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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家。”施知義單刀直入。


    任你幾路來,我隻一路去。


    說破大天去,你占著我家的宅子,你還有理了?


    “馬上要過年了,也不讓人消停……”那壯漢把手中的銅錘一扔,朝著身後那群家丁護院暴吼一聲:“還愣著幹什麽!收拾東西搬家了!”^完**\美**小*\*說\網.22pq


    事情就這麽解決了,實在是出乎施知義的預料。


    他本以為這就要迎來自己進入京都之後的第一戰,沒想到對方就這麽慫了。


    老爹要是知道的話,想必應該很失望吧。


    施知義清楚,對方以一個參將之職,敢跑到平安大家甲字號來雀占鳩巢,若說身後沒有人攛掇算計,那是不可能的。


    隻不過這種事情他即便將朱霸堅殺了,他肯定也不會說出背後的主使。


    對方之所以選擇朱霸堅前來搗亂,應該就是看上了他的莽撞;不過朱霸堅也不過是莽撞而已,並不是傻。


    威脅到自己乃至一家老小性命的事情,他是決計不會做的


    施知義和老黎二人,就站在門口,看著朱府眾人大包小包鍋碗瓢盆的往外搬。


    施知義看著那扔在地上的銅錘,突然想起了什麽,攔住了正一手抱著一個兩三歲小孩往外邁的朱霸堅,道:“等等,你打傷我老管家的帳還沒算呢!”


    朱霸堅聞言,怒氣衝衝的瞪了施知義一眼,冷哼一聲,卻一言不發,抱著兩個孩子徑直朝外走去。


    施知義被他奇怪的態度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要動手攔住他,但看他抱著孩子,卻怎麽也出不了手。


    這時,一片哭天喊地的聲音從院內傳來,隻見三四個家丁護衛打扮的人,還有一個女子,俱是骨斷筋折,正被十幾個家丁用木板抬著往外走。


    躺在木板上的這些人,身上全是一片片的血跡,顯然剛剛經過包紮,有的還在往下滴著血,看著淒慘無比。其中一個人麵如金紙,整條右臂和半邊肩膀都軟軟的垂了下去,躺在木板上一動不動,連痛唿的力氣都沒有了。


    很明顯,這些人都是剛剛被施知義那玉麒麟的一擊所砸到的。


    施知義看到這情景,尤其是那受傷的女子,隻覺得自己腦門上嗖嗖的開始冒虛汗,這對於他而言,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父親從小教導他,修行之道,為的是懲惡扶弱,同時保衛自身的利益和安危不受侵害,而非仗勢欺人,尤其不能傷及老弱婦孺。


    十六年來,這是施知義第一次破了這一戒條。


    從戒指中拿出一瓶當初從達奚夢澤那裏得來的金瘡藥,放在那個碎了半邊肩膀的男子所躺的木板上,然後讓老黎在這兒盯著,自己找了個理由先遁走了。


    等施知義在寒風中轉悠了大半個時辰再迴去時,那朱府的人早已走得一個不剩,而黎明正在拿著一把大掃帚清掃著院子裏的雜物。


    “老黎……以後我還是喊你黎叔吧,先別掃了,這麽大的宅子,你自己哪收拾的過來。”施知義掏出了七八根金條遞給他,“你去雇些下人,雇期一年半,工錢照著長約市價的三倍開,看著特別順眼的,就開五倍。把這宅子裏裏外外都收拾下,再找人重新裝扇大門。錢要是不夠的話,你再跟我說。”


    老黎哆哆嗦嗦的接過金條,道:“少爺,雇人我們隻要先給個定金就行,薪俸是按月發,修門的話,得看您想要什麽樣子的,如果是跟原來差不離的那種,這些金子應該還有富裕。”


    “成,跟原來一樣就好,這些事情你來做主。”


    老黎從小跟著父親,言傳身教,對於管家的一係列事情極為熟悉,自去安排。而施知義則走進院井,把那尊玉麒麟從地磚中拽了出來。這上萬斤的東西,也不能指望下人們動手,他隻好親自上陣。


    這岫玉質地堅硬,在砸碎了大門,穿透了影壁又砸進院井之後,基本沒有受到什麽損傷,隻是幾個不起眼的地方多了些剮蹭的痕跡。施知義將玉麒麟拖迴原處放好,自己則前後打量起了這幢宅院。


    這是一幢五進的大宅,帶有一個花園,不過花園裏現在全是枯枝落葉,狼藉一片。宅院之內,雕梁畫棟,琉璃碧瓦,古木參天,顯得極為氣派,而住在這附近的,也絕非尋常權貴。


    想到朱霸堅被人利用前來占了自家的宅院,再想起今天景昌帝給自己封的那個五品雲騎尉兼一等新野爵,施知義不由得心中苦笑,老爹當年在京都的時候,這是得罪了多少人啊?


    想到三天後皇宮裏的宴席,施知義覺得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未必那麽好過。


    隨意吃了點東西,自己動手收拾了一個房間出來,施知義就投入到了修煉之中。


    進入京都之後,為了保住自己十六歲破曉的秘密,雖然有傅老爺子贈予的凝魂玉在身,但施知義注定在從現在一直到明年春天之間這幾個月的時間內,與人交手時,不能再動用真元。


    另外,像瀚陽劍法、星月隱這些隻有到了超凡境才能使用的劍法和身法,也都不能再顯露人前。


    同時,由於皇後的關係,達奚世家在京都城內的勢力也隨處可見,因此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達奚世家追殺的對象,若非生死關頭,他從達奚夢澤那裏得到的秘笈踏瑤台也將不能使用。


    如此一來,施知義所能夠發揮出來的戰鬥力就受到了極大的限製。他所能依賴的,除了傅老爺子傳授的別遠八式的前兩式之外,就隻有他一身不知如何得來的巨力和剛剛練了一個皮毛的蠻王訣了。


    施知義將自己的一身技藝梳理了一下,發現在保密的大前提下,自己頗有種黔驢技窮的感覺。在明年過生日之前,他暫時隻能先依仗著別遠八式和蠻王訣,走蠻力路線了。


    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施知義真切的希望時間可以過得再快一些。


    老黎不愧為管家出身,工作的效率非常之高。第二天中午時,便帶迴來一眾護院、雜役、丫鬟、婆子、廚子、馬夫等傭人,原本冷冷清清的院落中,頓時熱鬧了起來。


    京都之中,各家的傭人絕大部分都是長工,合約一簽至少是五年十年起,甚至是一輩子的賣身契,像施家這種每次隻簽個一兩年的情況實在少見。


    但是架不住施知義工錢給的大方,在這裏做一年半頂的上別家做五六年,而且能夠在平安大街甲字號的宅院上工的機會,對於大部分人來說真的是千載難逢,以後換別家的時候,說出去也有麵子,因此想要前來嚐試的人極多,差點讓老黎挑花了眼。


    一群人在老黎的指揮下,開始收拾打掃整幢宅院,沒過多久,便有工匠前來,乒乒乓乓的更換被施知義砸的四分五裂的大門。門口處原本懸掛著的“朱府”二字,也被嶄新的黑鐵木製成的“施府”的牌匾所取代。


    一群人忙了一天之後,整個宅院頓時煥然一新,行走在其中,連心情似乎都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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