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葉教授家後不久,我接到一個神秘的電話。這個電話沒有顯示任何號碼,就像是使用某種特殊的網絡撥號軟件打過來的。

    打電話的人我並不認識,但是對方說出的一句話,卻讓我不得不重視。那就是:“想要秦峰安全,明天帶著象牙盒子來梓潼文昌廟蠶女神像下換。”

    很明顯,打電話的人,就是雇傭黑水保安公司襲擊明智軒,試圖奪取象牙盒子的幕後黑手。甚至,對方還有可能和那個詭異遊戲的製作者是同一夥人,隻是我現在暫時沒有找到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

    對於這樣的威脅,我原本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對方現在沒有證明秦峰是否真的在他們手上。

    但是很快,我的手機收到一條彩信,彩信中的照片正是被捆著的秦峰。秦峰看上去鼻青臉腫,應該吃了不少苦頭,整個人更是已經昏迷過去了。

    心中的怒氣怎麽也按捺不住,可是對方的電話號碼都沒有顯示,我甚至不能迴撥過去。

    好半天才冷靜下來,最終不得不聯絡肖蝶,希望她能暫時將象牙盒子還給我,否則秦峰真有可能遭遇致命的危險。

    讓我意外的是,肖蝶幾乎沒有太多猶豫,就答應了。

    兩個小時後,在肖蝶指定的位置,一個超市大門口,有個小女孩遞給我一張紙條。

    紙條是這家超市的儲物箱條形碼,我拿著它走近超市,然後在儲物箱處用條形碼靠近掃描處,其中一個儲物格打開,裏麵放著一個黑色的口袋。

    拿出口袋打開,裏麵除了我需要的象牙盒子外,還額外多了三支藥劑,分別是藍色、綠色和紅色。據我所知它們的作用應該分別是治愈傷勢、解除毒素以及短時間內讓人在狂暴中增強數倍力量。

    我的心微微一暖,這種藥劑最早出自迴歸者組織之手。後來迴歸者組織分裂為js、鐵幕和真相派三個組織,其中js組織繼承了各種神奇藥劑的製作方法,而鐵幕和真相派中,這種藥劑也有一部分,但數量十分稀少,即便是之前的敖雨澤也是極為慎重地使用。

