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聞言,果然來了興趣。追問道:“什麽進展?找到真兇了?”


    小香理著手中的衣服:“小姐,你不覺得魏霸王就是真兇嗎?”


    容錦老實搖頭:“他這人雖然挺討厭的,但是不像心狠手辣的。我覺得不是他。你快說,到底什麽進展?”


    小香看向容錦:“我在書院裏聽其他家下人說的,好像咱們老爺把那個受害者的所有往來對象都盤查了一遍,你猜怎麽著,瑞王世子竟然光顧過那老婦好幾次!”


    容錦訝異:“世子?!那老婦人不是賣小玩意兒的嗎?”瑞王世子要什麽沒有,難道那老婦人賣的東西如此獨一無二?


    小香點點頭:“對啊,那老婦人就是賣些木製品,什麽木梳、木簪之類的小物件。可能她手藝好?”


    小香聽到那些人議論的時候也覺得難以置信。但這是老爺查出來的,定然是沒錯的。不過老爺嘴巴可真緊,這些消息他們府裏都不知道呢。今日那些人還覺得這很驚奇,但小香對他們老爺的職業素養很有自豪感。


    兩人討論了一陣,容錦就因為疲勞輕輕睡過去了。小香給她蓋好被子,輕歎一口氣,悄聲出去了。


    同一時間,禹州容家別莊。


    容虞仲獨自一人坐在燈下。影子印在窗戶紙上,輪廓分明,卻消瘦許多,仿佛燈滅,人也就要隨風而去。


    “扣扣扣。”房門響起。


    他聲音清冷:“進來。”


    兩個莊戶打扮的人推門進來,一對上容虞仲冰冷的視線,立馬低下頭恭敬行禮:“容管事。”


    “如何?”剛問完,他劇烈咳嗽起來。


    兩人等他平複下來,對視一眼,才由其中一人迴道:“容畫小姐真的瘋了。”就算之前是裝瘋避風頭,但有他們暗地裏下藥,這一個多月下來,不瘋才不正常!


    隻他們也實在不明白,這容管事是和容畫小姐有仇嗎,非要毀了她一輩子才算完。


    容虞仲喝了一口水,揉揉眉心。容畫隻有真瘋了,才完全沒了報複容錦的威脅,隻有這樣,他才能放心。


    “你們做的很好,迴去休息吧。明日就離開禹州。”他遞了一張銀票給兩人,是他的全部積蓄,包括當掉了他一直珍藏著的那個東西。


    兩人看見銀票,驗看後趕緊收進懷裏,恭敬地道了謝,這才快步離開了。


    門未關,一陣夜風吹來,容虞仲又猛然咳嗽起來,喉頭的血腥味直衝鼻腔,更難受的卻是胸腔劇痛、唿吸難繼。或許這一次,他真的熬不過去了。


    ……


    翌日,容錦的第一堂課是棋藝。


    走進學堂的時候照舊無人搭理她。容錦無所謂地走到自己位子坐下,開始迴憶昨日世子教的東西。


    其實那天兩人無意間碰到手後,容錦就刻意與世子保持了距離。因為她膽子小,再觸到世子逆鱗難保她承不承受得了。但沒想到他還是堅持每日給她補課,實在是個負責任的好先生。容錦心中的芥蒂終於消退下去,學起來格外認真。


    沒一會,阮珍珍就來了:“容錦。”現在也就她還會和容錦說話。


    “珍珍。”


    “世子昨日教了你什麽?”阮珍珍圓圓的大眼睛清澈光亮。


    “你自己看吧。”容錦把昨日記下的筆記給阮珍珍,這丫頭每日都會先問這個,所以容錦幹脆把要點記下來,讓她自己看。


    阮珍珍看得很認真,突然‘咦’了一聲。


    “容錦,這個是?”阮珍珍從本子裏抽出了一張信紙。還沒仔細看,就被容錦一把抽走,然後她的臉不自禁地紅起來。


    阮珍珍稀奇地看著容錦:“這是給誰的信?你臉紅什麽?”她瞥到一眼,那張信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容錦心裏一緊:“哦哦,這是給我禹州堂姐的信。”事實上,這是給容虞仲的信。因為容錦不知道他身體到底好點沒有。


    阮珍珍聞言沒再追問,但看著容錦紅紅的臉蛋,心裏還是有些好奇。


    上課時間到。安寧公主沒來,世子也沒來,進來的是羅先生。


    “今日世子臨時告假,棋藝課取消。”羅先生宣布,立馬有姑娘問道:“世子為什麽告假?他從來不缺課的。”


    羅先生臉色嚴肅:“不知。各位小姐若今日無其他課,就先迴家。否則就自習,保持安靜。”


    這些姑娘都還有其他課,因此無人迴家,安安靜靜地開始看書。羅先生滿意地點頭離開。


    課堂裏頓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世子到底有什麽事,怎麽會請假呢?”


    “對啊,這麽突然。他可是最最負責的。”


    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阮珍珍卻出奇地安靜。


    容錦奇怪:“你怎麽了?”阮珍珍向來跳脫,對世子也極其關心,今日這麽安靜實屬反常。


    阮珍珍搖搖頭,突然起身離開了。


    容錦也搖搖頭,低頭看書。


    她看得很投入,以至於根本沒發現,其他小姑娘說著說著,把話題說到了她身上。


    “世子每天都給她補課,你說會不會是看上她了?”有個姑娘的聲音幽幽響起,讓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定在了容錦身上。


    “喂!”不知不覺這些姑娘都聚攏起來,有人拍了一記容錦的肩膀。


    容錦從書裏抬頭,才發現她竟然被小姑娘們包圍了。


    “怎麽了?”她放下手中的書本,心裏警惕升起。


    “容小姐,每日補課,你和世子做了什麽?”有人大膽問出來。


    容錦秀氣的眉頭打褶子:“就是補課。”


    “不可能!”有人斬釘截鐵地否認。


    容錦看向那人,是個清秀的鵝蛋臉小姐,似乎是皇後族親的什麽小姐,容錦不認識。


    就聽那小姐繼續道:“安寧公主和我說過,世子不喜歡和女人單獨相處。為什麽他願意給容小姐單獨授課?”


    容錦恍然,原來世子不喜歡和女人相處,難怪那天碰到她手他反應那麽大。但是他們倆的確是在補課啊!


    隨後不管容錦怎麽辯解,這幫人都咬定世子是不是待她有所不同,然後演化著演化著,就變成定是容錦勾引了世子!


    容錦也越說越生氣,這些人簡直胡攪蠻纏。然後不知是誰先動手,竟然狠狠推了她一把,容錦一個趔趄,瞬間被引爆了,用力反推迴去。被推的那個沒想到容錦當著這麽多人竟敢立馬反擊,而且力氣還很大,沒站穩,就死命抓住了邊上一個小姑娘的衣裳。


    “次啦”一聲,一個小姑娘尖叫起來:“啊!你怎麽扯我衣服!?”


    然後嶽鬆書院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混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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