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頭一定要吃點鞭補補身體。


    白榆默默想著去整點虎鞭湯什麽。


    古籍丹藥的開發和修複也要提上日程了。


    就在他這麽想著時,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白榆正要迴過頭,就感到背後傳來一股柔軟的衝擊波。


    一個姑娘好似八爪魚似的抱著她的後背,用力的蹭著他的臉,這熱情且不拘小節的態度,定然是愛麗榭無疑。


    “又是好多天沒個消息,連見麵都沒時間,我可擔心死了。”愛麗榭撒嬌般的說著,然後目光微微一低垂,警惕的問:“又有新人來了?”


    她伸出手碰了一下,下一刻就縮迴手指:“嘶,好燙!”


    凰棲霞躺在白榆的膝蓋上,兩人身上都散發著高溫,隻是白榆通過芬妮將溫度火焰控製在心髒附近,而凰棲霞則是全身都熱,仿佛一百零五度的蒸餾水。


    “之前不是都打過招唿了嗎?原本也已經知道要增加人數了。”


    愛麗榭的後方伸出一隻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然後施施然靠近。


    閉著眼睛走出的雨宮真晝姿態優雅從容,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而和服上沾染著剛剛砍怪留下的血跡,也給她增加了一絲妖異的美感。


    南詩織走在後麵,手裏捧著一大袋的零食,顯然她們已經做完了今天的推圖工作,正要坐下來打茶圍。


    “我最近是比較忙,迴了大夏後連續遇到了好幾件事。”白榆見到三人到齊,便抱起凰棲霞起身道:“到了今日才有時間和你們碰麵,迴安全屋聊一聊吧。”


    四人迴到了安全屋,這裏已經被重新整理了一遍,恢複到了被燒毀之前的模樣。


    雨宮真晝難得睜開眼看了一眼白榆懷抱裏的女子,灼熱的氣息仿佛要點燃上海。


    她心想這位就是蘇若離嗎?


    怎麽和感覺中的並不一樣呢?


    難道是別人?


    她一直都認為即將加入的第四位成員必然是蘇若離,可似乎是出了些意外。


    “她是凰棲霞。”白榆直接點明:“真晝和詩織可能也聽過她的名字吧?”


    南詩織正在幫愛麗榭綁頭發,她想了想說:“是大夏的驕陽首座?”


    兩姐妹對大夏的消息一直很敏感,收集有關於白榆的消息時,自然也會得知與之相關的詞條。


    大夏驕陽就那麽四位,想記不住都很難。


    “不錯,凰首座。”白榆手掌按在她的眉心:“如你們所見,她目前的狀態很不好,沒辦法給你們做自我介紹了……走火入魔導致了神誌不清醒,這需要些時間來解決。”


    雨宮真晝確認此人真的不是蘇若離,內心同時浮現出兩個想法。


    一是,凰棲霞和白榆果真是關係不淺,本來以為互聯網上的消息大多是以訛傳訛,沒想到居然是真。


    二是,蘇若離的位置被凰棲霞擠掉了,但不意味著她就進不來了,她可能會成為第五名契約對象。


    “看來,真的發生了許多緊要的事。”雨宮真晝端莊的跪著,雙手按在榻榻米上,俯身低頭:“請您直言吧。”


    南詩織見狀也跟著一起。


    扶桑的習俗如此。


    認定白榆是家主,所以談及正事的時候,她們必須擺出足夠恭敬的態度洗耳恭聽,不能隨意插嘴問詢。


    愛麗榭是羅馬人,從來沒有這種習慣,但此時也是有樣學樣的入鄉隨俗。


    她還換了一身和服、綁了個姬發式,想來這段時間沒少被兩位扶桑的大姐姐言傳身教。


    愛麗榭大概是覺得同為東方人,文化習俗有一定相近之處,也可能隻是覺得好玩。


    “先從我通過冥界抵達了太陰魔域開始說起吧……”


    白榆開始講述之前遭遇到的情況。


    這一說便是三個小時,一半時間用來講述,另一半時間用來迴答她們的提問。


    在聽完這些事後,雨宮真晝和南詩織都是暗暗心驚。


    畢竟這短短十多天內發生的事,實在像是一輪接著一輪的過山車,尤其是……其中的參演者全部都是封聖!