    肖蝶作為叛出鐵幕到真相派的人,我估計多少還是會受到一些猜忌。可她依然能在這樣的情形下,為我準備了三支藥劑,不管我們之前有什麽恩怨,至少這份人情是必須收下的。

    這樣的藥劑,在關鍵時刻幾乎能讓人多出一條命來。如果真要去梓潼查詢巴蛇神的秘密,中間不可能什麽危險都沒有,藥劑的存在會讓我安心不少。

    我不動聲色地將袋子以及裏麵的象牙盒子和三支藥劑收好,然後和葉淩菲一起,開始大量采購戶外用品。

    雖然不知道前去梓潼是否會遇上麻煩,可是必要的準備是必須做的。

    第二天,我和葉淩菲扛著大包小包來到明智軒的家。和已經清醒過來的明智軒道別後,我們開著他另外一輛越野車前往梓潼。

    和明智軒比,我和葉淩菲都是窮人,甚至連自己的車都沒有。我們帶的行李中,有少量的違禁物品,又不可能坐長途客車過去,所以就隻能暫時向他借一輛車了。

    好在明智軒收藏的車不在少數,光是越野車就有三輛。隻可惜他最喜歡的那輛經過防彈改裝的寶馬x5m已經報廢了,這讓躺在病床上的他心疼不已。

    當然,他最懊惱的就是自己的傷勢太重,這次沒法和我們一起。不過想著被封印的敖雨澤和生死未知的秦峰,我們這一次似乎也不宜太多人一起前去。

    好在不管是我還是葉淩菲,都學過開車,而且梓潼離成都的距離不到兩百公裏,不堵車的話,兩個多小時就到了。

    神秘電話中所說的文昌廟,應該就在梓潼的七曲山頂。其實這個廟被稱為“梓潼廟”,俗稱大廟,文昌廟不過是民間的叫法,確切地說應該是“文昌靈應祠”。

    在中國道教的神話譜係中,梓潼的文昌廟,是文昌帝君的發祥地,最初是文昌星神和梓潼神結合的產物。

    有意思的是,梓潼神其實也是有名有姓的,名叫張亞子。而張亞子這個名字,也是兩個神靈合並而成。

    東晉寧康二年(公元三七四年),蜀人張育自稱蜀王,起義抗擊前秦苻堅,英勇戰死,人們在梓潼郡七曲山為之建張育祠,並尊奉他為雷澤龍神。其時七曲山另有梓潼神亞子祠,因兩祠相鄰,後人將兩祠神名合稱“張亞子”。

    後來文昌星神的信仰又和梓潼當地的梓潼神張亞子合並,這才形成後來的文昌帝君,一直延續至今。

    不知道為什麽,在快到七曲山的時候,我默念著梓潼神張亞子的名字,心中沒來由地想起在葉教授家遇到的張阿姨,七個遊戲測試者中的“聖母”。

    張在中國是個大姓,在百家姓中排名第二十四位,幾乎每個人都會認識姓張的人。

    在道教傳承中,張又是一個十分了不起的姓氏。天師道的張道陵從四川鶴鳴山起家,最後成為一代天師,造就了青城山道教文化延續了兩千年的繁盛;後續又有張角創立太平道,北宋張伯端創立內丹派南宗,明初張三豐更是開創了武當一脈。

    這些在道教曆史上聲名顯赫的張姓道士,都說明了這個姓在道教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它是僅次於“老子”的李姓的重要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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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有了這樣的基礎,文昌帝君的原型,同樣姓張,似乎也不奇怪了。或許“聖母”張阿姨的姓氏,不過是一個巧合。

    現在的梓潼文昌廟,已經是當地一個小有名氣的旅遊景點。我不太明白為何對方會選擇這樣人流量大的地方交易。

    文昌廟,也就是俗稱的大廟,就在七曲山景觀大道的中段,交通也算便利。和葉淩菲將車停在景點的停車區,買了門票後,我們步行上山前往神秘電話要求的交易地點。

    經過景區的百尺樓、文昌帝君鐵鑄像和翠雲廊,我們一路前行,也沒有任何心思遊覽景點。一直到了大廟東南方的鼇山之巔的天尊殿。傳說那句“獨占鼇頭”成語的由來,就是登臨鼇山的古代名士留下的。

    天尊殿主殿中供奉的是道家的三清,居中的就是梓潼神張亞子的師父元始天尊。不過主殿並非我們的目的地,我們最終來到的是天尊殿左側配殿,也就是太子殿,正中塑張亞子長子、次子座像,東為伯夷、叔齊二賢人,西為牛王、穀父、蠶女。

    蠶女就是古蜀蠶叢王時期的蠶陵之女,同時也是黃帝元妃,在數千年前是古蜀國和中原聯姻的紐帶。蠶女也被稱為“嫘祖”,最早教中原的先民種桑養蠶,人們以嫘祖為蠶母,祈求保佑蠶業發展。

    如果說整個大廟以及天尊殿中所有供奉的神仙都屬於道教神話譜係,那麽眼前看似和古裝的中原年輕女子沒有區別的蠶女,卻絕對是其中一個另類。

    蠶女出自古蜀國,這不管是在民間傳說還是史學界都沒有什麽爭議,而在古蜀五神之中,蠶女也是一位極為重要的神靈。

    和虛無縹緲的其他四個古蜀神靈不同的是,蠶女很可能是真實存在過的,是華夏地區蠶桑崇拜的產物,盡管在整個中原地區並非什麽重要的神靈,可是在古蜀時期的地位,卻絕對不低。

