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並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解釋,隻是給我們擺擺手,說他也就是隨口這麽一說,畢竟他們當年發生過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我們這次應該不會碰到!

    大板牙雖然自己沒文化,卻也不怎麽看得起文化人,覺得他們就是一幫書呆子,講講課還行,到了這神農架,就是個睜眼瞎。聽王教授囉嗦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麽來,早就不耐煩了,拉著我趕緊走。

    大板牙扛著獵槍,得意洋洋地帶著我朝著峽穀走去,說這次給我露一手,讓我看看神農架的老獵人是如何打獐子的!

    我故意擠兌他:“還能怎麽打?莫非你能飛天上打去!”

    大板牙不服氣了,說:“你還真別小瞧人,老子這次還真就飛到天上打!”

    我們目前所處的地方,已經算是神農架的絕對腹地,人跡罕至,非常荒蠻,又挨著巨大的深山峽穀,大江流水,尤其是江邊的灘塗上,小樹上,到處都是鳥,大多數都不認識,大板牙給我指著,說最顯眼的是長腿鷺鷥,腿長;還有碧綠色紅肚皮的翠鳥,灰綠色的啄木鳥,黃腹山雀,柳鶯,還有鵪鶉。

    沒走多遠,前麵就有一個灰色的圓鼓鼓的身影從我們前麵跑過,緊接著又有一串小家夥歡快地跑了過去。

    我興奮地叫了起來:“野豬!是野豬!”

    大板牙卻無動於衷,答應了一聲,懶洋洋地看著小豬崽們跑過去。

    我氣得直罵:“你個狗日的不是來打獵的嗎?怎麽不打它們啊?!”

    大板牙卻說:“獵人不打開春的雌豬,你不知道啊!老輩人都說了,‘勸君莫打三春鳥,子在巢中待母歸’,我們獵人也是盜亦有道的!”

    我不由對他刮目相見,沒想到他緊接著來了一句:“那麽大群小豬崽,肯定是一個大家族,至少有三四頭公豬,咱們兩個肯定搞不定!再說了,這時候的野豬肉也不好吃,還是吃獐子好!”

    我氣得白了他一眼,問他獐子怎麽打?這玩意兒是不是跟鹿差不多?他說,這個獐子嘛,也叫麝鹿,樣子挺像鹿的,隻是比鹿的個頭小,黃褐色的毛,肚子底下是白色,沒有角。

    我心裏一動,問他:“麝鹿,它和麝香有啥關係?”

    大板牙看了看我:“你總算開竅了,這麝香就是麝鹿身上的香囊,就長在它肚臍眼底下。”

    我才明白:“靠,原來你是為了弄麝香來的!”

    大板牙卻說:“我這次弄麝香真不是為了錢!”

    我說:“那是為啥?”

    大板牙緩緩地說:“這麽說吧,我信不過那個老教授,還有那個唱歌的。”

    我心裏一驚,莫非他知道了一些什麽,趕緊問他:“為啥?”

    大板牙笑了:“小白哥,你可別忘了,我可是神農架本地人,從小就跟我爹進山打獵,十五歲就進山當向導了,探險隊,盜獵的,盜墓的,科學家,挖參客,還有外國人,鬼鬼祟祟的,好多一看就不是好人。你現在也知道了,這神農架那麽危險,為啥還有那麽多人死都要往裏麵鑽,還不如貪圖咱山裏的東西。不過,那些人來這裏,都好理解,包括咱們自己,不也是為了找寶貝賺錢嘛,這沒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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