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紹清搖了搖頭,“不會弄錯,我不喜歡這樣的東西,留著也沒有用,便轉贈給了朋友。”


    如果他的上句話隻是讓我徹底傻眼的程度,那麽這一句就足以讓我當場昏厥,並且不是像睡美人等待王子將她吻醒那樣唯美的漫長沉眠,而是那種僵硬直挺的一具軀幹,帶著宛若含冤而死的悲憤之情,若有朝一日醒過來,興許還會引起人們驚慌失措的一句,“夭壽啦,詐屍啦。”


    我覺得自己解釋不清楚了,“你不會覺得我是偷的吧,你那什麽朋友,我連見都沒見過。真的不是我偷來的。”


    “電影明星。”傅紹清不耐煩地抿了抿嘴,幾乎就快忍受不了我的智商,“送你手巾的人是紀亞寧?”


    我點了點頭,終於反應過來,“原來你的朋友,就是紀亞寧?”


    傅紹清白了我一眼,“不然你哪裏來的什麽人送你這個?”


    我差點嘔血,去你媽的我爸爸的哥哥的朋友的兄弟是傅總司令的爸爸在黃埔軍校同一寢室對麵床位的舍友。紀亞寧這個人,居然和傅紹清真的認識,而且還是朋友,還是那種可以讓傅紹清親自送東西的朋友,可見這朋友當得麵子多大。


    難怪傅紹清曉得我在背後說他壞話,原來都是紀亞寧去告狀了,知人知麵不知心呐,我恨我自己眼拙,有眼不識大佬。這才意識到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我立刻繃緊了神經,紀亞寧...會不也告訴傅紹清,我自己落水,卻賴給祁悅?


    如果傅紹清知道...我的心頓時緊巴巴地一皺,不敢再去想了。


    “你今天來,就是質問我說你喜歡男人?”我將身體挪了一挪,心跳得七上八下。


    傅紹清見我說得露骨,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現在徹底是烏漆墨黑的,我仿佛都能看見他的額間垂下三條黑線,“剛才不是還說不知道什麽叫龍陽之癖?”


    “這...這...”這下換成我的額間垂下三條黑線,說起來很丟人,我怎麽老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我裝作咳嗽地講話講得非常模糊,“了解不多...還有待研究...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了。”


    “不與你計較?”傅紹清依然挺小氣的,“造謠本帥,沒把你的舌頭拔了已經算不和你計較了。要不是想著你的身體還沒好,需要多出去走走舒緩身心,我本想再關你一個月。”


    我“嗯?”了一聲,沒聽錯他說了什麽,傅紹清立馬改口罵我,“瞧你這幅德行,婚期再拖,我看根本就不用辦了。”


    “傅總司令,你怎麽好意思把責任推給我?是誰逼著我簽協議,弄得我一身傷?又是誰抱著自己的小情人,在亭子裏你儂我儂,把我當成猴子耍,讓我下水撿手表的。不然我的病至於到現在還沒好嗎?”


    我可真夠憋屈,分明就是他害的,竟然還有臉說我。婚禮不辦了,那好啊,反正我也不想嫁。


    傅紹清明顯僵了神色,他久久沉默,然後才冷笑著反問,“嗬,很好。你這是在怨我?”


    這一笑,笑得人心生寒栗,我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口快,他的語氣壓迫感十足,可我根本就沒有說錯,見他沉著一張臉,我的心裏隱隱不安。


    我剛才算是頂了他的嘴嗎?傅紹清早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對我?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又掐我脖子?那日依舊給我留下了很重的陰影,以至於我現在看見他,仿佛像有什麽東西重重壓在心頭,很不舒服。


    “行,就當你怨我了。”傅紹清忽然左右腿換了條交錯著,這個姿勢似乎讓他更加舒服些。


    ............我無話可說,隻當剛才的心理活動全是意淫。


    傅紹清居然沒有生氣,居然不衝我發火,居然不向我甩臉色,這怎麽對得起我剛才激烈的一番心驚膽戰,呸。


    我搖搖頭,這似乎是賤了點。


    “所以,我便也饒了你這一迴,就當抵消前幾次我對你.....”傅紹清說到這裏,眉頭皺了皺,沒把話將完,就兇巴巴地轉開了話題,“若是下次再讓我聽到什麽亂七八糟的謠言,尤其是龍陽之好這樣荒謬的事,我不保證惠安那小丫頭的舌頭是否還安然無恙。”


    他就知道威脅我,拿我身邊的人威脅我,我氣鼓鼓地壓了壓被子,暗戳戳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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