    對方在電話中要求我們見麵的地點,也正是在太子殿的蠶女神像下。

    我們按照電話中那人的吩咐,在殿外的一個角落,留下了一個隱秘的符號,符號的造型正是巴蜀圖語中代表蠶的形狀。

    其實我估計從我們進入七曲山開始,就早已經被監控了,因為我敏銳的五感一直斷斷續續地在提醒我,不管我們走到哪裏,都有著被人注視之感。

    在蠶女神像下等待了幾分鍾,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年輕外國人走了過來。正當我們有些奇怪時,他將自己的手機在我們眼前晃了一下。盡管時間很短,我還是看出手機上顯現的是一張照片,照片裏麵正是鼻青臉腫的秦峰。

    年輕外國人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朝外走去。我和葉淩菲連忙不動聲色地跟上。

    很快,外國人走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然後越過景區攔截遊人的綠化帶,進入附近的山林。我和葉淩菲四下看看沒有其他人,也硬著頭皮這樣做了。

    跟著外國人在山林中穿行了幾分鍾,我們在一塊凹地下看到了一個簡易的帳篷。

    那裏還有三個身材壯碩的外國人在等待,其中一個是黑人。而在半開的帳篷裏麵,我看到了被捆住並用布條塞住嘴巴的秦峰。

    不過這個時候的他,臉上的青腫已經消退了不少,人醒著,隻是神色有些萎靡,看來這兩天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感謝‘天父’,你們總算來了。我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說話的是一個西方中年人,讓我驚異的是他字正腔圓的中文,恐怕許多國人都不一定有這麽標準的發音。

    “帶來了,不過我怎麽相信你們拿到東西後,不會殺我們三個滅口?”我拍了拍自己帶著的一個背包,警惕地說。

    其實在背包裏麵,還有一個微型追蹤器,真相派的定位技術一向不錯。不放心我們帶著象牙盒子前來和綁架秦峰的幕後人員會麵的肖蝶,一開始就向我們說明了這一點。我估計此時的她正帶著真相派的人在附近,隻要時機合適就會馬上合圍。

    “不要玩小聰明,我的朋友,你的援軍要找到我們,至少需要二十分鍾,這段時間足夠讓我殺死你們十次了。”另一個西方人冷笑著說,他的中文不是那麽標準,不過還是能夠勉強聽清楚。當他說完這句話後,從帳篷中扯出一個老式錄音機大小的儀器,我一時間沒有看出來到底是什麽。

    “是大功率的信號壓製器,方圓一點五公裏內,被他們控製的頻段,不會有任何電子信號傳出去。”葉淩菲臉色有些發白地說。

    我心中一沉,想不到對方竟然帶著這樣的東西,看來期盼肖蝶帶著的援軍這件事不是那麽靠譜了。

    我看著葉淩菲,總感覺她居然能夠一眼就認出儀器的用途這一點有些奇怪。不過我隨即想起她和秦峰一樣有著黑客的身份,也就釋然了。

    “你們可以放心,就算要殺你們幾個,也不是現在。在找到神留下的軀殼之前,我們是絕對不會殺死神裔的。認識一下,我是艾布爾·愛華德,中文名董西延,你可以叫我董先生。”中年外國人微笑著說道。

    我臉色古怪地看著他,要讓我稱唿一個金發碧眼的西方人為“董先生”,怎麽想這一幕都感覺到別扭。

    “還是叫你艾布爾先生吧。”我硬著頭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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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你的便。那麽,現在我們可以交易了嗎?”

    “可以。”我點點頭,將背包中的一個袋子拿出來,裏麵是那個熟悉無比的象牙盒子。

    我將盒子遞過去,艾布爾似乎在按捺住自己的激動,接過去後檢查無誤,揮了揮手,那個黑人立刻將秦峰從帳篷中拖出來。

    黑人拿出一把匕首,我臉色一變:“你要幹什麽?”

