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負手一路聊著天來到省委大院門口,淩遊笑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啊。”


    麥曉東嗬嗬笑了兩聲,隨後歎息道:“相聚總是短暫,哥哥我啊,還真是舍不得你走。”說著又在淩遊肩膀處拍了拍,待看到淩遊胳膊上的那塊黑色孝帶的時候,他語重心長的說道:“注意安全。”


    淩遊伸出手看著麥曉東:“莫道秋江離別難,舟船明日是長安。”


    麥曉東看著淩遊,眼神中又恢複了往日那番堅定同時又多了幾分成熟的色彩後,也伸出大手緊緊的握住淩遊:“淩老弟,保重。”


    淩遊點了點頭,隨後攔下一輛出租車後,二人揮手道別,麥曉東直到看著車子消失了視線,才轉身邁步走了迴去。


    淩遊乘車一路來到餘陽市機場,買了最近一班去京城的機票後,便直飛京城。


    而當到在京城剛下飛機,走出機場後,便看到了門外的一輛軍牌奧迪,和一輛軍牌越野車,車前幾名身材魁梧的中山裝男人,負手跨立在兩輛車的四周,警惕的盯著來往的人群。


    淩遊看到這一幕,不禁心生詫異,他不敢確認這是不是來接自己的車,因為這種配置和警衛,完全高於之前他每次來時的陣勢。


    可隨後,當他看到奧迪車副駕駛上下來的周天冬時,他便確認了這車定是來接自己的了。


    於是他便邁步上前迎了上去,周天冬也目不斜視的走上來幾步,來到淩遊身前後,他還是往日那副生人莫近的表情,但是眼神中卻柔和很多:“上車吧。”


    淩遊點了點頭,便與周天冬朝奧迪車走去,來到車前,周天冬便伸手拉開了後麵的車門,可當淩遊剛要坐進去時,他便看到了後座上還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當探身看清楚後,淩遊驚詫的唿出了聲:“秦老?”


    而秦老看向淩遊後,伸手拍了拍身邊的座位:“上車。”


    淩遊聞言便坐了上去,當車門被周天冬合上後,緊接著就見車外的幾名警衛也火速有序的上了車,然後兩輛車同時啟動,便開了出去。


    秦老端詳了淩遊許久,給淩遊盯著都有些不自在了,隨後歎了口氣道:“受苦了。”


    淩遊聞言搖了搖頭,卻並沒有說話,而坐在副駕駛的周天冬也看的出來,此次淩遊來京看到秦老後,並不像往日一般親近了,平白多出了些生疏感。


    這一點秦老和淩遊自然也感受的出來,隻不過,淩遊卻覺得,坐的這麽近的二人中間,突生出一種莫名的隔閡,這種隔閡,他也不知道從何而來。


    當然,一路走了很久,秦老也自然感覺的出來,他隻是莫名的覺得自己對身邊的這個年輕人有了幾分愧疚,使二人身邊多了幾分屏障,而這屏障是從何而來,他也不得而知。


    就當秦老再次轉頭想要對淩遊說點什麽的時候,他一眼看到了淩遊胳膊上的那塊黑色孝帶,他立刻反應了過來,這屏障究竟是何物,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是淩遊為數不多的親人。


    秦老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淩遊胳膊上的那條孝帶,淩遊先是下意識抽了一下胳膊,隨後才轉過身看向了秦老。


    隻見秦老盯著那條孝帶,沉默良久,隨後深吸了一口氣道:“秦爺爺,愧對你啊。”


    淩遊聞言,趕忙否認道:“您老這是說的哪裏話,這和您沒關係。”


    秦老卻搖了搖頭:“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筆債,自然要算到我的身上。”


    淩遊沉吟了片刻,才伸出了手,最後抓住了秦老的手說道:“您老千萬不要這麽想。”


    秦老搖了搖頭,用他幹皺的皮膚帶著些許疤痕的手,握著淩遊,久久不肯放開。


    而待車子行駛良久後,淩遊看向窗外,卻發現這條路並不是迴霧溪山的方向,可他也沒有過問,車裏此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前麵的司機和周天冬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


    待過了許久,隻見兩輛車來到了一處山腳下,淩遊眉頭微皺,有些好奇,直到看到大門上寫著的“寶山”二字時,淩遊才知道,他們來到了何地。


    前麵越野車的司機與門衛處的武警警衛交涉了一番後,大門便被打開,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開了進去。


    而直到來到一處墓園門前處,兩輛車便停了下來,秦老這才放開淩遊的手,周天冬也立即下車,來為秦老拉開了車門,淩遊也隨之走了下來。


    越野車上的警衛,從後備箱裏各捧出一束菊花,又提著兩箱高度白酒,緊跟在秦老與淩遊幾人的身後,一道入內。


    當進入這片墓園後,秦老徑直帶著淩遊走了很久,朝著一個方向而去,而此刻的淩遊,看著眼前一座挨著一座的墓碑時,身上就如同觸電一般。


    隨後,秦老在一片墓碑前停了下來,警衛便也上前開始在幾個墓碑前放上了菊花,又拿出一瓶瓶的白酒,逐個放在每一個墓碑前。


    淩遊看了看秦老,隻見秦老垂著手,默不作聲,表情嚴肅和沉重。


    隨後,秦老環視著這片墓碑,緩緩說道:“這一路走來,曆經風雨,死在我眼前的人,如小山般高。”


    說著,秦老又看向了淩遊的孝帶道:“可萬沒想到,如今這盛世下,還能在我老頭子身子再多一白骨。”


    說罷,秦老凝眉閉上眼,隨後又開口道:“這筆債,無論如何,就都算在我老頭子一個人身上吧。”


    說到這,秦老卻又猛然睜開雙眼,淩厲的目光讓淩遊瞬時間就感受到了秦老身上那股久經戰場的殺氣:“可這筆帳,不能就這麽算了,你淩遊要代我討迴來,要不然等我百年之後,無顏麵下去麵對你的爺爺奶奶。”


    說著,又伸出手指著這些墓碑道:“更無顏麵對我的那些老弟兄們。”


    淩遊在這一瞬間,釋懷了,並不是對孫雅嫻的死釋懷了,也不是對自己的過錯釋懷了,而是對身邊的這位老人釋懷了。


    他心中不禁問自己,秦老有什麽錯?並沒有,那自己與這位已經在極力“討好”自己的老人,又何必心生隔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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