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的隊員們不知道自己怎麽從未來館的綠茵場走下來的。
在鴻鵠隊員歡唿雀躍,滿地打滾的時候,在華尚雙手揮拳,仰天仰天怒吼的時候,在鴻鵠帥位衝過來和他們一個個擁抱的時候,他們跪倒在地,雙手抱頭,隻想把這一切當成噩夢一場。
整個世界分成了明暗兩半。鴻鵠在光明的世界盡情歡樂,而他們傲世,則在黑暗的世界苦苦掙紮。
他們希望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忘了他們的存在。但是,不!觀眾並沒有忘記他們。至少傲世的啦啦隊和鑼鼓隊還在眼巴巴地看著他們,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悲傷和同情,但是也充滿了期望。
傲世最後一局的比賽並沒有辜負支持者們的應援和信任。他們打出了極高的競技狀態。對於青年聯盟的隊伍,能夠把一場奪帥打到如此高水平,難能可貴。傲世的支持者們渴望傲世隊員能夠從這場失敗中站起來,重新崛起。
但是,在這樣慘痛的失敗中崛起,需要多少意誌和時間?傲世隊員們現在連站立的力氣都消失了,隻想要趴在地上,直到散場。
“都起來!”殷昊東冷厲的聲音在眾人耳中響起。他們虛弱地抬起頭,望向他。他的臉色已經黑得像傍晚的天空。
“別讓我揪你們起來。”殷昊東低聲威脅。
傲世隊員互相攙扶著,從地上艱難爬起來,孔定襄喊出號令,眾人用最後一點精神意誌,排成和鴻鵠同樣的長龍,彼此手搭著肩,來到啦啦隊和鑼鼓隊所在的看台,深深鞠躬。
很多隊員在鞠躬的時候,已經忍不住鼻涕眼淚一起湧了出來,身子直起來的時候,臉卻抬不起來。
看台上響起了熱情的掌聲。應援者們為傲世獻出了衷心的祝福。無論如何,傲世還有明年。
但是,這根本遠遠不夠安慰傲世隊員的心。在奪帥場上,每個人都隻想要一樣東西,那就是勝利!盡力了,表現已經不錯了,要不是怎樣就怎樣……這一切隻借口,弱者的托辭。沒能為支持者獻上一場勝利,那就是徹底的失敗。找借口,原諒自己,那就不配當武者。
當這地獄般的一切終於結束,傲世在殷昊東的帶領下走迴自己的休息室,所有人都仿佛垮了一樣攤在座位上。人人裹著一條毛巾,遮住眼睛擋住臉,一言不發。
孔定襄雙手捂臉,連拿毛巾的力氣都沒有。眼淚從他指縫之間,滾滾湧出。
“轟——”殷昊東背對眾人,奮力一拳砸在牆壁上,牆壁瞬間出了一個洞,淚水順著他的臉頰劃出一個半圓,在他下巴尖上滴落。
他這一拳,猶如擰開了一個閥門,屋子裏傲世眾隊員紛紛放聲抽泣。
“隊長……”孔定襄抬起頭來。
“我為什麽要被秦醉擺布!”殷昊東嘶聲說,“如果我們從一開始就像第四局那麽打……我太蠢!太弱!我不配成為武者!”
“隊長,你是為了我們的前程。”孔定襄哽咽著說,“這也怪我,我該阻止你,但是我沒有勇氣。”
“從今天起,傲世不再靠任何人,我們靠自己,北寧不隻有五大武校!今年的恥辱誰都不要忘了,明年,帶著這份恥辱,我們要找鴻鵠,找天授複仇!我們要把五大武校都踩在腳下!就像鴻鵠今天踩我們一樣!”殷昊東嘶聲說。
“對!要複仇!”休息室內的隊員們同時嘶聲怒吼,宛若雷鳴。
忽然間,殷昊東的腦後出現了一道銀色的光弧。
“隊長!?你的星宮不穩啊!”孔定襄驚唿。
“嗯?”殷昊東摸了摸後腦勺,又看了一眼孔定襄,“你星宮也冒出來了!”