    誰料黑人隻是露出潔白的牙齒一笑。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這笑容中透著一股子不屑和詭異,似乎看我們的眼神都像是看死人一樣。

    不過還好,他並沒有傷害秦峰,反而是用刀割斷了他身上的繩子。

    秦峰獲得自由,連忙將嘴裏塞著的那團已經被口水打濕了一半的布扯出來,大口地唿吸著。等他調勻了唿吸,轉過頭狠狠地瞪了那個黑人一眼,這才挪動著酸麻的腿,蹣跚著朝我和葉淩菲這邊走過來。

    “你看,很簡單明了的交易對不對?如果你們早一點識相就好了,也不會有這麽多麻煩。”艾布爾撫摸著手中的象牙盒子,微笑著說,語氣裏藏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上次你們找這個盒子的時候,可沒有這樣和顏悅色,而是直接出動了黑水保安,甚至是榴彈發射器和狙擊槍。”我冷冷地說。

    “有些小意外發生並不能說明什麽,至少現在你還好好地站在我麵前,而那個倒黴的年輕人也並沒有死去。如果我們真心想要你們的命,你覺得你和那個同伴,能夠活到現在?”艾布爾淡淡地說。

    我知道他所說的年輕人,很可能是指明智軒。的確,現在明智軒還活著,不過若不是譚欣然及時相救的話,恐怕結果就難說了。

    我沒有繼續和他爭辯。在他眼裏,或許我們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棋子,能順手殺死固然可喜,可隻要不礙著他的事,那麽大發慈悲放我們一條生路,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那麽我們可以進行下一個交易了,那就是你們三個要用什麽,來買你們的命呢?”艾布爾突然說道。

    我們臉色劇變,雖然事先預計著他會翻臉,可是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而且是以一種壓倒性的優勢隔絕了我們可能的後援。

    要知道我們三個人當中,沒有一個具有敖雨澤那樣的戰鬥力。我雖然在危機時刻可以選擇爆發,但這種爆發時靈時不靈的,我完全無法控製。當然我也可以使用那支紅色狂暴藥劑,不過後果想來也十分嚴重,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這樣的藥劑還是少用為妙。

    “不如聽聽我的條件怎麽樣,你們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一員,大家以後就是自己人,自然不會再有什麽廝殺。”艾布爾開口說道。

    “加入你們?你們是誰,又有什麽目的?現在對你們一無所知,萬一加入後的遭遇更慘,那還不如現在就拚個你死我活。”我冷笑著說。

    對方說得太輕巧了,加入他們,鬼知道他們是些什麽人。

    “我們是‘天父的子民,‘陌客’先生。”艾布爾突然語出驚人。

    “‘天父’……”我其實不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了,本來以為他作為一個西方人,這本身就是他信仰的神靈,完全沒有往那個詭異遊戲的方向想。

    可是現在,他居然一口叫出我在遊戲中的代號——“陌客”,那麽他口中稱的“天父”,恐怕就不是什麽信仰中的神靈,而是和我差不多的一個遊戲測試者,最神秘的代號“天父”的那個玩家。

    很顯然,這個人不是之前我們猜測的葉教授,而有極大的可能是一個西方人。

    在西方,天父又被稱為“聖父”,是三位一體學說中聖父、聖子、聖靈中的第一位格。在西方國家之外這個稱唿被視為始祖的男性代表或陽性本源的天國主神,即便是在《冰與火之歌》的世界觀裏,天父也是一個類似至高神的神靈。

    當初的詭異遊戲,明明是以古蜀時期為遊戲背景,卻十分奇怪地選擇了西方奇幻世界的七個神靈作為測試者的代號。

    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這是遊戲官方的測試組織人員自己的惡趣味,可現在看來,似乎事情沒有這麽簡單,這七個代號,竟然有著特殊的含義。

    尤其眼前的西方人艾布爾,很明顯是處於一種被宗教洗腦的狀態,似乎他真的認同這個遊戲測試者為“天父”的代言人。

    甚至從他的話語中我可以推測出,這個測試者竟然還以此建立了不小的勢力,這種勢力更是以嚴密的宗教形式作為基礎的。

    “你知道我的代號?也就是說‘天父’已經把那個遊戲的事情泄露出來,他就不怕遭遇到‘鐵匠’的待遇?”我試探著說。

    “你說‘鐵匠’那個背叛者?我們怎麽會害怕這樣的待遇?‘鐵匠’的背叛不僅僅是泄露機密那麽簡單,他本來就是被我們的人抓住並執行死刑的。順便說一句,你對我應該很熟悉才對。”艾布爾一臉詭異地說。

