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的難處,但是現在年青一代,你左右無出,一人獨大。”別看李存功是宗親,但對秦墨也是真心實意的愛護,“即便一個勁的藏著,把功勞好處都分了出去,自己就藏在最中間,但是勢力大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出問題的。


    陛下疼你,皇後寵你,太上皇護著你,八皇子信你,嫁給你的公主就有三個。


    你說你,一人就獨占了最好的運氣,那些人得多眼紅你?”


    秦墨攤了攤手,無奈道:“我已經盡量闖禍了,但是闖禍的速度,比不上立功的速度!”


    李存功差點沒被口水給嗆死,他苦笑連連,這狗日的裝杯杯的樣子,怎麽這麽欠揍呢?


    雖然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可聽起來,就讓人想迴家打兒子。


    “你搞清楚,你爹現在是世襲罔替的逍遙王,這四個字的分量有多重,你可清楚?”李存功唿出一口煙氣,“你秦莊此時就是一個小京城,人才輩出,你的新學,風靡了京城,是時下年輕人最愛的學說。


    從嶺南到江南,在到京城,也就是北方,被儒說浸染了千百年,久久難以動搖。


    他們批判你的新學是離經叛道的學說,可架不住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忤逆,罵得越兇,買的就越多!”


    原本秦墨心情還挺好的,可這會兒,也有些鬱悶了,“哪能怪我嗎?我都兩年沒迴京城了,總不能說隔壁寡婦生的孩子,是我的吧?


    我都跟老姬說了,讓他不要太在意,聽之任之。


    可他倒好,天天批判,越是批判,我那些學生戰鬥力就越強!


    白不易和元大真那可是帶著學生殺敵的猛男。


    我的新學雖然還很新,但是還是有點東西的,你知道的,思想這種東西,一旦植入腦海,就難以拔除了!”


    李存功看著秦墨,他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的兒子是個廢材。


    你說你,好好的一個紈絝,打架鬥狠也就算了,搞什麽文化啊。


    搞的現在京城的年輕人,天天鬥狠,美名其曰‘切磋’。


    秦墨一部蜀山傳和仙劍奇俠傳,年輕人天天行俠仗義。


    可以說,他的每一部書,都寫在了年輕人的癢處,他是懂年輕人的。


    這都不是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這切磋居然變成了一種生意。


    在賽馬場的旁邊,他們切磋武藝,將所得的錢財全都捐出去。


    “總之,你悠著點,反正你做的夠多了,留點湯給其他人吧!”李存功道。


    “不是我不留,而是害怕出事!”秦墨道:“南番歸乾,已經到了十分重要的階段。


    快的話,來年開春,我就能徹底讓南番歸入大乾,若是留下一些尾大不掉的麻煩,到時候父皇又找我來擺平。


    留下的麻煩,就沒完沒了了。


    而且,我都跟父皇商量好了,迴去就退休,以後就不進朝堂了。”


    “哎,算了,老夫懶得說了,你小子心裏有杆秤,老夫跟著瞎湊什麽熱鬧!”李存功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他現在真的好想打兒子。


    秦墨勾住他的肩膀,“哎呀,我能有今天,也是李伯父和諸位長輩護持的結果。


    聽說你兩個孫子都放在我家開的幼兒園,我這次迴去就做幼兒園園長,好好幫你管教孫子!


    保證培養成才!”


    李存功斜睨了他一眼,心裏突然就了然了,為什麽李世隆會這麽信任他,這不是偶然的。


    一個不貪權勢,一個是真心將他當成了自家人,要是李新能有這覺悟,李世隆這會兒估計都開始提李新上位造勢了。


    比如李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世隆再替他造勢。


    作為李世隆身邊的人,李存功心裏多少看得出李世隆似乎有一點點想要讓位的意思。


    這件事其實也源於出來前,李世隆跟他的談話。


    字裏行間,都透著一股要離開朝堂,讓後輩頂替的意思。


    但是他不敢說。


    李世隆說,打下北奴,還大乾一個安寧,他也到了差不多退休的時候了。


    至於高力,他想讓李越帶兵去打。


    這已經很清楚了,舊皇退位,新皇必須要有功勞才行。


    李越這兩年在江南做的也很好,老百姓對他也是感激涕零的。


    想到這裏,他不由的道:“你說,南北之間的隔閡是否真的解除了?”


    “你這問題問的有些深奧!”秦墨摸了摸下巴,“有隔閡的從來就不是地域,而是人。


    南北的生活習慣,就注定了他們在思考問題上的不一樣。


    這個問題,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沒有個二三百年的大開發,很難拋開這種成見。


    我舉個例子,世家現在已經不成氣候了,但民間任以世家為榮。


    你能說老百姓糊塗嗎?


    並不是的,老百姓不糊塗,他們看中的其實是世家智慧和他們的學問。


    誰不想高高在上的當個有學問的老爺?


    朝廷要做的,就是讓平民和寒門都有機會做這個老爺。


    可時間一久,還是會有學閥出現,但隻要他們是愛國的,是為民的,又何妨呢?”


    “越王在南方做的很好,百姓安居樂業的,已經看不出那邊經曆過大戰了。


    陛下想禦駕親征,隻不過,宮中有消息傳來,陛下的身體也是不如從前了。


    自從被賊妃刺傷之後,每逢陰雨天和冬天,就會有些氣喘。


    所以陛下心裏有些著急。


    你知道的,陛下雖然很聽人勸誡,但他認定的事情,一般人改變不了。


    也就你這個女婿,他比較聽。


    你要是把自己的事處理好了,就盡快迴去看看他。


    你在他身邊,他心裏有底一點。


    這兩年大乾的疆域是越來越大了,可外放的人也多,京城的局勢,比以前複雜的多。


    陛下身邊需要人。”


    說完,李存功拍了拍秦墨的肩膀,他相信,以秦墨的聰明肯定能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來。


    “老夫去歇息了,明天走就不用來跟老夫道別了,年紀大了,看不得分離的場景。


    隻希望陛下能夠讓我在外麵少待兩年,讓我有時間迴去養老,也享受一把含飴弄孫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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