孔定襄嚇了一跳,連忙摸腦殼。他側頭看了一眼,波鴻信、文昂和紫運鋒腦袋後麵都有光影:“喂!你們也……”
傲世總教練王亦雄拿著手機急匆匆朝著未來館外走去。傲世武館的館主和主要投資人此刻已經向休息室走來,他們剛剛在手機裏把王亦雄罵得狗血淋頭,現在他們迫不及待想要把對傲世奪帥隊的處置方案在全隊宣布。
這件事王亦雄決不允許。這些孩子都是他當年親自挑出的好苗子,盡力培養了這麽多年,對每個孩子都有了感情。雖然他不是奪帥的決策型教練,但是,他畢竟是傲世奪帥隊總教練,所有隊員的父輩,拚著丟工作,他也要為他們擋一擋。
現在那幫家夥正是最脆弱的時期,如果再聽到壞消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門口傲世館主展英和投資人易龍一臉怒火地出現在走廊口,王亦雄連忙衝過去,攔在他們麵前:“展館主,易先生,這件事我負全部責任,和隊員們沒關係,你們有事情先跟我說,我明天會跟全隊宣布,暫時別去打擾隊員。”
“老王,傲世武館是我的不是你的,你隻是我聘來的教練,我明天就可以叫你滾蛋。”展英厲聲說,“他們都是我的弟子,還不讓我見見他們了?”
“這件事還是當著所有人公布比較好。”易龍冷冷地說,“這畢竟是我的投資,我有決策權,我想說的是,傲世的表現和我的預期……”
就在這時,一聲轟鳴在走廊裏炸響,震得天花板和地板同時嗡嗡作響。一隻赤毛窮奇的恐怖形象突然在走廊中一閃而過。嚇得易龍把下麵的話直接吞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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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接二連三的轟鳴傳來,五光十色的靈氣光瀑在衝洗著未來館內的走廊,卷動的氣流衝擊著眾人的麵門。展英連忙擋在易龍麵前,生怕他被衝擊氣流貫在臉上,引發不適。
一隻青色犀牛圖騰朝著眾人唿嘯而來,一閃即逝。緊跟著是一隻黑色海東青,隨後一隻赤焰靈貓越過眾人頭頂,最後一頭藍色公牛慢悠悠地在走廊上晃動身軀,大搖大擺地離去。
“這是!”展英震驚無比地大吼,“這是精神圖騰,五個嗎?”
“呃?”王亦雄茫然迴頭,“是五個,這五個圖騰是殷昊東、孔定襄、文昂、波鴻信和紫運鋒的圖騰。”
“你確定?他們都是二階巔峰,現在……”展英顫聲問。
“這是突破的預兆。現在他們應該……咳咳……”王亦雄驚喜交集,連聲咳嗽,好不容易才說出完整話,“三階初段了。”
“老王……”展英立刻一臉慈祥,“這些年辛苦你啦。幹得不錯,明天加薪一倍,好好接著幹。”
“館長,你看我這把年紀了,明天還是自謀出路吧。”王亦雄歎了口氣。
“加三倍!”展英笑得滿臉褶子,“老王,咱們誰跟誰,還用來這個嗎?”
“謝謝館長。”王亦雄也笑得滿臉菊花,“既然館長看得起,我就勉為其難,再幹幾年。那個……易先生,你要說的事兒……”
“明天開始,投資加倍,明年咱們能拿一張至上院門票嗎?”易龍滿懷渴望地問。
“我跟隊員們商量商量,如果有五個三階的話,可以想一想的。”王亦雄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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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王亦雄茫然迴頭,“是五個,這五個圖騰是殷昊東、孔定襄、文昂、波鴻信和紫運鋒的圖騰。”
“你確定?他們都是二階巔峰,現在……”展英顫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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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三倍!”展英笑得滿臉褶子,“老王,咱們誰跟誰,還用來這個嗎?”
“謝謝館長。”王亦雄也笑得滿臉菊花,“既然館長看得起,我就勉為其難,再幹幾年。那個……易先生,你要說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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