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從我身後走過來,將書悉數合上,她身材纖瘦,隻單薄地披了一件睡袍。頭發微卷,淩亂地垂至肩頭。


    “不好意思,我無心翻您的東西,隻是…隻是…”我緊張得手心冒汗。


    我與她幾分相像,五官皆是淡淡的。她的眼神掃過一絲波瀾,很快便歸於平靜。皮膚白皙得近似毫無血色。我想她大概便是我的母親,饒是她的眸子底下盡是淡漠的光,見到我的瞬間亦是震了震。


    祁悅關上房間的門,大叫一聲,“媽媽,原來你在這裏。”


    女人終於將目光從我身上轉開,我鬆了一口氣。


    她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和她卻相隔千尺。


    “你父親的會宴那麽快就結束了嗎,怎麽有空跑我這裏來。”


    祁悅抱怨,“爸爸口口聲聲說隻是家宴,可哪裏像嘛,連媽媽都不在。盡是些老爺太太和地方總督,一點兒也不好玩,要不是陳放拉著我,我也不願去呢。”


    母親終於笑了笑,臉色有了一絲春風,“我早就同你講過的,你還不信。”


    祁悅拉著我的手,她討好著笑道:“媽媽,你看我把姐姐帶過來給您瞧。她與您年輕的時候可真像呢。”


    氣氛有幾分尷尬,母親大約是為剛才脫口而出的訓斥感到不妥,“噢….是呢。”她淡淡地迴應,“聽說以前姓程,現在該改名叫祁念了吧。”


    我有些意外,也有些慌亂。


    先前我的腦海裏也浮現過許許多多我與她相見的場麵,更多的也隻是母女相認的感人涕零。可母親平靜得出乎我的意料。


    趙夫人十四年來的寵愛都隻給予了祁悅一個人,當她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時,除了震驚,心情更多的是複雜,思念和血濃於水的親情並不十分濃烈。


    或許所有人都一樣,隻是愧疚大過愛,想要彌補我罷了。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接我迴來。在雲水村,我也會很快樂的。


    母親些許有些不適應,“嗯…迴來就好,委屈你了。”


    她坐在真皮沙發上,為自己添了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撒一把糖霜,緩緩地攪動小調羹,睡袍輕輕垂在地毯上,一舉一動都優雅至極。


    她可和阿娘一點都不像,阿娘從來沒有喝過咖啡,常年操勞農活和家務,練得做什麽事情都很利落。


    母親細細品了口咖啡,“這裏不像你老家,做什麽事都是講究禮儀和規矩的。你還得好好學著。”


    我心中澀澀,“是,對不起,方才不是故意翻您的東西。”


    “這次就算了,許多事情你不曉得,我也不怪你,下次注意些便是。來,先坐下來,別幹站著。”她又有些責怪地對著祁悅說道“還有你這個丫頭,怎麽挑這個時間來。瞧我都換上睡衣打算睡了,也沒好好準備。”


    祁悅吐吐舌頭,“我也想讓您早點見到姐姐嘛,瞧你想她像得都病了呢。而且媽媽穿睡衣也美極了,不需要好好打扮,念念姐,你說我講的對不對。”


    母親不動聲色地笑了,臉色卻還是幾分嚴肅,“書不好好念,舞也不好好學,倒是學會油嘴滑舌。洋文的考試再不過,便別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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