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索的寒風在荒原上吹拂,在兩軍陣前空出的平地上,程處弼與鬆讚幹布,麵對麵對立。

    “嗬嗬,聞名不如見麵,本讚普沒有想到大唐的劍南道大總管、羽林衛大將軍竟然生得如此年輕,相貌堂堂、英武不凡。”

    鬆讚幹布勒住馬韁,精細地打量著程處弼的身影,神色複雜,有驚詫、有讚歎,還有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嫉妒。

    身行陽剛,麵龐英武,一身銀白甲胄,一座龍駒寶馬,英姿颯爽,寶馬英雄。

    程處弼不僅如情報所言的那般年輕,還更勝俊美,不僅如此,還有勇有謀,智慧拔俗,膽略過人,更能說得一口流利的吐蕃語......

    他鬆讚幹布自十二歲執掌大權,十年來,還從未見過這般英武不凡的標致人物,這讓他在惺惺相惜的同時,更生得一時瑜亮的心理。

    既生瑜,何生亮!

    他和程處弼之間,隻能留下一個,不是他死,就是程處弼亡!

    “本將也沒有想到讚普也會如此的年輕,膽氣雄邁,豪傑過人。”

    在鬆讚幹布打量程處弼的同時,程處弼也在打量著他,相對於鬆讚幹布的複雜,程處弼的眼裏可要簡單得多,欣賞,單純的欣賞。

    這是他第一次以如此方式,去正麵的打量一名雄才大略的曆史人物,而不是隻有那書本上幹巴巴的文字記載。

    鬆讚幹布為他的年輕所驚歎,他也同樣為鬆讚幹布的年輕所驚歎。

    二十二歲,同他一樣的年紀。

    就算事先從曆史上了解過鬆讚幹布,了解他現在確實是二十二歲,可程處弼也不得不為鬆讚幹布的傳奇而感歎。

    十二歲繼承讚普之位、執掌吐蕃,同時一麵防備的敵人的進攻、一麵警惕著內部的叛亂、一麵還要追查著為父報仇。

    清查兇手、為父報仇,清理內部、鎮壓叛亂,鞏固統治、驅逐外敵,統一吐蕃、遷都邏些,雄心擴張、反攻蘇毗......

    這十年來的時間,鬆讚幹布在內憂外患之下,一步步地成長,一步步地清掃內憂外患......

    雖然僅僅隻是簡單的文字,一兩句話,可程處弼也能從中體會到鬆讚幹布英雄的不易,梟雄的不凡。

    鬆讚幹布長得並不是傳統的帥哥臉,而是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剛毅雄正,給人以莊重肅穆之感,符合一位穩重的君王形象。

    他的麵龐上塗著一層赤紅色的灰,這不是麵霜,也不是什麽水、乳、精華,而是吐蕃的傳統——赭麵,以赤色的土壤塗紅臉龐。

    這樣的傳統,並沒有讓程處弼覺得鬆讚幹布老土、傻氣,相反這樣的傳統,卻更讓程處弼覺得鬆讚幹布粗獷、豪氣,很有遊牧民族的野性風範。

    “聽說你隻有二十二歲,本讚普和你一樣也是二十二歲,若是我們生在一起,怕是多年的生死至交!”

    鬆讚幹布絲毫沒有戰場上即開殺戮的緊張,而是如同多年不見的舊友般輕鬆言笑,忽而一下,麵帶惋惜,臉色陰沉。

    “隻是可惜,我們生在了敵對的陣營!同樣的英雄,不需要兩人,你我當中,必有一死!”

    “造化弄人......”

    程處弼淡淡一笑,沒有去辯駁,反倒有些唏噓,忽然之間,揚起手中的畫戟突然勃發灼熱的戰意。

    “怎麽要開戰了嗎?本將堅信,死的人,一定是你,鬆讚幹布!”

    “程處弼,你還真是自信狂發!”

    鬆讚幹布聞言一愣,隨即咧嘴大笑,舔了舔嘴角,猛然拔出自己腰間的馬刀,雙眸中迸發一抹濃濃的殺氣,將馬刀高舉。

    “不過,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吐蕃的將士們,殺!”

    “殺!”

    “殺!”

    “殺!”

    在鬆讚幹布的一聲令下,吐蕃軍陣中一個個蓄勢待發的方陣,瞬間若臥龍奮起,步步奮進,氣勢如虹地向唐軍撲來。

    “你感受過醉氧的滋味嗎?”

    程處弼眉頭一挑,淡淡地揚起畫戟,麵龐之上綻放著堅定的自信,冷冷看視著鬆讚幹布以及他身後的奔若山洪的吐蕃軍隊宛如無物:

    “羽林衛將士聽令,衝鋒!”

    同時,程處弼在心裏默念一聲:

    “係統,把雲端製氧機的使用群體擴大到整片吐蕃軍隊,針對他們的製氧等級開到最大!”

    “衝啊!”

    羽林衛鐵騎動若驚雷,數萬騎兵橫衝直撞,夾帶著一股震天動地的無上威勢,若長江大水,滾滾東逝,一往無前地向吐蕃軍陣發起了突擊。

    醉氧?啥玩意?

    鬆讚幹布根本就沒有聽明白程處弼說的是什麽意思,就要向程處弼追問去:“醉......”

    可話才剛說出口,便直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腦袋發懵,恍惚一陣,一頭自馬上栽倒......

    而就在鬆讚幹布自馬上栽倒的同時,他的身後,也揚起了一陣兵荒馬亂般驚悚的喚喊,許多將士跟著若倒蔥根似的,跟著鬆讚幹布一起自馬上栽倒,或是直徑個的就頹然地癱在地上。

    可是已經奔騰而起的唐軍卻不會因為吐蕃軍隊的突發狀況而有任何的不忍和仁慈,馬若奔雷,更為迅猛地向吐蕃軍陣突刺過去。

    可憐的鬆讚幹布,雄才大略的吐蕃霸主,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此刻已經在洶湧奮進的馬蹄之下,被踩踏城了一灘肉泥,成為了死得最為窩囊的梟雄。

    這對於鬆讚幹布來說,是一生的休止符,可對於正在衝鋒的羽林衛來說,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們並沒有因為鬆讚幹布的死而有任何的停留。

    夾帶著澎湃的衝鋒力的羽林衛鐵騎展現出了他們強大的破壞力,若爆發的山洪般在吐蕃軍陣中,橫衝直撞,勢不可擋。

    僅僅隻是一個衝鋒,吐蕃的軍陣就被衝擊得七零八落,那些在醉氧痛苦中的吐蕃軍士如同小綿羊般乖乖地就羽林衛的陌刀下引頸就戮。

    沒有任何的反抗,他們也來不及任何的反抗。

    首級狂飛,鮮血狂飆,這隻是一場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單方麵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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