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尚遠誌坐在主席台正中央的位置率先說道:“我!上任江寧省不足三年,在我沒來到這裏的時候,就聽聞了江寧省的治安狀況堪憂、不正之風瘋長,所以我足足準備了兩年,才整理好材料對此歪風邪氣開始做最後的清繳打擊,同誌們,現如今我國各省各地都在大力推進企業發展、農業發展、工業發展,為百姓的致富脫貧奮勇直前,做好衝刺架勢爭當急先鋒,而反觀我們呢?卻被幾顆老鼠屎、幾隻臭蒼蠅、幾匹害群之馬拖著後腿、舉步維艱,你們在座的絕大多數都是老同誌了,不可能不了解現在其他省份做出的成績,很多以前不如我省的,如今都已經做出了很多成果超過了我們,而江寧省呢,是個人口大省,也是曾經出過很多革命前輩的思想先進省,更是建國後,國家給予扶持最多的、發展最快的工業強省,但看看現在呢?躺在功勞簿上吃著老本,享受著曾經的老一輩領導為我們創造出來的優越條件,就不發展不進步啦?”


    然後尚遠誌環視了一圈眾人,接著語重心長的說道:“在座的你我,可能三年五年後被調離這個崗位,去往其他地方,也可能在這個崗位上安穩退休安享晚年,可老百姓呢?老百姓是要在這片土地上生活幾代人的!我們踏踏實實的坐在這個位置上吃一年老本,就有一大部分老百姓要在田間地頭上受苦十年來彌補差距。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不居安思危做出實打實的成果來,我們離開這裏後,會有一日心安嗎?能做到問心無愧嗎?”


    尚遠誌頓了頓,直了直身子,又鏗鏘有力的說道:“同誌們,同誌們!我希望大家,能夠先不要想著自己的政績,多拿出點利國利民的成績,不要先想著怎麽升官,而是先想想怎麽為老百姓突破難關。經濟強則國家強,民生安則國家安。莫忘初心啊!”


    眾人聽後,齊齊看向尚遠誌,不久後一個掌聲響起,接著稀稀拉拉的掌聲,最後眾人齊齊鼓掌,三分鍾沒有停歇,掌聲雷動、響徹禮堂、繞梁不絕。


    尚遠誌隨後壓了壓手,掌聲才陸陸續續的停下來。


    尚遠誌接著說道:“我話盡於此,接下來看各位同誌的表現,如果再有歪風邪氣傳出、或有懶政、霸政、庸政、蠢政等領導幹部存在,我也絕不姑息。”


    然後他與主席台上其他幾位常委低語了幾句後繼續說道:“這次行動,有被處理製裁的,當然也有勞苦功高的同誌,我們該罰的要罰,該論功行賞的也要論功行賞,各部門,將本次行動有立功表現以及積極先進的集體或各人具體上報上來。”


    說罷站起身又對台下的眾人說道:“各位,辛苦啦。散會吧!”說罷便邁步離開了主席台,其他班子領導也跟著起身離席,台下則是又一陣掌聲雷動,站起身目送台上的幾位領導離場。


    而此時京城霧溪山的秦家。


    秦老坐在客廳的棋桌前與一人正在對弈象棋,那人五十幾歲的年紀,戴著一個銀邊眼鏡,身材瘦高,身穿白色襯衫、黑色夾克。


    秦老落下一子後說道:“聽說江寧省這次的動靜搞得不小。”


    那人跳了一個馬後說道:“七八年前我與尚遠誌書記在地市搭過班子,老尚這個人是個實幹家,城府也很深,江寧省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想來他此次的行動也絕對是計劃很久後才實施的。”


    秦老用一個車吃掉了對方一個炮後,殺進對方陣營:“你母親的病怎麽樣啦?”


    那人迴道:“入秋了,咳嗽的毛病又重了。”


    秦老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艽艽沒有帶大夫迴去嗎?”


    那人也看向秦老:“聽文錦說,她問了她奶奶的情況,是要帶一個大夫過去,可我母親這幾日住在了我下麵一個地市新建的療養基地體驗,沒有迴長原,所以艽艽也沒迴去呢。”


    然後又疑惑的問向秦老:“二叔您知道這事?”


    秦老說道:“是小淩,給我治好頭疼病、又救治了你徐叔叔的那個年輕人,他們一道迴去的,我以為她都已經到家了呢。”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秦老的堂侄,秦艽的父親,現任林江省常務副省長的秦鬆柏。


    秦鬆柏哦了一聲,他對淩遊最近也有耳聞:“既然是二叔信得過的人,那艽艽和他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麽事。”


    秦老隨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後說道:“對了,我聽人和我說,這次江寧省行動的導火索是由於一個新區的開發導致的,其中一家叫做宏發建設?”


    秦鬆柏怔了一下,然後點頭道:“二叔您耳聰目明,就是我那個小舅子常文宏名下的一家公司。”


    秦老落子吃掉秦鬆柏一個象後說道:“背靠大樹好乘涼,可樹大也招風,你自己需把握好。”


    秦鬆柏點了點頭:“誒!我知道了二叔。”


    而秦鬆柏低頭落了一子後,秦老抬手一個將軍:“死棋啦。”


    秦鬆柏笑道:“二叔棋藝不減當年,我還是下不過您。”


    秦老嗬嗬一笑,站起身,而秦鬆柏也趕忙站起來上去攙扶,兩人邁步來到客廳沙發,秦鬆柏扶秦老坐下後,秦老喝了一口茶後說道:“這次來京開會,是要動一動了嗎。”


    秦鬆柏也在秦老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迴道:“我在林江省常務的位置上三年多了,這次組織也有了暗示,可能會調到其他省份坐正職,但具體情況猶未可知,我聽組織部的安排。”


    秦老頷首道:“你在林江的表現,我是時常打聽過問的,你父親走的早,從你還小的時候,我就對你視如己出,可做我秦家的兒孫,首先的一點就是對黨忠誠,對人民有益,對自己肩上的擔子負責,這是第一關,也是最重要的一關。而你這幾十年的表現我也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我秦衛山敢說從來沒有給你們哥倆開過一次綠燈,用過一次人情,我為的,不是我百年之後,別人對我的評價,我為的是我心中的理想信念以及對黨和百姓的忠誠,所以我希望你們也一樣,秦家人要做的是人民的公仆,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官,而坐到更高的位置上去,是要讓你肩膀上扛起更多的責任,讓你們能去為百姓做更大的事情。權力是把雙刃劍啊,用好了建功立業,用不好,害人害己。但是你記著,我老頭子隻要還能多活一日,你也好,你大哥也罷,我能讓你們借著秦家人身份的東風走向仕途這條路,也能在你們背叛初心、有損人民的時候,親自把你們給擼下來。”


    秦老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始終秉持著心中堅定理想信念的人,幾十年來,每一次兒子秦川柏、侄子秦鬆柏升職的時候,他都會給他們敲一敲警鍾,先打上兩板子,時刻警醒著他們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就連自己唯一疼愛的親孫子秦驍,秦老他也沒有在其工作上有一絲徇私與偏愛,本來在軍校畢業後,可以分配到更好的軍委機關或者軍區機關,可秦老卻“動用關係”給送去了大西北的基層部隊,讓他忘記自己是秦家的兒孫,深刻記住自己隻是普通的人民子弟兵。


    秦鬆柏聽完秦老的這番話後,站起身重重的點了點頭:“是,鬆柏謹記您老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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