    我這才想起艾布爾的聲音,的確透著一股熟悉。腦子裏不停迴想自己所認識的人,最終,這個聲音定格在當初遊戲測試時的語音聊天室裏。

    “你……你是遊戲官方的人,會議的主持者!”我不可置信地大聲說。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絲毫不擔心泄密的事,怪不得他能夠一口叫出我在遊戲中的代號,原來他根本就是遊戲官方的幕後人員,知道這些一點都不奇怪。

    而所謂的“天父”,隻怕不隻是遊戲的測試者那麽簡單,很可能就是那個遊戲的幕後黑手之一,並非是像我和“鐵匠”這樣受人操控的棋子。

    不過我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整個遊戲的幕後人員現在看起來似乎都是西方人,為什麽他們竟然要選擇一個完全是東方題材,並且在東方都屬於小眾的遊戲作為切入點?或者說這個組織對古蜀文明的了解,甚至還在我們自己之上?

    “我早該猜到是他,當初我作為這家公司的外包人員,和我接觸的也是艾布爾這家夥!”秦峰在一旁氣憤地迴答。

    “這是一款偉大的遊戲,其核心代碼,直接從世界的本源意識中發出來。你不過是作為一個特殊的人形接收器,應該感到榮幸才對。沒有‘天父’對你的照拂,你以為憑秦振豪的力量,當初就能保住你的命嗎?你在遊戲中設置的隱藏關卡,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隻是考慮到你透露的大多是關於js組織的消息,我們才沒有對你真正動手。”

    秦峰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起來,沒有繼續爭辯,似乎是默認了這種說法。

    “既然‘天父’都如此強大了,那麽還找我們這些小角色幹什麽?”我冷漠地迴答。

    艾布爾看了看手表,說道:“還有五到八分鍾,這一塊區域就有可能被真相派的人找到,那麽我們長話短說。秦振豪本來是‘天父’選擇的合作人,然而很不幸的是,他背叛了‘天父’,帶著神軀銷聲匿跡。‘天父’需要你們找到他,然後完好無損地奪迴神軀。”

    “既然你們勢力如此龐大,連js組織的首腦,都隻是你們的合作人,還有什麽事是你們做不到的,居然需要我們幾個幫忙?”

    “很簡單,因為你們都是神裔,身上流淌著神的血脈,哪怕這血脈已經無比微薄。要想找到神軀,靠普通的手段根本不可能,隻能是擁有神靈血脈的神裔才有可能完成。”艾布爾說道。

    “如果我們不答應呢?”

    “很遺憾,我想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們是走不出這個景區的。能死在一個風景還算不錯的地方,我想這也算是一種幸運吧。”艾布爾聳聳肩說。

    “你就不怕我答應了,卻沒有按照你們的要求去做?”

    “當然不怕,因為我們會在你們身上做一點手腳,我想你們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不等我們迴答,黑人和另一個壯碩的外國人已經衝了過來,將我們反剪著胳膊。我們想要掙紮的時候,卻看見艾布爾和帶我們過來的年輕外國人已經掏出槍對準了我們。從艾布爾冷漠的眼神中,我得出一個結論:如果我們的反抗超出他們的控製,怕是他真的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我們掙紮的力度頓時因為兩把槍的出現變小了,兩個外國人趁機用注射器分別在我們手臂血管上打了一針。

    我能看到那是一種銀灰色的,如同液態金屬一樣的物質,雖然不多,看起來就兩三克的樣子,可是這股銀灰色的液體進入血管後,很快就爭先恐後地消散在血脈當中。

    “這是什麽鬼東西?”我有些驚慌地問。

    “西方世界的最新技術結晶,一種還處於實驗階段的納米機器人。當然,這種納米機器人的材料比較特殊,我想你是見識過的。”

