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瑟瑟的寒風在空中唿唿地刮過,揚起一地的飛雪,在燦爛的陽光下蕩漾起五光十色。

    萬裏雪華,厚實的白雪閃著寒冷的銀光像輕軟的羊毛毯子般,覆蓋在這廣漠的高原上,綿延直至遠方同樣白雪嚴嚴的山峰。

    整片高原上除了一望無邊的雪色,一眼白芒,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色彩,莊重肅穆,同時又寂寥、冷漠。

    噠噠噠......

    本來一片寂靜的高原上,突然之間,隆隆作響,雪花飛蕩,仿佛雪崩一般滾滾揚揚,那是陣陣馬蹄動地而來的浩蕩聲勢。

    地動山搖,隆隆響徹,隻見一支人多勢眾的騎兵,縱馳奔騰在高原之上,若一條矯健的遊龍,踏玉碎瓊、橫貫山原。

    再近而觀,這支騎兵竟是一支一人雙騎的騎兵!

    一匹戰馬之上騎乘著背負長弓,腰右箭壺,腰左橫刀,手提著寒光燦燦的陌刀,外罩著厚厚棉服的將士,那厚厚的棉服之下,同樣是寒光燦燦的鐵甲。

    另一匹戰馬之上則放置著他們的兵糧輜重。

    雖然兩匹戰馬上的輕重差異明顯,可都能整齊劃一的行徑,這顯然是一支訓練有素,長期習慣於雙馬縱馳的精銳騎兵!

    在騎兵的陣前,當先的‘程’‘劍南道’‘羽林衛’諸字大旗,迎風怒張,伴隨著浩蕩的寒風,屹立在這曠古而存的高原上。

    “啟稟大將軍,我們在前方三十裏處發現發片牛羊行徑,依情況來看,應該就是吐蕃的後軍人馬所在!”

    一隊斥候騎兵,自前方風塵仆仆地飛馳而來,同這支騎兵相向而行,當先脖掛望遠鏡的斥候隊長,氣喘籲籲地向著程處弼稟報。

    “很好!你等一路辛苦,先行退到一側,喝口水、吃點幹糧,稍事休息調整,隨後跟在後軍隊尾!”

    程處弼麵帶微笑地點了點頭,吩咐斥候們退到一側。

    “大將軍,建功立業就在此時呀!”

    劉仁軌捂著心口,打馬上前,喜上眉梢地看著程處弼。

    “當然!滅敵殺賊,就在今朝!”

    程處弼麵龐大悅,舒心大唿,昂聲令道。

    “告訴將士們前方三十裏就是吐蕃大軍,傳令下去,全軍加速行進,隨本將突擊吐蕃後軍,活捉鬆讚幹布!”

    一言之後,程處弼就好似春風得意馬蹄疾,萬裏煙雲照在程處弼的驅動之下,馬蹄飛揚,一躍三丈,縱情地驅馳在高原上,將劉仁軌甩得老遠。

    為了不讓吐蕃軍隊發現他們會進行追擊的行蹤,他們之前可以是在嘉誠縣白白等了近半個月的時間,才開始對吐蕃軍隊發起追擊。

    為了減少這半個月的時間,所拉開的路程距離,他們又是一路風雪兼程、夙夜奔馳,連續強行軍的八天的時間。

    除了必要的睡眠時間,其他時間幾乎都是在馬背上度過,就是吃飯也都是在馬背上吃的。

    現在,這種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牛羊就是他們吐蕃軍隊的軍糧,吐蕃的後軍就在距離他們三十裏的地方!

    “我軍距離吐蕃後軍不過三十裏!大將軍有令,全軍加速行進,務必在半個時辰內,趕到嘉誠縣!”

    “大將軍有令,全軍加速行進,隨大將軍突擊吐蕃後軍,活捉鬆讚幹布!”

    “大將軍有令,全軍加速行進,隨大將軍突擊吐蕃後軍,活捉鬆讚幹布!”

    “大將軍有令,全軍加速行進,隨大將軍突擊吐蕃後軍,活捉鬆讚幹布!”

    傳令兵快速地奔馳在大軍的左右兩側,將程處弼的將領傳唿至全軍。

    三軍鐵騎馬作的盧飛快,蹄揚霹靂流光,一時狂飆而起,加速地奔馳在荒野上,追隨著程處弼湧動向前。

    可是,就在此間一騎快馬加鞭從軍隊中穿插而出,飛速地向程處弼追趕過去並大聲疾唿:

    “大將軍請暫行進軍!大將軍請暫行進軍!末將有緊急軍情要稟報大將軍!末將有緊急軍情......”

    “國安(鄭仁泰的字,沒有查到,杜撰),何事如此著急?”

    程處弼聞身緊勒馬韁,迴頭顧望,卻見鄭仁泰大氣猛喘地趕馬過來。

    “啟稟大將軍,軍中不少將士出現了麵頰蒼白、雙額疼痛、心悸、胸悶、氣短等症狀,請大將軍暫行禁軍!”

    鄭仁泰勒住韁繩,喘著粗氣,肅然凝重地向程處弼稟報道。

    “正則,傳令全軍暫時停止進軍!”

    程處弼凝眉一掃,朝劉仁軌高聲令下,而後沉著向鄭仁泰問道。

    “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出現多久了,軍中大約有多少人?”

    “末將並未來得及詢問,隻是末將看到末將周邊有數十名將士都出現了這些個異常情況,故爾向大將軍稟報!”

    鄭仁泰有些不安地向程處弼稟報,畢竟吐蕃軍隊近在咫尺,就要一戰而下了,可是他的軍中卻出現了這般影響大局的情況。

    “末將心想,是不是這些天,終日馳騁,將士們都沒有休息好,再加上飲食也不甚好,所以才......”

    “本將知道了,帶我過去看看。”

    程處弼的臉上並沒有鄭仁泰所憂心的不快甚至是發怒,而是從容地打馬跟隨著他往迴行。

    因為程處弼的心裏有一杆稱,雖然元從禁軍也編入了羽林衛,也按照左衛以前的標準進行了相關的訓練。

    可是元從禁軍畢竟不是自貞觀五年開始,就一直在他手上訓練至今的部隊,就算元從禁軍在武德年間的戰績不凡、能力出眾,可是已經被遣散十餘年了。

    就算當年的底子還在,這軍事素質怎麽樣都比不了日複一日訓練的左衛。

    這麽多天的強度行軍,又是休息不足,又是飲食不妥貼的,更兼著這天氣非常的嚴寒,稍有不慎又容易引起發燒、感冒甚至是腸胃的不適等諸多身體疾病......

    或許是自己過度的強求了......

    這樣一想之後,程處弼也越發體會諸將士的不易,又向劉仁軌下達了一道將令:

    “正則,傳令全軍下馬,原地休整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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