。”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片刻之後,白萬江便又撥了個號碼過去。


    接通之後,白萬江便換了個笑臉笑道:“躍民,明天月光湖,釣會魚?”


    卓躍民聞言思忖了片刻:“我明天不方便啊。”


    白萬江聞言則是不容分說的道:“明天我難得清閑半日,你少和我打馬虎眼。”


    說罷,白萬江還補充了一句:“上午十點二十,咱們不見不散。”


    說完這句,白萬江便笑著掛斷了電話。


    而此時電話那邊的卓躍民則是愣了一會。


    “十點二十嗎?”卓躍民呢喃了兩句之後,便笑道:“白萬江啊白萬江,你個老狐狸,調查我啊。”


    沒一會兒,卓躍民按下了桌上座機上的一個按鈕,電話那邊是柳輕音接聽的:“幹爹。”


    “幫我把明天的機票取消了吧,走不了啦。”說罷,卓躍民也不等柳輕音迴話,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可放下電話沒多久,卓躍民便親自下了趟樓,來到了古董店的二樓。


    此時,二樓的那個費爺,正在畫著一幅國畫,卓躍民走到桌前看了片刻讚道:“漂亮。”


    費爺挑眉看了卓躍民一眼,沒有說話。


    卓躍民此時便說道:“費叔,有些日子沒出去活動活動身體了吧?”


    費爺聽後便道:“有話直說。”


    卓躍民也不生氣,笑嗬嗬的說道:“明天我要去一趟北春,桃林這邊有點事,我得交代給你。”


    費爺一邊勾勒著丹青,一邊說道:“據說,我那學生,現在都沒醒呢,你這個做幹爹的,就打算眼睜睜看著那孩子折了?”


    卓躍民聞言便道:“寶兒如今在警方手裏,我難不成還能去把人搶迴來不成?”


    說罷,卓躍民接著又道:“學生嘛,哪天,我再給您物色個更有靈性的。”


    費爺停下手裏的毛筆,起身盯著卓躍民看了一會:“人人都說,你卓躍民沒人性,如今一看,我覺得他們的評價,太低估你了,那可是你一手養大的幹兒子啊。”


    卓躍民在費爺的畫桌前踱了幾步:“幹兒子嘛,我養他長大,給他優渥的條件,他就理應為我做事,這是他生來的命,人啊,不能和命對抗。”


    費爺嗬嗬一笑:“那你可信命?”


    卓躍民盯著費爺的眼睛看了片刻,接著哈哈大笑起來:“我不信。”


    費爺一攤手:“你自己都不信,卻叫別人信,這叫個什麽道理。”


    卓躍民想了想,接著笑嗬嗬的說道:“我就是道理,哈哈哈哈。”說完這話,卓躍民笑的越發猖狂了。


    費爺也不和他再多廢話:“直說吧,你想要誰的命。”


    卓躍民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費爺:“這人,在我迴來之後,不想再見著他活著出現在桃林。”


    費爺隻是掃了一眼:“他和你,究竟有多大的仇。”


    卓躍民聽到這話,眼底全是怨恨:“解不開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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