    我想起當初餘叔裝藥劑的金屬盒子,似乎也是這種銀色,而且敖雨澤手中也有類似的金屬材料。

    “是活性金屬,又被稱為有生命的金屬,十分珍貴,煉製的條件之一就是每公斤活性金屬都需要摻雜五到七粒時光之沙。”秦峰臉色十分難看地說。

    “不錯,不愧是秦振豪的侄兒,對這些東西都十分了解。活性金屬是古蜀文明除了長生藥及副產品外帶來的最有用的技術之一,確切地說,它們的存在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你們體內神裔血脈的克星。如果你們沒有按照我們的意圖去做,很遺憾,這些小東西會漸漸占據你們每一個重要的髒器,最終讓你們在極度痛苦中死去。”艾布爾讓幾個西方人放開我們,然後開始毫不猶豫地後撤。

    他們的動作很利落,連地上的帳篷和能夠壓製信號的儀器都沒有管。很快四個人就消失在密林當中。

    幾分鍾後,肖蝶帶著一隊真相派的便衣外勤人員趕過來,除了地上留下的兩樣東西外,什麽收獲都沒有。

    簡單和肖蝶交流了下,我們開始朝景區外走。肖蝶帶著真相派的人繼續朝幾個外國人消失的方向追蹤而去。不過對方計劃如此周密,我估計被肖蝶追上的可能性不大。

    就是不知道這個象牙盒子裏到底藏著什麽,竟然讓幾方勢力都要拚命爭奪。可惜我們之前完全沒有發現其中的秘密,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被動了。

    一路上大家的情緒都有些低落,不管是誰,體內正肆虐著數以千萬計的活性金屬製作的納米機器人,都開心不起來。

    來到山下,現在時間其實還早,才下午兩點過。如果馬上起程迴成都的話,等我們到了也不過才下午五點左右。

    不過,既然已經來到梓潼,恰好這裏又是當年發生五丁開山傳說的地方,就這樣灰頭土臉沒有任何收獲地迴去,可不是我們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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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低限度,我們也要找出五丁開山傳說的背後,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我們驅車前往梓潼當地的縣級圖書館。本來我們不是本地人,也沒有借閱證,是不能進入的。不過好在縣城的圖書館管理也不嚴格,而且我們來之前肖蝶也動用了一些關係,因此管理人員在稍微審核了下身份後,我們就順利進入縣城的圖書館內。

    梓潼圖書館始建於一九七八年,館內的藏書並不豐富,也就十幾萬冊。不過我們看中的並非是裏麵購置的圖書,而是那近六千冊的古籍文獻。

    這個數量級的古籍,差不多相當於一個中等規模的圖書館的收藏量了,很難讓人相信這不過是一個縣級圖書館。

    我們先從縣誌查起,尤其是秦滅蜀一戰的前因後果,不過遺憾的是,收獲並不大。

    在縣誌乃至史書中,秦國滅蜀經過的金牛古道的開拓,當然不會是如傳說故事中那樣僅僅是靠五丁力士就能完成。

    實際上當年的工程多采用“沿溪河成路,嶺橫越埡,陡峻盤旋,險絕而棧”的方法,動用上萬民夫耗時數十年才完成。初始的目的也是為了秦蜀兩國的經濟交流,隻是後來才讓秦國利用作為進攻蜀國的坦途。

    近年來在金牛古道上出土了大量重要的戰國文物,似乎也證實了這一點,就是不知為何當年會有五丁開山這樣荒誕的故事流傳下來。

    梓潼不過是兩千裏金牛道的其中一段,古稱梓潼郡,境內多山。盡管山都不高,屬於典型的丘陵山坡,可是作為天府之國的西北屏障,其地勢依然十分險要,尤其是在兩千年前的戰國時代。

    我們這樣查詢的效率本來是十分低下的,可是一次意外,卻讓事情有了新的轉機。

    這是我們待在梓潼的第三天,秦峰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葉淩菲百無聊賴地抱著一遝古籍資料從我麵前走過。當時我正在看一份《漢中府誌》,因為太累沒有注意到有人走過,便習慣性地伸了個懶腰,不承想右手剛好碰到她抱著的資料,頓時撒了一地。

