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來。”雲嬌扯著把雲庭的衣袖,往前走了一段。

    把雲庭背著一隻手,不解的跟著她往前走。

    雲嬌扭頭往後瞧了瞧,見蒹葭他們三人離得遠,這才站住了腳。

    “嬌兒,到底甚的事?”把雲庭低頭打量著她,他幾乎不曾見過妹妹這般。

    雲嬌頓了頓,微微垂下頭,也不曾拐彎抹角:“我想去瞧瞧小五。”

    把雲庭怔了怔:“你曉得了?哪個同你說的?”

    “昨日便曉得了。”雲嬌抬頭望著他:“是傅敢追告訴三姊姊的。”

    把雲庭點了點頭,又道:“他叮囑過我,不叫我告訴你的。”

    “哥哥去瞧過他了?”雲嬌一聽便明白了。

    “嗯。”把雲庭點頭:“你可想好了要去?”

    “想好了。”雲嬌不曾遲疑。

    “那好,我明日帶你去吧。”把雲庭見她下定決心了,也就不曾猶豫。

    雲嬌歡喜的一笑:“那好,明日請安過後,我來尋哥哥。”

    “好。”把雲庭瞧見她的笑,眉眼間便也舒展了開來。

    他之前也想過不叫雲嬌去的,但雲嬌真站在他跟前提出這件事,他卻又不忍心拒絕了。

    他曉得不帶她去才是為她好,可是妹妹不去定然會失望惆悵,他還是想要妹妹歡喜一些。

    以後的事……或許他們真有那個緣分呢?他搖了搖頭,不想那許多了,左右便是瞧在自幼的情誼上,也該去瞧一瞧的。

    雲嬌得了把雲庭的準信,便徑直迴了院子。

    錢姨娘正在院牆邊上那片花兒跟前站著,曲嬤嬤彎腰在裏頭鋤草,聽聞動靜,她迴過頭來,笑著道:“嬌兒家來了。”

    “姨娘。”雲嬌走上前去:“曲嬤嬤幫我鋤草呢。”

    她忙著做茶餅,有好些日子不曾顧及這些花花草草的了。

    “這不也是閑來無事嘛。”曲嬤嬤抬頭對她笑了笑。

    “如何?”錢姨娘望著她:“你二姊姊生養那日,徽先伯府為何不曾著人來報喜?”

    “因著二姊姊養了個姑娘,徽先伯夫人不歡喜,便不叫人來報喜。”雲嬌笑著迴她道。

    “甚的?養了個姑娘?”錢姨娘吃了一驚。

    一旁的曲嬤嬤也站起身來,驚愕的望著她:“姑娘不曾聽錯吧?那可是郭媒婆保的媒。”

    “不曾聽錯,姑娘還報了一刻兒呢。”蒹葭搶著道。

    “這是怎生迴事?”錢姨娘同曲嬤嬤麵麵相覷,滿心疑惑:“難不成,這郭媒婆是個江湖騙子?”

    “不應當,若是騙子騙個幾迴就跑了,郭媒婆這都十幾年了也不曾出過差錯,人家家便在帝京。”曲嬤嬤否認道。

    “確實不是郭媒婆的緣故。

    母親請郭媒婆去了,她起先不信,後來瞧見了果真是個姑娘,便主動要同二姊夫對質。

    二姊夫在外頭吃多了酒,叫人去叫了家來,坐在飯桌邊上,當時便承認了。

    是他在外頭館子裏相中了個女子,一來二去的便養了個男孩,如今都兩歲了,養在外頭莊子中。”雲嬌也不曾賣關子,一五一十的道。

    “真的假的?”錢姨娘似乎不敢信。

    “真的,我同姊姊們都是親耳所聞。”雲嬌坦然的道。

    “這也太荒唐了吧。”錢姨娘捂著心口一臉不可思議:“就這還是伯府呢,怎的教養出這種孩子?在外頭養私生子,難怪二姑娘投胎便養了個姑娘。”

    “誰說不是呢。”曲嬤嬤附和道:“我從前在外頭就聽人說過,二姑爺一向是個風流的,可不是省油的燈。”

    “哎,這都是命。”錢姨娘瞧著雲嬌:“那你父親是如何處置的?”

    “還不曾處置呢,二姊夫吃多了酒睡了,徽先伯夫婦說改日帶他來登門謝罪。”雲嬌如實道。

    錢姨娘點了點頭,有些感慨的道:“看看吧,要我說這兒女的親事,還是不能太高攀了。”

    “姨娘這話不錯。”曲嬤嬤點頭。

    “姨娘,我先迴屋子去了。”雲嬌沒得心神聽她們閑聊了。

    她想起來秦南風那日說要茶餅的,打算迴屋子去做兩塊,明日路過集市之時再給他買些吃食,這樣他定然歡喜。

    迴了屋子,八兩便跑了出來,繞著她的腳直搖尾巴。

    雲嬌極為難得的不曾抱起它,而是吩咐道:“蒹葭,你喂一下八兩,黃菊,你去取些散茶來,我要做茶餅。”

    “是。”二人皆應了。

    雲嬌自個兒則在桌邊坐下,將做茶餅的用具整理了一遍。

    這時候黃菊也拿著散茶進來了。

    雲嬌將散茶倒在篩子裏頭,細細的將根莖以及色澤不好的葉子都挑出來,蒹葭同黃菊也上前來幫忙。

    “姑娘。”蒹葭忍了半晌還是按捺不住:“你今朝到底同大少爺說甚的了?”

    雲嬌含笑瞧了她一眼:“不是不叫你們聽嗎?你怎的還打聽?”

    “姑娘同奴婢又何好遮掩的。”蒹葭小聲嘀咕。

    “嗯,也對。”雲嬌點了點頭:“那我便告知你吧,我求哥哥明日帶我去集市上,他答應了。”

    “好端端的,姑娘為何要去集市上?”蒹葭覺得有些奇怪。

    “便是在家中太悶了,想出去轉轉。”雲嬌輕描淡寫的道:“明日你跟我去吧,黃菊你在家中看家,人多了馬車坐不下。”

    “是。”黃菊低眉順眼的應下了,心裏頭卻又是一陣嫉恨,果然姑娘心裏還是親疏有別的。

    在她同蒹葭隻能選一個的時候,姑娘總是會毫不猶豫的選蒹葭,她若是還看不出來,那便是真的傻。

    不過在家也好,正好偷偷懶,集市去不去她無所謂,左右也望不見秦少爺。

    說來也奇怪,秦少爺明明就在帝京,怎的好幾日都不來瞧姑娘?

    她壓根兒不曉得秦南風挨了軍法之事,更不曉得雲嬌就是要去瞧秦南風,隻在心底猜測著秦南風才將走馬上任,是不是公務繁忙,是以抽不開身?

    挑好了散茶,蒹葭便自覺的喊黃菊一道出去了。

    姑娘製茶是不許有人在邊上瞧著的,這許多日子,她們早就慣了。

    雲嬌一直忙到亥時,才做出兩塊茶餅,用油紙包好了之後擺在了桌上,這才伸了個懶腰,喚蒹葭打熱水來沐浴。

    這一夜,大抵是製茶餅累著了,她睡得倒是極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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