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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你那位姑父是打算翻臉不認人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要確定你姑姑的安危。”^完**\美**小*\*說\網.22pq


    江陽郡望江樓上,施知義一邊夾起一塊爆炒牛肉往嘴裏送,一邊說道。


    他的對麵,赫連銘誌垂著腦袋一言不發,一雙濃眉在額頭上擰成了一個鬆果。


    人族依水而居,從雲棲城到京都,大晉朝的大型都市中,有五成以上都在大江兩岸百裏的範圍之內。


    而這些都市中,有九成以上都有一座叫“望江樓”的酒樓,占據著城中極佳的地理位置,至少高達十丈,從最上麵的幾層,能夠一邊享用美食,一邊欣賞大江奔湧的壯觀景象。


    望江樓大堂之中,一副對聯從樓頂最高處垂下: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觀雲亭,觀雲行,觀雲亭上觀雲行,雲亭四方,雲行四方。


    每個字的大小有六尺見方,筆跡蒼勁有力,龍飛鳳舞,不知道是何人所書。


    望江樓出名的是它的江鮮,這裏的鱺魚據說有九十九種烹飪方法,每一種都是鮮香四溢,當然價格也同樣不菲。嚐過所有九十九種做法的人,則會成為望江樓的貴賓級顧客,在大晉朝任何一座望江樓消費都可享受八折待遇。


    比江鮮更出名的,則是望江樓的情報。


    隻要給得出價錢,連皇帝今天穿什麽顏色的內褲,望江樓的情報係統都能告訴你答案。因此,望江樓也成了達官貴人和在外行走曆練的武者們最喜歡去的酒樓。


    在那副巨型對聯上聯的第二個“望”字旁,正是施知義二人用餐的離人廳。


    一個夥計在敲門後側身閃入,從懷裏掏出一個密封的冊子放在桌上,對著施知義拱手道:“這位客官,這就是您要的孫維清孫副將的資料。價格是黃金百兩……”


    施知義從他一直背著的大包袱裏,摸出了兩根金條和一張金色卡片,放在桌上推給了夥計。那張卡片約一寸多寬,兩寸長,側麵望去,可見寥寥數筆,勾勒出一座大江旁的雄偉高樓,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那個夥計見到金色卡片,肅然起敬,反複觀察無誤後,將卡片上的編號默記在心裏,隨即將卡片雙手送迴,作揖道:“歡迎貴客,您今日在小店的查詢,小店必將為您保密,絕不會有他人知曉。”說完,揣起金條,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將冊子上的微型密封陣法隨手解開,施知義坐到了赫連銘誌的旁邊。


    打開冊子,一個麵容英俊,鼻梁高挺的中年人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這個中年人,無疑就是赫連銘誌的“姑父”——孫維清。


    冊子約有二十多頁,對孫維清的家承過往、武學淵源等介紹的一清二楚,甚至連他在月隱草原被仇家追殺,為風羌族所救之事都和赫連銘誌所說的完全一致。原來,孫維清在報仇雪恨之後,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通過父親生前好友的關係,進入了軍中服役,幾經升遷,如今已經是江陽郡的郡守副將,在江陽郡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忽然間,二人的視線同時在一段文字處停了下來。


    “孫維清娶風羌族族長之女為妻,在複仇過程中,其妻也數次出手,起到不小的作用。二人婚後無子女,十年前,其妻赫連氏再未曾於人前出現過,疑為孫維清所害。”


    施知義轉頭向赫連銘誌看去,後者臉上,已經一片鐵青!


    基於二人今天的遭遇,赫連銘誌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看到冊子上的字,依然感到一顆心朝著無底深淵墜去!


