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奉軍雖然失望,但仍沒有放棄,打算激一激淩晨。


    “我聽說淩先生凡有冤之人都會幫忙洗冤,不管時隔多久,都要還真相於大白,雖然四十年是時隔久遠,但希望淩先生念及我的孩子前途,幫我嚴家一把。”嚴奉軍說著便要再次跪下。


    淩晨攔住,道:“嚴叔言重了,但這事怎麽會牽扯到你孩子的前途了呢?”


    “我爹為我起名奉軍,是希望我從軍護國,但無奈我才十歲,我父親就遭人陷害,先是身陷囹圄,後來性命不保不說,還毀了一世清明,被誣陷貪汙、謀殺等罪名。從那之後,我們一家便遭人唾棄,受人排擠,好不容易熬了過去,終於有能力供我第二個孩子上學,明年他就要高考了,但我希望他以後能進機關工作,既能為他爺爺洗清罪名,又能如淩先生這般幫助那些被冤枉得翻不了身的人,可是後來才知道,因為我父親的政治汙點,我孩子在政治背景檢查這一關就過不了,很多偏向軍政司法機關的專業就報不了。”嚴奉軍解釋道。


    提起高考喜歡的誌願,淩晨是想報報不了,因為父親的阻撓,但這嚴奉軍的孩子想報不能報,卻是因為爺爺的政治錯誤,不免有些同情,道:“嚴叔,既然事關令尊清白,又事關令郎未來,這事我一定盡力,隻是……你也知道,這都過去快四十年了,能不能翻,就看天意了。”


    嚴奉軍聽淩晨允諾,欣喜至極,都說不出感謝的話了,想再次下跪又被淩晨止住,一臉窘迫道:“聽聞請淩先生幫忙,價格不菲,我們家條件不好,但若能助嚴家洗清冤屈,我便是傾家蕩產,也會報淩先生大恩。”


    淩晨苦笑,真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不是已經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了,大義凜然道:“嚴叔哪裏話?有的人確實給的不少,但一來他們那些錢都是老百姓的,二來有錢人所托多是關於保護他們財產的事,收多我不覺心中有愧,可要是為無辜的人伸冤這種深明大義的事,我淩晨絕不會……絕不會多收。”淩晨頓了頓,一是不知道該說收多少,二是看著店鋪裏還躺著幾個“大客戶”,如此一說,有些覺得對不住他們,尷尬地笑了笑。


    嚴奉軍聽後心中稍覺寬慰,要真是傾家蕩產了,怎麽供孩子上大學呢?


    “有什麽是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在所不辭。”嚴奉軍道。


    “呃……幫忙嘛,暫時還沒有,等我想到了再通知你,請嚴叔留一個聯係方式吧。”說完對明朗道:“明朗,你去拿本子,記一下嚴叔的聯係方式。”


    明朗起身,看了一眼土府守,見土府守緊盯著嚴奉軍,眼中已沒了怒火,而是憐憫。明朗稍覺心安,但仍是提防著,快速向收銀台走去。


    嚴奉軍見淩晨既已答應,覺得自己多留也是耽擱,應該為淩晨多擠出一些時間早日破案才是,於是起身致謝,走到收銀台處留了聯係方式便走了。


    等嚴奉軍走後,屋裏又進入到詭異的氛圍中,隻是此時無論是淩晨還是土府守,都沒有了攻擊性,進入冷戰期。


    淩晨見倒著的冥差冥卒和鬼魂漸漸恢複體能,陸陸續續站了起來,但都不說話,隻是目光中多帶著怒氣,為了緩解壓抑的氛圍,淩晨開口道:“辛差,你說這人都死了三十八年了,他還會在地府嗎?”


    辛冥差瞅了土府守一眼,道:“一般不會的,早投胎了。”


    淩晨聽後皺眉道:“那你說這案子還有必要去查嗎?根本沒戲呀。”


    “哼,盡靠鬼幫忙,撈些錢財,也好意思接受別人的尊重。”土府守不屑道。


    “是,我是無恥小人,你光明磊落,行,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謀害都靈川?”淩晨說道後麵,不由得再次怒氣上衝,語氣嚴厲。


    土府守無以言對,道:“我的事不需要跟你解釋,咱們走。”他知道淩晨不會這麽輕易讓自己走,於是轉身從打算從後牆穿出去,待要穿進去之前,轉過身來,道:“答應人家的事,還沒做就要放棄,不是小人是什麽?”說完穿過牆去了。


    少陰府的冥差冥卒直感覺實在沒麵子,從今以後在少陽府跟前抬不起頭來了,但既然土府守已走,留在這也是被虐的命,隻得跟著從後牆穿了出去。


    淩晨沒問出個所以然,但既然都靈川已經醒過來,隻要保證她不再出意外就行,冥界的事,自己還是少插手為好。


    “你認識土府守?”辛冥差見少陰府的都走完了,問淩晨道。


    “不算認識,之前有些過節,他是少陰府的土府守?”淩晨問。


    “是的,但是資曆嘛,估計還沒有我深。”辛冥差說完笑了笑,算是為看著少陰府敗興而歸感到高興。


    “哦?怎麽之前水府守說的你們上位都看資曆?”淩晨不解道。


    “資曆看,能力也看,不過嘛,少陰府的規則,我們……就不太懂了。”說完之後裏麵的冥差冥卒和鬼魂都笑了起來,算是出出剛才受的惡氣。


    淩晨覺得土府守雖然卑劣,但最後說的那句話還算是人話,隻是即使自己盡力去幫,也未必會有什麽收獲,對辛冥差道:“辛兄弟,等你迴去,要是可以,幫我打聽打聽,那個叫什麽……”


    “嚴明清。”明朗補充道。


    “喲,不錯,徒兒有長進了。”淩晨嘉獎道。


    “那是,我已經夠丟師傅的臉了,怎麽也得在其他方麵找些迴來。”明朗笑道。


    淩晨聽了頗感欣慰,覺得明朗確實機靈,就差練練膽了。


    “可以,沒問題,不過你不要報太大希望,三十八年啊,他要是還在地府隻有兩種可能。”


    “那兩種?”


    “一就是作孽太多,還在受刑,二就是在冥界做了差役。”辛冥差說完又頗感為難,道:“要是第一種情況,我覺得你不該幫他,要是第二種情況……”辛冥差看了看周圍,都是些認識的冥差冥卒,也就放心了,接著道:“現在冥界查得可嚴了,誰要是敢夾帶生前的個人情感,內律堂重罰!”


    淩晨聽後長歎一聲,道:“盡人事,聽天命,不試試吧,覺得對不起人,試了才會無愧於心。”


    辛冥差之前和淩晨並不算深交,如今見淩晨也不是見利忘義之輩,不由得更是敬佩了,也就答應了一定幫他秘密打聽。


    眾鬼魂一聽,都覺得淩晨確實深明大義,值得敬佩,不少鬼魂托付之後也就十分放心,不再要求什麽七日保駕護航的服務,徑自跟冥差去了。而有幾個實在思念親人,在冥卒的陪同下去看了一眼,也跟著去了地府。隻有幾個劃歸少陰府的鬼魂沒有冥差冥卒引路,隻得留在商鋪裏,等待冥差冥卒的下次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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