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要去扶霍玨迴去,霍玨扭捏著,他撲在卿卿懷裏,小聲說:“爹爹給我玉丟了,卿卿,怎麽辦?”


    原來薛時安是去為霍玨尋玉了。


    卿卿安撫道:“你先迴去換身衣服,讓太醫看看,我在這裏等著薛先生。”


    他小手握住卿卿的袖子,“卿卿,爹爹會生我的氣,不來找我的。”


    “不會,爹爹知道藍藍是好孩子。不過你要記得,若有人問起,就說那玉是我送的。”


    霍玨終於肯迴去,卿卿在池邊等著,終於水麵有了動靜,薛時安上岸,渾身濕透,衣服頭髮通通勸貼在身上,他的臉色呈死白的顏色,可不像隻水鬼。


    卿卿揣著的那口氣終於放鬆,她撲上去拳頭敲在他頭上,“你瘋了嗎?凍死怎麽辦?”


    “小姐若再不容我去換件衣服,真該凍死了。”


    梁公公才反應過來,忙對手下人道:“快,快送薛公子去更衣。”


    卿卿侯在屋外,等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薛時安從宮中湯池出來,一身幹慡,不過發梢還有點濕。


    紫來宮裏的人傳來消息,說是皇帝一下朝就去了看望小爵爺,又將小公主斥責一頓,小公主啼哭不止,小爵爺不知怎麽也哭了起來,現在皇後宮裏亂成一鍋粥了。


    卿卿正要去紫來宮,被薛時安攔住,“你現在去隻會添亂,我有事與你說。”


    卿卿在自己住的安西所架起火盆,給薛時安驅寒。


    “你也真是命硬。”擔心過後她開始揶揄。


    “你當慶幸是我恰好路過,否則跳下水的人該是你。”


    “你怎就篤定我會跳下去?”


    “不會嗎?”


    他說的沒錯,自己一定是會跳下水去救藍藍的。


    “倒是我不該跟他說不許丟掉那玉,也不會害你白白下水一遭。大哥留下的玉丟了,藍藍一定很自責。”


    當年孟岩在打完仗後得到一塊璞玉,便叫工匠打磨了一對玉墜分別給霍煊和卿卿。


    不論是對卿卿還是霍玨而言,那玉都萬分重要。


    “無妨,你將你的墜子給我,我去找個精細的匠人打磨一塊同樣的,別讓他擔心。”


    卿卿立馬從自己脖子上摘下墜子遞過去。


    “今天不是下午才來麽?怎來得這麽早?”


    “陛下原本召我入宮陪他下棋,發生了這事,怕是沒興致了。”


    “哦…”


    “手給我。”


    “啊?”


    他一不由分說地把卿卿右手牽到麵前,在爐子前烤得久了,他手心滾燙,卿卿嘆道,“你的手比爐子還暖和。”


    他從懷中揣出一雪白剔透之物,套在卿卿手上。


    “崑崙山的匠人贈我的,一直留著也無它用。倒是很適合你。”


    卿卿抬起被他套上玉鐲的腕子,在對著陽光左右端詳,鐲身通透無暇,光澤細潤,“很貴吧。”


    “嗯,高昌皇室萬金相求,被我捷足先登。”


    她將鐲子捂在懷裏,笑容諂媚,“時安你怎麽會這麽有錢?分我一些吧。”


    “倒也行得通,反正金山銀山總得有個人來花。給你買間宅子,再送你幾間店鋪可好?”


    “好啊,佟伯教過我算數的。”


    他不過說笑,卿卿卻當真。


    “罷了,我的金子也不是從天而降的,倒是可以給你備好嫁妝,不管嫁誰,都能趾高氣揚的。”


    他不提還罷,一提這事,卿卿便想到了今日董昭儀跟皇後的談話。


    “今日董昭儀來,為她的侄兒說媒。”


    “董琰?他曾在錦繡閣求學,倒是一表人才的,性情也好。”


    “我上有兄長在,婚事也輪不到他人左右。”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卿卿見他從善如流的模樣說不出來惱怒,若與他無關,他又何故私藏唿延徹給她的信?


    終於等到皇帝召見,二人來到紫來宮中,紫來宮異常的熱鬧,不僅董昭儀還在,成王也來了。


    卿卿沒見過成王,正納悶那高高瘦瘦的男子是誰,薛時安提點了她,她才反應過來。


    霍遇狂傲,太子儒雅,成王外表一身書卷氣,可氣質卻是說不出的陰鷙。


    合歡公主好不容易停了哭聲,鑽進皇帝懷裏睡著了,見薛時安過來,將合歡公主抱起來交給董昭儀,命其他人都出去,隻留了卿卿和薛時安兩個入內。


    “玨兒是如何落水的你們可知道?”


    薛時安道:“糙民路過太液池時,聽聞公主哭聲,據公主所說,是小爵爺前去捕蝶所以落了水。”


    “嗯,是如此。”


    這大冬天的,哪有蝴蝶?


    “朕原以為是合歡的藉口,畢竟那丫頭從小就狡猾,但霍玨也說是真有蝴蝶飛過太液池…那時正是太液池邊守衛交班時刻,太液池邊無人守著,玨兒偏偏在這個時候落水,豈能隻是個意外?”


    “糙民亦有所思,不知陛下如何打算處理此事?”


    “什麽都不比玨兒安慰重要。他尚年幼,朕不想他過早接觸宮中陰晦之事,這段時日你們便帶他去宮外避避風頭。”


    沒誰比卿卿更讓皇帝放心,她可以將霍玨藏在戰俘營,多年來不透半點風聲,自然會護好霍玨。


    “朕還想留玨兒在身邊幾年,不便賜他宅邸…城東有間閑置府宅,原本就是要賜給玨兒的,你姑侄便先住那裏。”


    皇帝下定決心大治後宮,既然讓霍玨避開,便絕非小懲。


    卿卿在私下問時安道:“你認為是誰要害藍藍?”


    “害他?”他嘴角噙笑,意味深長,“若隻是害小爵爺,皇帝隻需親自將他帶在身旁,何必叫你一同去宮外住著?”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


    “隻要在宮裏,你與皇後便是命同一體,對皇後懷恨在心的人還少麽?”


    “可真是周折…”她眉頭蹙著,模樣惆悵,“早知這樣我便不入宮了,不僅害藍藍差點淹死,還險些害了皇後。”


    他食指在她眉頭一點,“真是愚笨,你若不入宮,陛下又怎能有機會清理隱患?”


    “照你說來,陛下早就知道有人會害藍藍?”


    “嗯,有你在宮中,就算有人出手,你也會擋在他前麵,不會讓他受傷。”


    卿卿嘆道,“你若不在那時候經過,我後半生要如何過呢?”


    “即便我不在那個時候經過,亦會有換班的侍衛救出小爵爺。”


    “那到底是誰呢?”卿卿在宮中呆了不過半月,已覺得頭疼,每個人都變著法的算計別人,她不禁感慨,怪不得皇宮人人都藏著好幾副麵孔。


    當天卿卿就帶著藍藍搬進了永安府東邊的府宅中,那府宅雖說是閑置,但人煙氣息旺盛,宅子裏的僕婦看到有人住進來了,紛紛喜笑顏開,親熱地給姑侄二人介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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