    冊子上雖寫著“疑為”,但他們都知道,望江樓的情報係統所作出的判斷,可以說基本上是八!九不離十。


    沉默良久。


    “你打算怎麽辦?”施知義問道。


    “給我姑姑報仇,拿迴聖劍。”


    “這上麵說了,孫維清是寒窗後期的修為。”施知義翻到冊子的最後一頁,發現落款是半年前。“這個仇報起來好像不太容易。”


    “一次殺不了他,我就殺他兩次;一年殺不了他,我就殺他十年,總有一天,我會給我姑姑報仇雪恨!”赫連銘誌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盤子全都被震的飛了起來,湯汁四濺。


    “別衝動,你這不還有我嗎?我們好好合計下,未必就沒有機會。話說迴來,那個孫維清為何要害你的姑姑,難道就是為了你們族的天瀑聖劍?”


    “除了這個理由,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但他就沒想過,紙裏包不住火,遲早有一天,你們的族人會找上門來?他為了一柄劍,就敢和你們風羌族結下生死大仇?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何不拿了劍之後就隱姓埋名遠走高飛,而還是繼續呆在這瀘州城?”


    “或者是他有僥幸之心,認為我們不會找來;或者是他的功名和家業在這裏,舍不得離開……”


    “或者是他認為,即便你們找上門來,他也有對付你們的手段。”


    二人又陷入沉默中,但跟剛才相比,空氣中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情緒。


    ……


    孫府中,一個麵容英俊,略微帶點鷹鉤鼻的中年人正坐在大廳的主位上,他的身邊,吊著左臂,胸前纏滿白紗的趙管家正在跟他解釋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這個中年人,自然就是孫維清。


    “不知道那個小子如何察覺了伏兵,沒有進來,反而先下手打傷了屬下,屬下無能,沒能留下他們,兩人就逃出府去。”


    “他們二人多大年紀,什麽實力?”


    “那個鐵塔般的青年的大概二十三四歲,應該是洗髓中期;清秀一點的大概十……七八歲,好像是洗髓……巔峰?”趙管家說著說著,自己也不太確定起來。


    “十七八歲的洗髓巔峰?”孫維清嗤笑道,“我到洗髓巔峰的時候是三十一歲,莫非他是從娘胎裏就開始練功?”


    趙管家唯唯諾諾,不敢再多說。


    其實他自己,也不太敢相信這個判斷,心想莫非是自己太久沒動過手,以至戰陣生疏的緣故?


    “老爺,那我們應該怎麽辦?是否要暗中在城內搜索這兩個人,然後將其……”趙管家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了一個斬首的動作。


    “不必。”孫維清道,“這瀘州城上百萬人口,他們二人隨便找個角落一躲,我們上哪兒找去?如果他們真的來的風羌族,我相信,他們肯定還會迴來的!”


    揮手讓趙管家下去,孫維清一個人沉思起來。


    紙裏包不住火,十年前,他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


    兩個年輕人,即便再天才,也不會被他放在眼裏。


    曆史已經無數次證明過,隻有活下來的天才才是天才,當幼苗還沒長成參天大樹時,稍微凜冽的風雨就會讓他們夭折。且不說他們隻是洗髓之境,就算到了破曉,又如何是他的對手?何況他的府中還是上百名鍛骨到洗髓期不等的護衛,就算是用人命堆,也能將那兩個天才少年活活堆死。


    在這個世界上,天賦和熱血固然可怕,但時間和權力,才是真正需要所有人敬畏的力量。


    他擔心的,是這兩個年輕人是否已經將消息傳迴了風羌族。


    他比任何人都更深刻的了解,那個以鍛造出名的族群,在憤怒時能夠爆發出多麽驚人的戰鬥力。


    擔心歸擔心,但是他卻從未後悔,如果迴到十年前讓他重新選擇一次,一切依然會和今天一樣。


    孫維清握緊了腰間的劍,仿佛那是他力量和信心的源泉。


    深黑色的劍鞘上,有兩個被利器刻出的古老的文字。


    文字的邊緣,已經被摩挲的光滑圓潤。


    但那兩個字依然清晰可辨:


    天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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