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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家這支部隊是騎兵,他們棄馬守城,必然會存在種種問題。守城這種事情,不僅僅看城牆高低,更要看是誰來守,他們四五千個下馬的騎兵想要守住江陽和瀘川兩座城池,純屬是癡人說夢。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避實就虛,以最小的傷亡盡快登上城頭,逼著他們不得不上馬去和達奚軼他們那三支騎兵拚命。”^完**\美**小*\*說\網.22pq


    “奪城之功,誰也沒法從我們羽罡軍手上搶走,拚命的事情,就交給蒼驥騎他們去吧”溫戰陽生怕自己這個一根筋的副將到時候真的舍生忘死,硬生生的拿著三萬兄弟的命去跟對方決一死戰,不得不把話頭挑明。


    “溫帥你放心,老成我曉得!”成林大手一揮,將自己的胸甲拍的嘭嘭作響。


    然而在成林手上的動作停下來之後,那沉悶的聲音卻如同迴聲一般,繼續迴蕩在幾人的耳邊,並且越來越大,仿佛無數的蝗蟲由遠及近,鋪天蓋地而來。


    “什麽聲音?”溫戰陽和成林二人麵麵相覷,一時都有些茫然。


    片刻之後,那聲音已經近在咫尺,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發出了一陣綿長而壓抑的尖嘯。


    “是箭!有人襲營!”


    溫戰陽終於反應了過來,然而為時已晚。他話音未落,帳篷外麵已經箭如雨下,隨後便傳來了馱犀獸那巨大的痛苦嘶叫,以及帳篷被長箭撕裂時所發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無數正在熟睡中的羽罡軍軍士還沒來得及醒來,便被不知從何處射來的長箭如同獵物一般釘死在了地上,當然,更多的人則是重傷卻一時並未斷氣,慘叫著從睡夢中醒來。片刻之間,整個羽罡軍的營地如同被潑了一勺熱油的螞蟻窩,頓時變成了人間煉獄。


    溫戰陽的帳篷位於整個營地的中心位置,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被這波突如其來的箭雨所覆蓋,然而此時他們的頭頂,卻仿佛有一片長箭匯成的烏雲被風慢慢吹動一般,第一撥箭雨過後,並未就此停止,而是緩慢的從西向東移動起來,逐漸的將整片營地全都籠罩進來。


    溫戰陽手中的長槍揮灑著槍罡,舞成了一麵光盾,將來襲的長箭擊成了一段段碎片,同時護住了自己和成林二人,但其他的軍士顯然沒有這份實力,甚至連拿起武器、披上重甲的時間都沒有,便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敵襲!全軍向北突圍!”溫戰陽的聲音在營地之中迴蕩著,很多尚未中箭的軍士連兵器都來不及拿,便拚命的朝營地外跑去,如同從羊圈中蜂擁而出的羊群一般。


    然而,襲擊者仿佛也聽到了溫戰陽的喊聲,那箭雨也隨著這些軍士一同朝北緩緩移動,不少人還沒跑出去幾步,便被從天而降的長箭一箭穿心,再也沒有爬起來過。


    從第一支箭落地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有一盞茶的時間,然而這箭雨仿佛無窮無盡一般,竟然一直沒有停止過!三萬人的羽罡軍,在這短短的一盞茶時間裏,傷亡的數量已然過半!


    “所有人聽令,四下散開,拉開各自之間距離,隨機選擇方向……突圍!”從未想到過自己會在虞州的地盤上被人偷襲,羽罡軍在紮營時的陣型極為密集,導致遭襲的第一時間傷亡慘重,從最初的驚慌中緩過神來的溫戰陽終於發出了第一條正確的指令,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逃跑”兩個字被他生生咽下,換成了突圍。


    此時的溫戰陽,心裏依然充滿了疑惑,在這裏,他們唯一可能遭遇到的敵人,就是來自雲棲城施家的那支騎兵,然而這支騎兵不過四五千人,但剛才這一會兒工夫,落下來的密密麻麻的箭雨怕是有四五萬支之多!莫非施家的援兵已經到了?為什麽我們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這麽龐大數量的施家軍隊,是如何穿過位於他們身前的蒼驥騎的偵查線,殺到這裏來的?達奚軼和他的蒼驥騎在幹嘛呢?