    十強十兇,甚至是千古第一人的羅睺。


    “等等……我有點亂。”愛麗榭最先忍不住發表了評論:“你們提到的人名對我來說都太過於拗口了,但重點在於,命運先生已經死了一次?”


    “不錯。”白榆說:“畢竟那是羅睺,我找不到任何生還的可能性,不過還好……我有死者蘇生的一次權限,算是僥幸苟了一條命,也騙過了他。”


    “這風險太高了。”雨宮真晝有些緊張,她抓著衣袖說:“為什麽非得這麽冒險?”


    “前因後果我已經解釋的足夠清楚了。”白榆低頭看了眼昏睡的凰棲霞:“你們也認為她是個災星?”


    “我很難不這麽認為。”南詩織雙手抱胸,但緊接著歎了口氣:“可我也知道自己其實沒資格這麽說別人。”


    在場的三個女孩都是背負著悲慘命運的人。


    她們本該在某些時間香消玉殞,成為其他誰的踏腳石……全是白榆一手把她們從地獄裏拉了出來,給予了她們如今的生活。


    “要說災星,我們也是一樣。”愛麗榭抱著膝蓋歎息:“之前在羅馬的時候也是相當危險啊。”


    “這不是一個量級的……”雨宮真晝加重了語氣說:“羅睺不可能被永遠欺騙,這件事還沒結束,隻是暫時被擱置了,先生考慮過這件事如何收場嗎?”


    “先瞞著,然後想辦法解決。”白榆頓了頓:“凰棲霞和女邪的關係並不純粹,我之後打算嚐試進行命運編織……不過我傷還沒好,需要滋養一段時間,然後……等待封聖的時刻到來。”


    愛麗榭一驚:“你這麽快就要封聖了?我這邊起碼還需要大半年呢!”


    南詩織:“?”


    大半年就不算快了嗎?


    你們看看我現在才是個劍豪中期,麻煩做個人?


    “和羅睺一戰,和其他十兇廝殺,算是因禍得福吧?”


    白榆目前還不敢將雙修帶來的加速效果告訴她們。


    一旦說了,不管是真是假……這安全屋可以原地改名為生產進步屋了。


    “先生有考慮來扶桑嗎?”雨宮真晝握住白榆的手掌,提出建議:“扶桑距離大夏不遠,而且在這裏消息相對閉塞,比起留在大夏隱居更加安全。”


    白榆倒是沒想到還有這個辦法。


    鎮十方知道自己還活著,他的確是有打算先藏起來,南陵市肯定是不能待了。


    若是在扶桑隱居一段時間,等到突破封聖後再去一趟蓬萊,肯定能更好的掩人耳目。


    隻是……


    蘇若離、蘇若即、陶如酥三人是不可能放著他單獨去扶桑的,也就是說……


    “先生可以把她們一起帶來扶桑。”雨宮真晝笑語盈盈:“我作為東道主盡一盡地主之誼,宅子裏的房間還是綽綽有餘的,況且我和蘇姑娘已經是有幾次書信往來的筆友了,一直神往,卻沒能見上一麵,很是遺憾。”


    白榆沉默了一會兒,沒立刻給出結論。


    “我考慮一下。”


    要提升境界,最快方式就是雙修。


    去了扶桑後,這件事根本瞞不住。


    難道要讓她們聽牆角不成?


    而且到時候光是為了應付修羅場就要身心俱疲,哪裏還有閑工夫研究境界突破?


    旁邊南詩織聽到白榆沒立刻答應也鬆了口氣。


    她也認為現在不是個見麵的好時機,姐姐和蘇若離的碰麵雖不可避免,但越晚越好。


    之後幾人又聊了一些別的事。


    有的是家長裏短的小事。


    有的是形勢變化的大事。


    整體來說,羅馬的局麵還算比較穩定。


    雖然白破天、白榆接連失蹤給東煌集團帶來了一些負麵影響,但隨著柳德米拉的出麵,這些餘波很快也被壓了下去。


    愛麗榭也連連追問,自己什麽時候能來大夏。


    白榆隻能告訴她,在情況好轉後再接她過來。


    畢竟目前這個局麵,就算來了也隻是亂上加亂。


    另一方麵,扶桑的形勢變得不穩定起來。


    還是幕府和天皇的權力分配問題。


    現階段還影響不到白峰家和南家。


    這在白榆看來也不是什麽大事,等自己突破封聖後,去扶桑走一趟,這些問題就會自然消融。


    安撫了幾句後,白榆便和愛麗榭同時下線離開。


    等兩人走後,安全屋內隻剩下姐妹二人。


    “姐姐,你剛剛不該那麽試探先生的。”南詩織說。


    “試探?”雨宮真晝將茶杯倒扣過來,側過臉頰問:“伱認為我是在試探?”