    幫著葉淩菲撿這些資料的時候,其中一份隻有兩三頁的古籍無巧不巧地飄到了書櫃下方的縫隙中,我隻能將手伸進去想要將資料取出來。

    但在這個過程中,我感覺自己的手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等我本能地將手縮迴來時,發現食指的指肚上,有四個血點,上麵兩個血點稍大,下麵兩個要小一些。

    “什麽東西?”葉淩菲嚇了一跳,看著我受傷的手指,連忙用身上帶的紙巾按住傷口。

    “不知道,應該是老鼠吧?”我有些疑惑地說。不過我並不能確定,看血點的間距應該不大,說明咬我的生物體積也不會太大。並且書架下方的縫隙,本身就隻能容許一隻手勉強伸進去,就算有什麽生物藏在裏麵,體積也不可能太大。就算是老鼠的話,似乎也不應該如此大膽才對。

    我們請來工作人員,將書架上方的書搬下來一些,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書架挪開。所有人一下呆住了,在那兩三張古籍上麵,赫然盤踞著一條隻有拇指粗細的小蛇。

    如果說隻是一條蛇還不會如此驚奇,畢竟圖書館這樣的地方少不了老鼠,尤其是這樣七十年代末建設的老圖書館。有老鼠的地方,有時候也會吸引來蛇類,雖然概率不高。

    可眼前的這條小蛇,竟然沒有尾巴,首尾都有一個頭。

    雙頭蛇也不是沒有見過,可雙頭蛇的蛇頭,竟然不是長在分叉的脖子上,而是長在身體兩端,這還是第一次看見。

    並且這條雙頭蛇的蛇頭頂上,還生長著一個肉瘤狀的東西。這肉瘤並非完整一塊,而是分了許多褶皺,顏色鮮豔如血,遠遠望去,就像蛇的頭部,一前一後長著兩朵指肚大小的小紅花。

    “這是什麽怪蛇?不會有毒吧?”葉淩菲驚叫一聲,說道。

    或許正是這聲驚叫,嚇到了地上的怪蛇,竟然兩個頭一前一後地擺動,以極快的速度躥出,很快就消失在無數的書架之中。

    圖書館的管理人員也被驚動了,可是數百平方米的圖書館,十幾萬冊藏書,上百個書架,就算是館長親自來,也不敢說為了一條蛇就要將這裏的藏書和書架搬空。大家議論了一陣,最後似乎隻能不了了之,最終的結果不過是帶著我去醫院檢查了下。還好蛇似乎沒有毒。

    就在我們以為事情快要過去的時候,它又出現了。這天晚上,我在旅館中剛洗了澡快要睡覺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下意識地一抬頭,在房間的空調排水管上,再次看到了白天那條頭上生著紅色肉瘤的雙頭怪異小蛇。

    我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涼意,要知道我們雖然找的是一個離圖書館較近的旅館,可是怎麽也有八九百米的距離,這條怪異小蛇白天剛咬了我,難道還沒咬夠,晚上竟然還想來一口?

    盡管小蛇不到一米長,腦袋也就和拇指差不多大小,四隻眼睛也如同綠豆般大,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從它的眼神中,竟然看出了一股貪婪和瘋狂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氣,既然再次找上門來了,那麽就沒有這麽容易放過這家夥,畢竟白天的仇還沒有報呢。

    怪異小蛇漸漸弓起身子,然後像是繃緊了的彈簧一樣,突然鬆開,整條蛇頓時朝我彈了過來,速度奇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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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順手扯下身上的浴巾兜住彈過來的小蛇,然後牢牢裹成一團。正要找個什麽容器裝住它時,不料“刺啦”一聲,浴巾竟然破開一個口子。那條怪異的雙頭小蛇其中一個頭探出來,隨後扭動著擺脫了浴巾的束縛,朝我的手腕狠狠咬了過來。

