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李承乾對李泰看不上眼,房玄齡、李績、尉遲恭,這些經曆過兩儀殿,熟知李泰與程處弼恩恩怨怨的重臣,都看不下去,直直搖頭。

    親王殿下,天之貴胄,卻心胸狹窄,沒有容人之量,這是一件多麽可悲的事情!

    除了這些重臣們,程處弼的小夥伴們,也一個個在幾案下,揉拳擦手,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李泰,恨不得上去狠狠揍上一頓!

    李承乾有李承乾的設想,親近程處弼之人又親近程處弼之人的理論,李泰自然也有李泰的盤算。

    程處弼會作歌,並不代表他能夠賦詩。

    而且,上一次李麗質的生日,可是長安城所有勳貴都知道的事情,準備晚宴的時間還比較長。

    作為父皇賜婚的程處弼,也算是一個重要人物,他也很有可能提前就準備好了詩歌表演,或者找人捉刀代筆。

    但是,這一次可不同,大軍北征,匆匆而歸,晚宴又安排得突然,就是直接在迴軍長安的當天晚上,休息都來不及,哪裏還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

    再說了,父皇一提出來找人賦詩,他就立馬給程處弼找茬了。

    連他這樣才氣縱橫的人物,都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思慮好詩詞,他程處弼又如何能夠做到!

    李泰很聰明,思路也很清晰,隻是可惜,他錯了,他挑錯了對手,刁難錯了人。

    盡管程處弼沒有出生在古代,但程處弼畢竟從小也是深受傳統文學熏陶之人!

    就算是後世沒有受過傳統文學熏陶之人,但凡讀過幾年書,誰都能吟誦幾首,李白、杜甫的詩詞。

    “賢婿......”

    李二陛下一聽李泰的話,眉頭直皺,稍縱即逝,麵色上雖然不動風聲,但眼眶裏的瞳仁,卻慢慢緊縮,好似針尖。

    他感覺他作為父親,確實有些失敗了,怎麽都教出這麽一些氣量狹小的兒子......

    上一次在兩儀殿夜宴的事情,他還可以自欺欺人,當做是李承乾為了顧全大局的急中生智,但這一次便是李泰赤裸裸,絲毫不加掩飾地對程處弼進行設套......

    想到這裏,李二陛下不禁有些悲哀......

    但是,他還是不得不做出決定,既然李泰已經提出來了讓程處弼賦詩,那麽他便隻能硬著頭皮將這個難題拋給程處弼。

    因為這場戲隻能唱下去,這事關他身為皇帝的威信與尊嚴!

    “校檢左衛將軍程處弼,何在?”

    李二陛下遊目台階之下,在武將群間尋找程處弼的身影。

    “臣在!”

    程處弼從座位間的間隔裏,趨步走到廣場台階下的大道上,向著李二陛下拱手行禮。

    “愛卿,當大步前來!”

    李二陛下俯視著過道之下的程處弼,將手一招,示意程處弼揍上台階,到廣場中央來。

    “喏!”

    程處弼依令而行,登上廣場,在距離李二陛下一丈處則停。

    “處弼愛卿,今辰良宵,高朋滿座,此情此景,不知愛卿可有好詩佳作,與朕耳聞?”

    李二陛下便踱步走向程處弼,伸出手掌親近地搭在程處弼的手上,溫和地拍了拍,眼眸中帶著幾抹駁雜著幾分歉意的關切,向著程處弼聞聲言語。

    “陛下......”

    抬頭看到李二陛下那帶著歉意的溫情眸子,程處弼一下子也語塞了,心間仿佛徑流一冽綿柔的涓涓細水一般,清爽且溫馨。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得遇這麽一位交心交意的知己,吟上一曲,那又何妨!

    程處弼也揚起溫煦的笑容迴應李二陛下,口齒輕啟,徐徐能道:

    “陛下放心,隻要陛下喜歡,微臣多少首詩,都能吟得上來!”

    “好,賢婿,若是能夠為朕賦詩,朕重重有賞!”

    李二陛下再次將雙手握住程處弼的手,重重地壓了壓,雙眸飽含慈愛之色,注視著程處弼,也顧不上芸芸群臣、君臣之禮,將“處弼愛卿”轉迴了習慣性的“賢婿”,激動地說道。

    做老板的,如果能夠有一位能夠在關鍵時刻為自己挺身而出的下屬,那該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情!

    在李二陛下看來,程處弼的這一番話,就是表現出程處弼能夠在關鍵時刻為他“擋刀子”的得力展示!

    他不在意程處弼的詩,到底做得怎麽樣,隻要程處弼做出詩來,圓過去這一個場子,他自然會為程處弼做主,大加封賞!

    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李二陛下關注的是程處弼話中所表達的情意,但其他人關注的可就是那話表麵上的意思了!

    多少首詩,都能吟得上來!

    狂放恣肆,目空一切,恃才傲物,年少輕狂!

    自古文無第一,此話一出,不少原本上台獻詩的官員們,臉上帶著不滿之色,將目光聚焦在程處弼的身上,準備從他接下來的吟誦之中,挑出毛病,予以駁斥。

    多少首詩,都能吟得上來!嗬嗬,本王到是看看你程處弼,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看著大放厥詞、自以為是的程處弼,李泰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

    連孤那傻弟弟的話,你程處弼竟然都上套,還敢口出狂言!程處弼,你是有多麽剛愎自用、不知天高地厚!

    一想到程處弼在玄武門殿室內,那句“那也要等你做上龍椅,當上皇帝再說”,李承乾就氣不打一處來,凝望著程處弼的眼眸,陰沉如水。

    程處弼環顧四方,退卻了五步,轉而向著李二陛下側身後的李全走去,先向李全作揖行禮,請了一杯酒,呈給了李二陛下。

    然後,自己也端了一杯,向著李二陛下進言道:

    “陛下在上,將進縱酒,舉杯莫停,獻上一詩,請君為我傾耳聽!”

    “賢婿放言便是,朕自當洗耳恭聽!來人呐,奏樂和之!”

    李二陛下堅定地點了點頭,揮手命人奏樂,隨即又一笑,向著詢問道。

    “賢婿,汝要奏如何聲樂?”

    “迴稟陛下,當鐵蹄錚錚、踏遍萬裏河山的金戈鐵馬之音!”

    程處弼會心一笑,音色鏗鏘,聲勢雄力。

    李二陛下眼眸一精,喜笑相迎,大手一揮:“好,就奏金戈鐵馬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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