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遇皺起愁眉,“爺竟是娶了個傻子迴來。”


    “不是傻子,爹說了我是孟家最聰明的,你逼死了我爹,人人都得罵我一聲侮辱門楣的賤婦,明明我沒有錯的,是你這狗賊犯了錯,為何要我難受…若非為了孟家,我才不會嫁給你。”


    她酒後吐露一段彼此皆知的秘密,並不出霍遇意料。他嘴角帶笑,靜候她下一句控訴。


    “你怎麽不死在孟華仲手上,你留著一條命,多少人不安生?你想做皇帝,又要謀害多少人性命?真是個可怕的人…”


    “爺要對付的人太多,數不過來的,卿卿若想知道,趁這段日子給你列個名冊出來。”


    “這才是王爺啊,你是晉王,怎能讓人可憐?”


    她認真的捧起他近在咫尺的臉,閃著光的眼睛注視著他,欲言又止。


    她不知自己醉後的樣子實在迷人,方才一番拉扯,衣領微微鬆開,牽著肚兜的紅繩沿著她玉色的脖頸在她那蝴蝶印上纏在一處,霍遇惡意地挑開那兩條細細的繩子,卿卿感覺到xiong前一鬆,嬌唿出了聲,“王爺真是放浪。”


    “爺也不願放浪於你,可這事總得有個人放浪才做得成,卿卿說是也不是?”


    “我不知的…”她垂下眼瞼,掩住眼裏慌促。


    霍遇明知道她這時最是老實,像個怕先生的學生,於是忍住笑意,換成一張嚴肅的臉,“卿卿和爺在一起做這事時喜歡嗎?”


    “有時很怕,有時又喜歡的。”


    “具體喜歡哪一處?”他實在是個狡猾的獵人,用最直白但最有效的法子誘惑著她體內的蛇。


    “不要逼我…我說不出來。”


    她平時看似一無所懼,其實是把怯懦深藏,諸多無所畏懼的表象如同一個鑄鐵的盒子,小心嗬護著她的膽怯,等到醉了以後才敢打開這個盒子,讓她的脆弱暴露在光明處。


    霍遇知道這一點,所以明知故犯,用她的弱點去對付她。


    “那我問你,你隻用迴答喜或是不喜。如此…”“卿卿喜歡嗎?”


    她驀地抓緊他的雙肩,痛的揚起頭來,用不成調的聲音說道:“喜歡的。”


    為了防止她中途癱到,霍遇一手撐住她的肩,她的身體像個滾燙的火爐,霍遇迅速收手,“喜歡嗎?”


    她無措地唿吸,在慌亂之中點頭。


    她喝了酒本來就分不清東西南北,被他這般刺激,靈魂早不知去了何處。


    他的手帶著強勢的溫柔不斷揉弄那濕漉漉的一片地,卿卿頹敗地靠在他肩頭,“這樣不喜歡的…進去才喜歡。”


    這迴應太出乎他的意料,霍遇一時像個被學生的問題難住的先生,口幹舌燥,找不到解法。


    幸哉,他身上還有一物能解決所以難題。


    寶劍入鞘,陰陽合璧。而他在她身體裏,她在他心裏。


    “卿卿隻想要安穩,隻能依附於天底下最強大的人,你是那個人…以後刀山火海,隻要你在,卿卿也跟著去。”


    他被她嬌媚的話語惹得渾身火燙,卻不願叫她知道,即使在這時候還要故作嚴肅地問上一句:“若別人說卿卿賣身求榮,不忠不義呢?”


    “讓他們說去…卿卿再也不想受苦了。”


    “好,”他嘴角這才有了笑意,貼近她赤luo相擁,“誰敢說卿卿半句不是,爺就割了他們的舌頭。”


    霍遇原先以為自己已經嚐遍了世間的美妙□□,洞房夜後總是忍不住時時懷念,恨不能夜夜做新郎官。


    卿卿徹底不記昨夜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隻有散架的身體提醒她昨夜是個很激烈的夜晚。


    霍遇已為卿卿買來了嫁衣,採石場的勞作對他來說失去了利用價值,他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一睜眼就看見卿卿上半身往外探,伸手在床頭的矮幾上去夠水杯。


    眼看就要夠到了,臀上挨了結結實實一巴掌,她條件反射般還手,一巴掌打在霍遇額頭上,霍遇捂著額頭哀叫,卿卿跪坐在裏側愣了半晌,解釋說:“我還沒酒醒呢。”


    “卿卿醉酒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當爺沒說,卿卿,爺現在是你的丈夫了。”


    “是丈夫也得出去賺錢養家的,王爺再辛苦幾日,等雪融了我就去鎮上賣年畫,換來錢可以買些雞鴨養著,再種幾畝番薯。”


    “你讓爺種地?”


    “王爺能文能武,打得了仗自然也種得了地。”


    “王爺今天能不去採石場麽?”


    霍遇琢磨著她這話的意思大概是新婚第一天要他留下來陪伴,暗自竊喜。


    “朝廷派了人盯著,前段時間已荒廢了許多個日子,再也荒廢不得。”


    “王爺的右手怎能負荷那麽沉重之物呢?”


    霍遇會心一笑,摸摸她睡得毛茸茸的後腦勺,“莫說幾塊石頭了,就算要爺去移山也移得了。”


    “那王爺今天迴來時能不能帶兩塊圓潤的石頭?能研開墨石的。”


    霍遇僵滯片刻,眼睛眯起:“卿卿親我一口,什麽都給你。”


    ☆、德性之重


    北邙山附近的幾個小鎮都是由關內漢族和關外遊牧民族混居,漢人的年關在定居的遊牧民族裏普及不久,他們還沉浸在過年的新鮮勁中,恰逢經歷凍災,急需神靈庇佑轉運,因此卿卿的年畫賣的格外好。


    霍遇從採石場曠工,陪著卿卿去賣畫,眼見收入快要超過他三天工錢,他將剩下的紙張捲走,“收攤了。”


    “王爺這是嫉妒我比你會賺銀子。”


    “…快要凍死了,找個茶館喝杯熱茶。”


    卿卿賺了銀子,心裏高興,和霍遇說話也句句帶著笑意。“以前有機會去集市,我都會偷偷去賣畫的,換來銅板就去農戶家裏買肉給藍藍吃,運氣好還能吃到牛肉呢。”


    “難怪輕車熟路的。”


    “王爺,咱們今年和董大人一家一起守歲吧。”


    “…董良給你什麽好處了?”


    “董大人為了您拖家帶口的到這荒山裏來,您就不動容嗎?”


    “若是美人為遠赴千裏,自當動容的,可董良一個有妻有子的,是負擔,負擔。”


    卿卿嘆一口氣,“王爺分明是怕連累了董大人,才一直拒他於千裏之外。”


    “隨卿卿怎麽去想,今年隻想同卿卿一起。”


    卿卿接收到他遞過來的挑釁目光,借喝茶來躲避視線。


    霍遇見她這慌急的模樣,不禁聯想洞房當夜她的大膽,心頭冒出一個壞心思,既然她醉後模樣更可愛,倒不如讓她時常醉著。


    “卿卿可還記得自己醉後的事?”


    “記不大清楚…可是我酒後無德叫王爺笑話了?”


    “不是。”他嘴角繃緊,盡量忍住笑意,“卿卿醉後太安靜了,有些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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