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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著鬱仲謙鬱以檸兄妹二人的麵,施知義沒有取出青韶,並非他信不過二人,而是深知他手上這魔帝配戒幹係甚大,多一人知道就會多一分危險。


    實際上,他和鬱仲謙二人不知為何極為投緣,兩人年紀雖然差著兩三歲,性格也並不相似,但一見如故,沒幾日便互為知己,幾乎無話不聊,鬱以檸雖然對他倆的話題不太感興趣,但自己一人呆著無聊,因此連續幾日下來,三人無事時幾乎都泡在施知義所在的這輛馬車中。


    對於施知義不太方便的一點是:他的銅戒空間中有著療傷聖藥紫闌神秀丹,一顆就足以治好他身上的全部傷勢。但為了守護銅戒的秘密,他不能莫名其妙的變出一粒丹藥來,聖級三品的丹藥畢竟不是路邊的石頭,隨隨便便就能撿著。


    而且劉醫師也會每日前來查看他的身體狀態並為他換藥,對他身體的恢複情況可謂了如指掌。不得以,施知義隻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取出一顆,每日用牙齒啃下米粒大小的一丁點,以加速傷勢的恢複速度,但又不至於一夜之間痊愈,引起劉醫師不必要的驚詫。


    即便如此,他還是小看了聖級三品療傷丹藥的威力。那枚紫闌神秀丹才被他啃了六七日,還剩下一大半,他從內到外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直讓劉醫師瞠目結舌,無事時常常發呆,考慮到底是施知義體質天賦異稟,還是自己的醫術在不知不覺中進步了太多?


    這日清晨,整個車隊還未醒來,施知義已經起身,麵向東方盤膝坐好,開始進行一天的早課。養傷的這些日子,是他自從習武以後第一次沒有按時練功,躺了這麽多天,感覺渾身的骨頭都發癢了。


    肉眼不可見的天地元氣被他緩緩的吸入體內,滲入他的筋骨,隨著浩然正氣訣的運轉,流到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身上的氣息也逐漸的強大起來。


    很快,施知義的筋骨就如同裝滿水的木桶,再也容納不下哪怕多一絲的元氣,而那向桶裏舀水的勺子卻並未停歇,天地元氣依然源源不斷的向施知義的體內匯集而來。


    那些在筋骨之中與蘊含著的能量膨脹到了極限,如同秋天掛在枝頭的飽滿欲滴的果實。終於,一滴滴晶瑩的真元從一塊塊肌肉、一條條筋絡和一塊塊骨骼中凝聚出來,再度流入幹涸的經脈之中。


    而他渾身的經脈,猶如饑餓已久的幼獸剛剛吸吮到母親的**,發出了一陣暢快的震顫,以及繼續索取的欲望!


    這是施知義晉入破曉之境後的第一次行功,相對於那一夜猶如夢境般短暫的暢快,這一次他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成為超凡武者給他帶來的各方麵的巨大提升。


    從脫塵到超凡,是一個巨大的門檻,如果說前者對於能量的運用和武學一道的理解宛若一塊鐵胚,依賴的是其與生俱來的堅韌,那後者就像是一把由百煉精鋼鍛造成的利刃,蘊含了鍛造者千錘百煉的心血和精益求精一往無前的意誌,不但攻擊力更為強大,而且使用起來也更加的得心應手,與前者相比,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脫塵三境易筋、鍛骨、洗髓,是對武者身體全方位的強化,在與人交手時,依賴的是體內的強大的筋骨之力。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一階段的武者除了力量更大、速度更快、抗擊打能力更強、恢複力更強之外,與未曾修煉過的尋常人相比並沒有實質性上的差距。


    而超凡三境給武者帶來的最大提升,則在於真元的出現,徹底的改變了武者的戰鬥方式,在筋骨之力的道路已經走到盡頭之後,為前方的武學之道再次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施知義感受著體內一條條經脈中流淌的真元,雖然數量上還遠遠沒有那麽充裕,如同冬天過後的小溪,剛剛擺脫了斷流的狀態,但卻已經要比洗髓巔峰所蘊含的筋骨之力強大的太多太多。


    而他能夠明顯覺得出來,由於那一夜湧入自己體內的能量過於豐沛,且晉級之後在強大的能量支持下馬上投入劇鬥,經脈的寬度和韌性都在這一過程中得到了充分的提升,因此目前的情形,這還遠遠不是這些經脈的極限所在,隨著他對破曉之境功法和自己經脈熟悉程度的加深,體內的那些涓涓細流,必將掀起澎湃的浪花!