    這一下動作實在太快,我竟然避之不及,手腕被咬中,嚇得我另一隻手抓著怪蛇的身子,就要將它扯下去。

    可是慌亂當中,我忽略了這條怪蛇的兩個頭,是長在首尾兩端,左手抓著的不過是它的中段。怪蛇的另一個頭同樣纏了過來,咬向我的左手。

    兩隻手都被咬中,盡管咬合力不算太大,可是一時之間也無法扯開它。

    然而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麵,怪蛇頭頂的兩個帶著無數褶皺的紅色肉瘤,竟然真的如同花朵一般一片片盛開,接著一股紫紅色的毒液從裏麵噴了出來。盡管我及時用手臂擋住了臉,手臂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不少毒液。

    被毒液濺射到的地方帶著鑽心的疼痛,我感覺手臂像是被王水濺到一樣開始快速地腐蝕。而體內的血液在遇到毒液後,更是發生了某種未知的反應,像是被點燃的火藥一樣沸騰起來,那股熱度讓皮膚都發出焦臭的味道。

    我痛得大叫,聲音驚動了隔壁的秦峰,接著葉淩菲也趕了過來。秦峰手忙腳亂地用攜帶的刀具想要一刀將怪蛇砍成兩段,卻不料這條怪蛇的身體竟然無比堅韌,秦峰誌在必得的一刀竟然失利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似乎傳來一聲歎息,接著一張黃色的符紙飛了過來。符紙撞上怪蛇的身軀時,突然燃燒起來,怪蛇的身上被火焰纏繞,鬆開了我的手,然後掉在地上不停掙紮扭曲。

    這火焰不管它怎麽翻滾也擺脫不了,奇怪的是這火焰遇到易燃的地毯,卻連火星都沒有出現一個,竟然隻是針對怪蛇本身在燃燒。

    怪蛇很快就被燒成一堆扭曲著的灰燼。即便蛇類沒有發聲器官,可它臨死前發出的嘶嚎,幾乎讓我們誤以為這是一條巨大的蟒蛇在怒吼。

    “誰?”盡管對方救了我,我還是忍住痛,有些疑惑地問。

    沒有迴答,秦峰趕過去時,也隻看到一個裹在長袍中的背影。等他追上去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隻是在我房間的門口,放著一個玉石雕成的小瓶子,秦峰小心翼翼地打開後,裏麵是一種淡綠色的有著清香味的藥膏。

    我雙手被怪蛇咬中的地方不過是在流血而已,但是被毒液濺射到的地方,卻已經腐蝕了不少血肉下來,最嚴重的地方,甚至能夠隱隱看到臂骨。

    並且腐蝕還在 繼續,如果不趕緊采取行動的話,我的雙手恐怕都保不住了。葉淩菲連忙將那支綠色能夠解毒的藥劑找出來,我們都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會用上它。

    喝下藥劑後不過十幾秒鍾,傷口腐蝕的速度開始變慢,隨後漸漸停止,接著黃綠色的膿水中帶著絲絲紫色的毒液,從我手臂的傷口湧了出來。每被蠕動的肌肉擠出一點,我都感覺到如同刮骨療傷般的痛楚,很快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

    終於,毒液和膿液都不再湧出,我總算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沒了一絲力氣。

    “好厲害的毒液!”秦峰一臉的後怕,看看手中的藥膏,猶豫了一下說,“這不會是治療你手臂毒傷的吧?”

    我想起剛才出手救了我的神秘人,無法確認到底是誰,隻是對方的舉動以及留下的這個精致的玉石瓶子,說明了對方應該對我沒有惡意。不然的話,剛才他隻需要置之不理,我這次怕是就交待在這條看似不起眼的小蛇上了。

    秦峰幫我在傷口上塗抹藥膏,一股清涼從傷口處傳來,原來還殘留的那股痛楚頓時消退了不少。雖然傷口還沒有愈合,可是我能感到這藥膏應該是有用的。

    第二天我沒有去圖書館,還好在肖蝶的幫助下,葉淩菲帶迴來了不少資料。

    在浩如煙海的資料中,我想起當時掉在地上的那兩三張殘頁,讓葉淩菲重新找了迴來。看著這兩三張殘頁,我感覺有些眼熟,後來還是在秦峰的提醒下,我才反應過來,這幾張殘頁,赫然和當初張阿姨給我的幾張草圖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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