    隨著溫戰陽突圍命令的下達,剩餘一萬多羽罡軍如同四散的蜂群一般開始朝著四麵八方逃竄,隨著這些軍士之間距離的拉開,殺傷效率大減的箭雨終於停了下來。


    箭雨剛剛停下不到十息的時間,羽罡軍的軍士們,就感覺腳下的大地開始顫抖起來,蹄聲如雷,以極快的速度從遠處逼近。


    昏暗的月光下,一條不斷跳動著的黑線,出現在了羽罡軍眾人視線的盡頭。這條黑線是如此之長,兩端都隱沒在了黑夜之中,完全看不到邊際。


    隨著這條黑線的急速接近,眾人才看清,來襲之敵所采用的陣勢,竟然是在兩軍交戰時幾乎不會使用的單層陣,數不清的騎兵相互之間彼此肩並著肩,化作了一張遮天大網,似乎準備將這一萬多人的殘軍一網打盡。


    如果在正式的戰場上,溫戰陽隻需集中優勢兵力,便能夠輕易的在這張網上戳出一個洞來,讓這張巨網完全失效。然而,在經過了箭雨的洗禮,又得到了四散突圍命令的軍士們,已經完全失去了再次聚到一起的可能性。


    拚命奔逃的羽罡軍兩條腿跑的再快,又怎麽趕得上騎兵的速度?不多時,便有一個個衣不遮體,手無寸鐵的羽罡軍軍士被對方一槍刺個通透,隨即用槍尖挑飛,又被嘯月龍馬的鐵蹄踏成了肉泥。


    薛誌勇是羽罡軍中的一名千夫長,他很幸運的從第一波箭雨下逃生,和他睡在同一個帳篷裏的三名軍士全都被射殺,他竟然連油皮都沒有擦破,逃跑的時候,還順手從身邊抓起了一柄長槍。


    眼看就要被身後的騎兵追上,寒窗中期的他自然不甘心就這樣變成對方的槍下亡魂,薛誌勇功聚右手,手中長槍化作一道閃電,帶著銀白色的槍罡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名騎兵激射而去。


    他相信,自己這凝聚了半身真元和全身力量的一擊,必然能將眼前的這名尋常的騎兵連人帶馬穿個通透,在這張無邊無際的殺戮之網上,撕開一道小小的裂口。


    銀白色的槍罡在漆黑的夜色中極為顯眼,對麵那名騎兵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他手中的長槍一格,竟然準確的擊中了薛誌勇所拋出的長槍。


    然而,薛誌勇的這一槍所攜帶的力量太大,那名騎兵的一擊隻是改變了長槍的方向,卻並沒有將其徹底擊落在地。


    改變了方向的長槍,飛向了旁邊另一名騎兵胯下的坐騎,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槍紮在了坐騎最為柔軟的腹部!


    雖然有些驚詫於第一名騎兵竟然能夠準確的格擋住自己的那一擊,但薛誌勇沒有讓這絲驚訝浪費自己哪怕一丁點的時間,而是在長槍改變方向的一瞬間,同時改變了自己前進的方向,朝著被長槍命中的那名騎兵處奔去。


    無論那坐騎是就此倒地,還是由於吃痛而前蹄騰空,薛誌勇都有信心抓住那一瞬間的機會,從這張巨網中突圍而出!


    如果對方轉身來追自己,那麽勢必會造成陣型的混亂,給其他羽罡軍軍士造成可趁之機,而如果對方不來追自己,那麽他就會以最短的時間,消失在這茫茫的黑夜之中,保住自己的性命。


    然而就在薛誌勇離那名軍士隻有四五丈距離的時候,他無比震驚的看到,那支灌注了他全部力量和半身真元的長槍,竟然在那匹坐騎的腹部劃出一道火光,隨後便無力的跌落在了塵埃之中,而中槍的那匹坐騎,仿佛沒有任何知覺一般,繼續朝他衝來!


    那騎兵手中的長槍,猶如毒蛇一般,從他的胸前穿過,帶起了一蓬溫熱的血液,也帶走了薛誌勇最後的求生希望。當他的身體被長槍挑起,飛到半空中之時,冷不丁的看到那坐騎的身軀之上,竟然長著一顆獅頭鹿角的腦袋,一雙如嬰兒拳頭般大小的眼睛中,正向他流露出一絲極為人性化的不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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