    這一次行功,持續了半個多時辰,直到他感覺到一道視線鎖定在自己身上,才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小義你年紀輕輕,就有這般修為,果然並非是天才二字便能解釋。不過你身體剛剛好轉,別太心急,小心過猶不及。”看到施知義迎麵而來的目光,鬱仲謙關切的說。


    “多謝仲謙兄,”這些日子的交談,讓施知義跟鬱仲謙兄妹二人已經相當熟悉,而鬱仲謙雖然貴為皇子,但卻平易近人,沒有什麽架子,因此稱謂上也親近隨意許多“不過是已經養成了習慣,躺了這麽多天身上實在難受。”^完**\美**小*\*說\網.22pq


    “不錯,習慣成自然,武學之道,貴在持之以恆,點滴積累。”鬱仲謙點頭感慨道“據說傅老爺子年近八十,仍然每日練功不輟,天下第一高手的稱號,又豈是輕易得來。”


    施知義未入軍隊曆練之前,閑暇時常聽父親施懷川點評天下各個世家門派的武學特色,但不知為何對於這有著人族第一高手稱號的傅老爺子卻所談甚少,聽得鬱仲謙提起,不由得好奇道:“仲謙兄你對傅老爺子了解的多麽?可否給我講講他的事情?”


    “實不相瞞,傅老爺子其實是我的外公。”鬱仲謙的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施知義長大了嘴巴“我的母親姓傅,是他唯一的女兒,後來嫁給父皇,生了我們兄妹二人。這在各大世家中並非什麽秘密,你不知道反而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施知義撓頭道:“我小時候,老爹總是忙忙叨叨的,一見我就催我練功,關於各大世家之間的關係背景等這些事情聊的比較少。”


    “雲棲城未來皆在你一身,想必令尊對你寄予厚望,才督促的緊些。而且這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你長大後自然會慢慢知道。”鬱仲謙臉上露出一絲崇敬的神情。


    “其實我長這麽大,也從來沒見過外公,他的事情,大多都是從小到大我母親跟我說的。我還有一個舅舅,曾來京都看過我母親以及我們兄妹數次,從他那裏,我也知道了一些關於外公的事。”


    “如你一路所見,傅家所在的西北蒲州,氣候炎熱幹旱少雨,田地遠不如南麵的歸雁大平原肥沃,又不似你們雲棲城或海陵州閭丘家,商業繁榮,因此之前在八大世家中的實力排名相對靠後。”鬱仲謙心思細膩,不著痕跡的小小捧了雲棲城一下,果然施知義的嘴角立馬咧到了耳根。


    “傅家北麵是玉帶山脈,高不可攀;西麵有著殘暴狡猾的沙羯族存在,數萬年來長期劫掠人族,因此和傅家經常發生摩擦衝突;東麵挨著達奚家,兩家之間在過去的數千年間也頗多齷齪,而達奚家又是八大世家中最強的世家之一,因此傅家雖然忝列八大家族之一,但之前的日子並不算好過。”


    “我外公武學天賦在世家子弟中並不起眼,他的一身修為基本都是在幾十年間的南征北戰中磨練而出。”


    “他二十歲超凡,四十六歲入聖,四十九歲時,在與沙羯族的戰鬥中擊殺了沙羯族第一高手鮮於浦顎,趕的沙羯族族長率部倉皇逃竄,將傅家的勢力範圍向西推進了兩千裏。”


    “五十一歲時,單槍匹馬滅掉了當時月隱草原的第三大馬匪幫派怒雷幫,使之從此銷聲匿跡;五十七歲時,在京都的一次爭鬥中,力挫月竹林海的第一高手,大長老慕天顏”


    “五十九歲時,以一敵三,大敗達奚家家主達奚觀海和兩大長老的聯手,從達奚家手中奪取了包括之前我們停靠的嘉魚碼頭在內的大江西岸一座城池和三個碼頭,讓傅家的勢力數千年以來首次拓展至大江之濱,從此蒲州不再偏居西北一隅,而在大江上遊占據了一席之地。”


    “近二十年,他一直潛心修煉,再未有人有資格讓他出手。據說現在他老人家已經無限接近封神之境,是當前人族最有希望繼你先祖施元帥之後晉入封神的強者。”


    鬱仲謙為人謙和,溫文爾雅,平日說話慢條斯理,但一說起自己外公來,卻是滔滔不絕如數家珍,施知義也聽得心生向往,恨不得馬上能見到這位人族的第一高手。


    他原本計劃在傷勢完全複原之後就向鬱氏兄妹告辭去尋赫連銘誌,但一來日子過去這些天,赫連銘誌大仇得報,想必已經離開了瀘州城,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他,難如大海撈針,反正兩年之後在京都攬春大會上大家總會遇到,因此也並不著急;


    二來一路上他與鬱仲謙相談甚歡,如果就此離去,心中竟有不舍之意。


    反正他外出曆練本也沒有什麽特定的目標,一切順其自然,既然恰逢人族第一高手的壽宴,群英匯聚,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前去見識一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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