    “難道姐姐是認真的?這種時候和蘇若離見麵?”南詩織抿了抿嘴唇:“這不是什麽好時機。”


    “我知道。”


    “姐姐既然知道為什麽還……”


    “因為,我在焦急。”雨宮真晝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緩緩緊握住:“我在急躁。”


    “急躁什麽?是因為蘇若離嗎,還是……”


    “是因為我們自己。”雨宮真晝睜開眼睛看向妹妹:“你還不明白嗎,詩織?”


    南詩織一臉懵懂。


    “你知道我為什麽執著於攻陷這座真理圖書館嗎?”真晝又一次提問。


    “是為了培養戰鬥經驗?”南詩織問:“是為了給先生減輕負擔?”


    “都是,但也都不是。”雨宮真晝搖頭:“我們是劍豪,是劍客,手裏的刀劍唯有經曆足夠多的廝殺才能變得足夠鋒利,這半年多的時間來,我的實力從中期一舉踏入了後期,這就是證明。”


    南詩織點頭說:“我知道,所以我一日沒有懈怠,始終都在磨礪自身劍技,半年提升至如今境界已經是……”


    “你覺得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嗎?”雨宮真晝低沉的問:“你真的這麽認為?”


    “放在扶桑,不,即便是放在大夏,這速度也已經是……很快了吧?”


    “是很快了。”雨宮真晝全身散發著壓抑的氣息:“但還不夠快。”


    “事實是……”


    “經過這半年時光,我們落後了。”


    她握著的杯子上裂開一道細小的縫隙。


    “封聖可期,卻也不是短短一年內就能看到的可期。”


    “或許需要數年,或許是十年……”


    “但這太漫長了。”


    雨宮真晝咬著嘴唇,白齒間滲出血絲。


    “我如今,已經沒有了能迴應他期待的能力了。”


    她低沉而緩慢的說出了自己內心最大的不甘。


    雨宮真晝很優秀,天資卓越,但這世界上有些障壁光靠著才能注定無法跨越。


    她碰到了這層障壁,那是不論多少次揮劍都不可能跨過的天塹。


    原本愛麗榭也有同樣的障壁,但她得到了命運的迴饋,得到了五獸尖兵,從而擁有了直接封聖的龐大潛能……來自於米迦勒的功力灌輸和遺產繼承,不是短短幾年就能追平的差距。


    論英靈的稀有度,星級上,如今真晝和愛麗榭幾乎是對等的。


    她們最終能抵達的高度也是相近的。


    隻是成長的速度因人而異。


    這也是雨宮真晝在聽完這一切後感到痛苦的源泉。


    即便被給予了最適合的環境,得到了最充沛的知識,能夠心無旁騖的集中於劍道,她也始終無法追趕上白榆,如今更是被愛麗榭甩在背後。


    事實就是,她如今對白榆已經成為了一種拖累。


    或者說,在如今白榆最需要幫手的時候,她卻已經派不上用場了。


    這種無力感是焦躁急切的根源。


    如果成為不了先生的手中兵刃,那她也隻能獻出自己的身體以作撫慰了。


    一把出鞘就會折斷的刀,隻能掛起來束之高閣,作為展覽品了。


    雨宮真晝的提議,不單單是邀請白榆來到扶桑,也是對蘇若離的一種變相服軟和退讓。


    她很害怕被舍棄。


    即便知道白榆不會這麽做,卻也忍不住去擔憂。


    “唉……”雨宮真晝沉重的歎息:“我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隻是沒想到,它來的這麽早,本以為至少還有一兩年的時間。”


    南詩織望著這樣的姐姐,感覺有些心疼,更有些戰戰兢兢,因為她很清楚姐姐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性格,會在先生看不見的地方獨自燃燒。


    “真理之書。”雨宮真晝推開安全屋的大門:“收集了全部的真理書頁,就能還原真理之書……我們需要加快進度了,反正副本中是不會死的,忍一忍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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