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無地自容。


    說來說去,還是他優柔寡斷,太在意自己八賢王的賢名。


    “還有你們這些幕僚,都是豬腦袋?


    他看不清,你們也看不清?”


    秦墨現在就跟炸藥桶似的,逮誰就罵。


    罵的眾人抬不起頭來。


    “我看到你就來氣!”


    秦墨走到柳如劍的身邊,抬腿就是一腳,“你真是昏了頭,他帶女人來嶺南,你就不知道勸勸他?


    你妹妹在家裏眼淚都要流幹了。”


    柳如劍挨了一腳,都不敢吭聲,低著腦袋,心裏說不出的懊悔。


    “在京城都挺勇的,怎麽到了嶺南,就慫成了一條蟲?


    以後出去,千萬別說,是我秦墨的兄弟,我丟不起這個人!”


    “我錯了!”柳如劍單膝下跪,“請大總管責罰!”


    “我當然要罰你,第一戰就被人打退了,你個瓜慫,把你爹的臉都丟盡了。


    你看看你弟,在倭州的戰場上多勇,殺倭狗殺雞仔似的!”


    柳如劍無地自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柳如刀斬殺幾千敵寇的消息,他何嚐不知?


    心中也是羨慕的很。


    李越此時也是無比的慚愧,“憨......大總管,我願意率兵衝鋒,一雪前恥,請大總管給我這個機會!”


    “想打戰?可以啊,但是你得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來!”秦墨冷哼一聲,把自己認識的參將全都叫了起來,“其他人全都出去!”


    王伯約等人詫異道:“大總管,我們......”


    “出去!”


    秦墨根本不信這些嶺南家族,蒼梧郡是馮岸當年自立為王的第一塊基業,這裏早就滲透成了篩子。


    李越靠聯姻在蒼梧站穩了腳跟,但他是來做什麽的?


    是來除弊清疾的。


    不是讓他來撩妹的。


    好的不學,學老爺子。


    就算搞死了馮氏兄弟,日後難不成還要繼續分治?


    就算這些人真心,難保他們的家人,或者奴仆之中沒有二五仔。


    “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許再進大都督府!”


    “大都督,卑職是司馬......”


    “我管你死馬活馬,從現在開始,你們給我迴家,好好反省,不許你們踏出家門一步。


    膽敢出門,殺無赦!”


    此話一出,蒼梧城六家的人全都愣住了。


    他們焦急的看向李越。


    李越皺了皺眉,卻隻是說道:“你們先迴去,等候調遣!”


    “越王殿下!”何茂還想說話。


    一旁的竇遺愛抽出隨身佩刀,“再敢聒噪,死!”


    何茂嚇得不敢再說話。


    王伯約等人臉色也是難看,但秦墨太猛,連李越都不放在眼裏。


    正麵衝突,肯定吃虧的,還是先迴家再做打算。


    六家的人全都離開後,秦墨道:“給我盯死他們,有任何不對,直接滅殺!”


    李越道:“你懷疑他們有問題?”


    秦墨依舊沒有理他,然後召集眾人摸底嶺南的情況,然後商量對策。


    “要奪迴鬱林郡,打通跟安南郡的通道,聯合安南郡守軍,包抄朱崖郡。


    老子要掏了他的大後方!”


    確定方案之後,秦墨調兵譴將。


    跟著秦墨一起來的,除了竇遺愛還有柴榮。


    “小柴,小竇,你們兩個做主力,今天晚上,務必拿下永平郡!”


    “是,大總管!”


    兩人連忙拱手。


    走出議事廳,兩人還看了李越一眼,眼中都挺失望的。


    “大總管,我呢?”柳如劍急了。


    “你去掃尾!”秦墨說道。


    “那我呢?”李越道。


    秦墨都沒有理他,隻是吩咐高要做飯。


    他剛才揍了人,餓得慌。


    李越十分懊悔。


    秦墨讓他處理自身的事,他有什麽要處理的?


    來到後院,找到周明月。


    見李越被打的鼻青臉腫,渾身是血,周明月也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麽,當下心疼的道:“這天殺的秦墨,下手居然如此狠辣,就算他現在是行軍大總管,還是代理大都督,可您總是親王吧?


    以下犯上,囂張至極,根本就沒把您放在眼裏!”


    聞言,李越忽的覺得一陣陣的煩躁。


    他看著周明月,心中沒由的厭煩。


    當初若不是她獻策,讓自己納妾,也不會發生這種慘案。


    被秦墨打了一頓之後,李越逐漸清醒。


    他歪過頭,避過了周明月伸來的手。


    “郎君?”周明月心裏咯噔一下。


    “我跟憨子,是從小打到大的交情,他若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裏,根本就不會揍我。”李越沉聲道:“你不要在這裏拱火,我很早前就跟你說過了。”


    “郎君,我......”


    “你收拾東西,迴京吧。”李越道:“當初讓你來嶺南,就是個錯誤,若非如此,咱女兒,也不會死......”


    周明月焦急萬分,“郎君,是不是那秦墨跟你說了什麽?我,我......”


    “秦墨說得對,出征帶女眷,本就錯了,我不僅讓父皇失望,更讓皇爺爺失望。


    憨子打醒了我,這一切本可以避免的。”


    李越看著周明月,就想起了守在家裏的柳如玉,心中虧欠的很。


    “郎君,我,我隻是心疼您,我沒有拱火......”


    “不,你拱火了!”


    李越眼神越發的冷漠:“憨子打我,是恨鐵不成鋼,是重視我,他完全可以不用來嶺南,蹚渾水。


    可他還是來了。


    這世上,無一人如他這般重視我。


    若不是憨子,嫣有我李越的今天?”


    “郎君,秦墨今日打你,全然沒有把你放在眼裏,日後郎君若是登臨大寶,難道還要任由秦墨騎在頭上作威作福?”周明月咬牙道。


    她沒想到,秦墨一來,李越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她辛辛苦苦一年,出謀劃策,更是把自己的女兒都搭進去了。


    結果呢,什麽好處都沒有落到。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憨子不會的。”


    “郎君就這麽篤定嗎?”周明月哭著道:“明月都將心剖出來了,難道都比不上秦墨嗎?”


    “是的,我就是這麽篤定!”李越歎聲道:“他不來嶺南,我此番就沒有爭的可能了。


    還有,你怎麽能拿自己跟憨子比呢。


    這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周明月如遭雷擊,“這麽說,在郎君眼裏,妾加上女兒,都不如秦墨有分量?”


    李越沒有接話,隻是疲憊的看著她,“迴去吧,不要在爭了,你既爭不過如玉,也爭不過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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